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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走街串巷的打鐵匠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0-05 14:31:38

叮當作響 的 鐵匠鋪

——老鐵匠張洪厚師傅的堅守

文/笑熬漿糊

曾經走街串巷的打鐵匠(叮當作響的鐵匠鋪)1

曾經“叮叮當當”的鐵匠鋪,已從 人們的生活中漸漸遠去,不過,如今在鄧州市古城商業街南頭還有一家鐵匠鋪的身影。這間天天仍開門營業的鋪面,是已六七十歲的老鐵匠張洪厚師傅用自己的行動和執着堅守着的陣地。

處在鄧州商業的黃金地段、從舊時光裡走過來的這間打鐵鋪,那在這繁華地帶發出叮當作響的獨特聲音,那斑駁黢黑的牆壁,那陳舊歪斜的貨櫃,那各式各樣的鐵制器物,讓路過這裡的人都忍不住想駐足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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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冶鐵技術大概起始于西周時期,随着冶鐵技術的逐步成熟、鐵器在農業生産中便推而廣之,而從事冶鐵技術的工匠也就逐漸被固化為一種職業。

鐵匠作為一門古老的職業,說來也有數千年的曆史了,在人類文明發展過程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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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洪厚師傅沒有給自己的鐵鋪專門命名,可方圓幾十裡的人們隻要買鐵貨,都準能找到這裡。

這間鐵匠鋪面積不大,大概有十幾平方米, 門裡側擺放着一個大火爐,設施十分簡陋, 小屋内光線昏暗,貨架上、竈台上落滿了灰黑色的鐵灰。房内幾乎被空氣錘、砂輪機、電焊機、切割機、 錘子、鉗子、榔頭、鐵砧等等打鐵工具占滿,擠得中間僅剩一條窄窄的過道,地上隻要有點空間, 密密麻麻地都被擺放着一些各式各樣的鐵制 品——菜刀、鐮刀、鋤頭、鐵鎬、叉子、耙子、鐵鍬······這裡從地上到牆上,真實地體現了一句話——“鐵匠鋪裡的家什都是硬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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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世上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家人怎麼會忍心讓孩子去學這麼苦的手藝?圍繞這間鐵匠鋪、當年學藝經曆、市場的變化等話題,張洪厚師傅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于是他一邊忙碌着一邊與我很随意地聊起來。

張師傅說,自己是個苦命人,父親去世得早,家中弟兄多,生活壓力大。那時候農村娃沒啥出路,學沒上成,歲數大一點就呆在家裡幹農活,一天整不了多少工分。自己親哥曾當面說過他,沒處用了,入格了 (像豬一樣該殺了的意思) 。張師傅說那時受到刺激,也才真正考慮自己的前途未來,可以說是哭着出來混口飯的,幸好有親戚介紹,他就出門學手藝,跟着他的胡姓老師學習打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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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力上的累是小意思,學了手藝還能掙錢,我就願意幹這力氣活, 隻要能吃飽飯。”張洪厚師傅說,“過去可憐,生活都苦,幹這體力活必須填飽肚子,當初吃得簡單,平時主要吃紅薯包谷糁飯,紅薯4分錢一斤也舍不得買,都是自己種的,沒啥菜,涼拌蘿蔔絲或腌個辣子就不錯了。”比起這些苦,張師傅更滿足當時的生意,那時 每天足足打50斤鐵,累是累點,但收入也不錯。

張師傅的生活每天就從點紙、生火、加煤開始。隻見一陣濃煙過後,爐火便熊熊燃起,通紅的火光映紅了張洪厚師傅的臉龐,也将一道道皺紋映得格外真切。

張師傅自稱打鐵是“火裡求财”,是個苦力活兒,冬天守着爐火尚且好受,一到夏季,整天裡滿身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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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傅笑道,剛剛拜師時,他什麼也不懂,隻能在一旁拉拉風箱,遞遞工具。不過沒過多久,好學的他很快就成為師父的得力幫手,還主動擔起“掄大錘”的重任。

