“社交孤獨”已成為當前較為普遍的社會問題,通過上一篇中的幾組數據,我們意識到社交孤獨與獨居比例、鄰裡關系和虛拟社交等問題密不可分。對于某些人來說孤獨隻是偶爾情緒來襲的一種心境;而對于一些特殊人群,孤獨卻化身為“最緻命的敵人”。那麼,誰是高危“孤獨患者”?
孤寡老人
社交孤獨與年齡有着密切的關系,老年人更容易産生社交孤獨,并且這些孤獨患者死亡率更高。
倫敦大學學院流行病學和衛生保健研究所所長安德魯·斯特普托帶領研究小組調查6500名年過52歲英國男女的社交情況、健康狀況和孤獨感。在7年6個月的研究期間有918人先後去世,社交孤獨者的死亡風險比正常社交者高26%。
1996年至2012年,45至64歲的獨居者在英格蘭和威爾士地區上升了53%。2010年歐洲社會調查顯示,年齡在50歲及以上的受訪者中僅有27%的人至少一個月會去探望親戚、朋友或同事。我國的空巢老人在2013年已超過一億,“出門一把鎖,進門一盞燈”是他們最真實的生活寫照。
安徽合肥市,一名獨居老人和她的寵物犬在家中。新華社記者 杜宇 攝
“這些老人平日裡很孤獨,常年一個人,脫離了社會群體,很多都出現了抑郁的傾向。”安徽合肥市愛鄰社會工作服務社的社工王引說,他們心理敏感,對陌生人有抵觸情緒,從而越來越孤寂。曾經,她上門探訪一名獨居老奶奶,連續拜訪三次,老奶奶都不願意開門。合肥另一位公益人士表示,她照顧一位94歲的老人長達7年的時間,期間她見到老人養女不超過三次。“老人平日裡喜歡撿垃圾,撿垃圾并不是因為生活所困,更多的則是精神上的需求。”該公益人士說,如果老人不去撿垃圾,白天的時光對于孤寂的老人來說,太過于漫長。還有一名獨居老人,屋裡養了十幾隻小雞,雖然臭氣熏天,但是老人依舊執着,隻因小雞的叫聲使得屋子不會再空蕩蕩。
一項對35000名老年人心理求助電話的統計分析顯示,子女陪伴的缺失,社會的忽視,糟糕的身體情況,讓超過40%的獨居老人患上抑郁症,其中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社交障礙帶來的孤獨感。老年人是社會上最容易發生社交孤獨的群體,他們的社交問題和心裡問題同樣值得被關注,這對降低老年人的死亡率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
留守兒童
除了年齡因素,社交孤獨與教育水平和家庭有密切關系。無家庭成員且受教育程度低的人更容易産生社交孤獨。
根據數據我們發現,無論是否有家庭,美國受教育程度越高,越容易改變社交孤獨的狀态。從接受教育的第13年開始,即接受大學教育開始,無家庭者的親密朋友人數首次超過有家庭的人數,說明無家庭的大學生更容易改善自己的社交狀況,在家庭之外交到更多的親密朋友。
而在我國,教育程度低且沒有家庭陪伴的留守兒童就成為了社交孤獨的典型。山東省德州市檢察院對留守兒童生存狀态展開的專題調研結果顯示,有46.2%的留守兒童社交能力差,不知怎樣表達自己,在與人溝通、交友方面或多或少有一定障礙。當被問到目前面臨的最大問題時,高達42%的留守兒童感到受委屈,無人傾訴。相比有家庭陪伴的兒童,留守兒童在社交的主動性、自信心、能力方面都存在嚴重不足。
西南大學教育科學研究所則通過比較留守兒童與非留守兒童的社交焦慮和認知偏差得出這樣的結論:留守兒童的社交焦慮檢出率為24.38%,高于非留守兒童的6.67%,并且他們具有更高的認知偏差,常常表現為害怕否定評價和社交回避及恐懼。
比如,對于日常生活中一些中性的外部信息,留守兒童多将其解讀為帶有消極含義。父母不在身邊,幼年時期親情的缺失使他們幼小的心靈蒙上了陰影,有些兒童會将父母外出打工的原因歸結為父母不喜歡自己,并在成長的過程中泛化到其他的生活事件中去。
很多留守兒童認為同學“不喜歡我”、“讨厭我”是因為“我做得不好”、“我衣服很髒”、“我家人不在身邊,他們專門嘲笑我”。這樣的認知偏差對兒童以後的成長都會帶來深遠的影響。自身的否定和對他人的錯誤認知使得留守兒童容易産生更多的負面情緒,在社交過程中出現自卑自閉的情況,加重了他們的社交隔離。
老人、兒童均屬于社會中的非勞動群體,社交處于劣勢,也不易得到全面的關注。他們的心理健康和社交環境,更多是依賴家庭、社會的中流砥柱——中青年來建設的。
而在外打拼的人們,與家人聚少離多是常态。當他們選擇了遠離家人獨自奮鬥,同時也替老人、孩子做出了選擇,于是一家老小便要一起來承擔這份孤獨。從某種意義上說,或許共同分擔也是家的意義吧。
“每逢佳節倍思親”,珍視每一次團聚的日子,奮鬥的道路上還請莫忘初心,畢竟家人的關愛才是治愈孤獨的一劑良藥。
(未完待續)
數據來源:合肥晚報,北京晨報,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留守兒童與非留守兒童社交焦慮認知偏差的比較研究》,《關于農村留守兒童群體存在問題及對策的調研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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