每每打鐵時,老師父隻要把鐵塊燒紅放在砧上,張洪厚便舉起雙臂将大錘重重地砸下去,也就這樣一天又一天,他才鍛造了一身的力氣和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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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腳分開,雙手持鉗,将燒紅了的鐵塊放在鐵砧上,俗話說“鐵匠教徒弟要趁熱打鐵”,錘子落下的刹那間火星飛濺,那燒紅的鐵塊兒,經過一番打造,在入水時發出“刺啦”聲響,旋即騰起白色煙霧,這日複一日重複的畫面,張師傅已整整繪制了幾十年。

張師傅介紹,學打鐵關鍵是把工具用順,像這些鉗子、錘子啥的,啥時候讓它們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變成你的手一樣,你就練熟了。另外師父和徒弟要配合默契,兩人一條心。功夫在鐵砧上練就,在空氣錘上照樣能運用自由。這些說着簡單,看着也簡單,實際沒有練過是打不好的。張師傅說曾有一位朋友不服氣,試着打幾下,不僅搞得手忙腳亂,而且将好端端的鐵塊打得七扭八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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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土地剛承包到戶,農業生産所需用的農具一下子多起來, 什麼靶齒、犁鈎、 鐵鍁、老虎爪······那真是供不應求。 雖說起早貪黑,不過當時一天還能掙五塊錢,現在看 效益不算高,但那時已很滿足了。我 的二哥當時在鄧縣建築公司裡,人家是正式工人,他一個月才三十元,顯然我比他還強不少。” 說到這些,張師傅忍不住地笑了,“幹了幾年,我買了一輛自行車,那個高興呀,比現在買輛奔馳還要美哩。”

說話間,“砰!”地一聲,随着大錘落下,火星濺得人不由得向後邊退,張師傅卻不躲不避,依然專注于他手中的活。幾十年的經曆,早已讓他養成面對火花面不改色的習慣。

細看張師傅,有一個最明顯的特征,那正是鐵匠師傅的标配,身上經常穿着長圍裙,因為整天與爐火打交道,加之鐵與鐵的碰撞每每火星四濺,那圍裙便很好地阻擋了迸濺的火星。

張師傅沒有一雙粗壯的大手,但掄起鐵錘卻铿锵有力;他膚色不算黑,但皺紋間時常藏着沒洗淨的煙灰;他清瘦有餘沒有想象中那麼壯實,但動作麻利 敏捷,叮叮當當間一件物件便魔術般地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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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人評價器物時,常說“鋼水”好不好。實際 帶刃的工具都要加鋼立刃,用鋼的多少、好壞和淬火的程度都決定着器具的優劣和鋒利程度,其火候的掌握也是很有講究,所謂 “猛火燒———冷水淬———輕錘敲”,鍛造器物不僅要控制好火候,而且最大的訣竅還在 “淬火”上。

說道淬火,張師傅介紹了一個細節:“不知你注意到沒有?過去凡賣牛鈴的,都是兩個兩個拴在一起賣的,那兩個鈴铛可是分公母的,也就是它們的聲音是不一樣的。”

鈴铛還分公母?聽起來确實新鮮,張師傅繼續說:“因為過去犁地拉車兩頭牛算一套,牛休息倒沫(反刍)時,牛脖子上的鈴铛才會不停響起來。牛倒沫可是很重要的事,如果牛不倒沫,那就說明牛生病了,牛鈴铛自然也不會響了,這時候就不能讓牛繼續幹活了,需抓緊時間找獸醫。”

“生産隊集體大生産時,睡在牛屋的老牛闆,黑更半夜躺在床上就是通過牛脖子上的鈴铛的響聲來準确判斷耕牛是否正常倒沫,甚至能準确判斷哪頭牛沒倒沫生了病,因兩頭牛的鈴铛聲音各不相同,一個‘叮叮叮’,一個‘當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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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如何才能做到兩個牛鈴的聲音不一樣呢?

張師傅講了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天,一位小徒弟正在打造牛鈴,師娘看後,趕忙說,哎呀你做的可不對,訣竅在淬火上,咋能像你這樣呢?原來小徒弟始終用一盆水完成所有鈴铛的淬火,這樣造出來的鈴铛當然隻有一種聲音。師娘告訴小學徒,老師用一碗水隻完成兩個鈴铛的淬火,即冷水淬第一個鈴铛,第二個鈴铛再在水已熱的碗中淬,然後換碗冷水再重新打制下一對鈴铛,如此循環重複,它們的聲音就有了區别,兩個鈴铛就不再是一個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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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間鐵匠鋪,張師傅說最初是草房,當時有一位鄰居翻修房子時将人家原來的黃備草換下來,扔在地上不要了,他看那草是好東西,與南陽諸葛茅廬的屋頂草一樣,就撿過來将自家鐵匠鋪又好好修繕修繕,後來政府統一整修“明清一條街”時,才蓋成目前的樓房。

張師傅又說出了自己的秘密,這間鋪子是他師父留下的。原來他的師父看他幹活賣力,人又實誠,勤學好問悟性好,技術還過關,後來就将自己的閨女許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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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幹這一行已經幾十年了,一直堅持到現在。”張師傅看着眼前的爐火,望望門外繁華的古城街道感慨道,“ 農業機械化鋪開後,鐵器農具淡下去了,銷售也不旺了,以前這一段街上大大小小鐵匠爐一二十個,農村各個集鎮上也有一兩個,後來随着社會發展,機械化全面取代了傳統農具,生意也越來越冷清,這活又髒又累還不掙錢誰願意幹呀?好多鐵匠爐沒效益了,養不住家了,都關門歇業了,原來歲數大的都不幹了,年輕一點的鐵匠師傅都外出打工了。”

張師傅說自己的爐子一直沒停,門市靠得好,貨品價高點但絕對保證質量過關,讓自己的器物價低點質量差點,那不行。張師傅是個明白人,有自己堅持的經營之道,他說自己的産品雖然有點影響口碑好,但假如現在用一些質量差的貨品也賣高價,也許還能賣上兩三年,但三年後你再想赢得用戶的信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不能隻講速度而忽視了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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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幹這行苦一點,可當時覺得有了一門手藝是很驕傲的事。以前家裡窮,學會打鐵就等于掌握一門吃飯的本事。”張師傅回憶說,“打鐵這個行業确實艱辛,尤其在暑裡天最難熬,屋外熱,屋内更熱。”

“現在店裡就我一個人,平時接的活也不少,有時候還挺忙的,賺個辛苦錢,目前看還能維持,至于下一步······” 張師傅砸吧着嘴,若有所思,他清楚社會在發展,鐵匠爐已漸漸沒有了往日的市場,似乎很不舍,苦笑着說,“也許打了一輩子鐵,對這一行也有感情了,打心眼裡不願這個 從農耕時代一路走來的手藝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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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化生産的推廣使得找鐵匠手工打制鐵具的人越來越少,形勢比人強,“打鐵匠”這個詞說不定哪一天将同那些在爐火中奮力揮動大錘的畫面一起消失在曆史的塵埃中。

不過近年來 人們注重健康養生,開辟小菜園漸成氣候,剜鏟、小鐵鍁等工具的用量逐漸多起來。今年春天,剜黃花苗 (蒲公英) 的人多,那種帶柄長剜鏟銷量也出奇的好。

說到每年也可以去各地的物資交流會上擺擺攤多賺點時,張師傅有自己的見解,他說自己從來不去趕會湊熱鬧。他認為自己的東西都是熟客老主顧來買的,在物資會上質量好的東西也賣不動。張師傅強調,雖說有人認“假”,可也有很多人認“真”,他又不賣假冒僞劣器具,他堅決不去蹚那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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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器具的質量工藝,張師傅頗有信心,他說了幾個細節鏡頭——

前幾年,鄧州腰店鎮有一位主顧,來這裡買了一把小剜鏟,越用越鋒利,磨得白花花的,那人喜歡得不得了,竟用繩子拴住經常挂在脖子裡;

還有附近一個鐵匠爐,同樣的東西人家打造的比他的分量重,價錢比他的還便宜一半,可人們對那家的質量就是不滿意,甯願多掏錢也來他這裡買;

近年接的疑難雜活也較多,像花洲書院建造時所用的桃形釘等所有鐵制物品,都是他打制的。還曾為看守所打造過腳鐐等。可以說,不管你要啥工具,隻要你有樣闆,保證做出來的樣式、質量都比原來的強好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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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守信用’這是做人做生意最基本的要求。”張師傅很堅定地說,“無論打制什麼,隻要客戶說定交付時間,無論多忙必定如期交貨,絕對保質保量,從不馬虎應付。”

張師傅為人敦厚待人誠懇,再加上手藝好,所以,受到了熟悉他的人們的一直贊揚和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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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離不開火爐, 據說鐵匠師傅愛護自己的火爐,那比對待自己的老婆還要精心,外人輕易是不能觸碰鐵匠火爐子的。

民間有“三百六十行,無祖不立”之說, 利用火爐煉丹的太上老君就成為了鐵匠們敬奉的祖師爺守護神。每月陰曆初一、十五,鐵匠師傅都要給太上老君上香磕頭,祈求祖師爺保佑自己常年爐火旺盛,财源滾滾 (據說尉遲敬德是打鐵出身的,後來成為大唐開國的一代名将, 一些地方也有敬奉唐朝名将尉遲敬德為祖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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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師傅介紹自己過去跟老師配合時,師父輕敲,自己輕敲;師父重敲,自己就用盡渾身力氣重敲;師父緊敲,自己緊随;師父敲到哪裡,自己就跟在哪裡敲打。如果偶爾打錯了,師父也不斥責,隻用手中的小錘輕輕敲一下砧子耳朵以示提醒。師父将器物鍛打到一定程度後,就在砧子耳朵上輕敲一下,自己明白這是停下的信号,便立馬戛然而止,打制工作算暫告一段。

據了解,鐵匠爐子一旦生火工作,鐵砧叮當作響,隻聞鐵器的敲擊聲,不聞人語。可以想象出打鐵時那有張有弛、時輕時重、叮叮當當、節奏分明的聲音,韻味十足,絕對是一曲美妙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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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鐵爐的火弱了不行,過去離不開大風箱,拉風箱可是個費力活。”張師傅邊說邊做示範,“往外拉時身子基本後傾,往前推時可不是僅用胳臂,那可沒勁,也拉不了幾次,前推就是用整個身子扛上去的,否則弄不動。”

“唉,對了,‘沒囊沒氣’這個詞,好像就與這大風箱有關。”張師傅繼續講他的故事,“據說,一位木匠小徒弟做風箱,徒弟做好後,無論咋拉也沒有風,師父看看給他說,你做的沒囊,沒囊咋有氣?”

“至于風箱的囊到底啥樣子,該咋做?”張師傅說,“從風箱外面看不出來,風箱外觀看就是個長方體,實際訣竅在裡面,風箱裡面的左右壁在中間部位都稍稍往裡鼓鼓的,這鼓鼓的腔體就是囊,這樣拉動起來才有風,所以才說沒囊沒氣。”聽了張師傅的解說,明白了“沒囊沒氣”的另一種解釋,這真是“鐵匠鋪裡的風箱——不拉不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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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終日與火打交道的緣故,鐵匠鋪裡的好多東西都被認為陽性十足。那些打鐵落下的碎鐵末,中醫上叫“火龍砂”,就有鎮靜作用,主治失眠,據說還有避邪功效呢。

另一種蓋在火爐口的小方闆, 張師傅說那叫“蓋火”,過去常用黏土、煤灰、鐵砂混合攪拌在一起,做的“蓋火”耐燒,現在多用鐵塊或鋼闆代替,它常年堵在火口,自然屬極陽物,俗說那是太上老君爺的翻天印。

民間有一習俗,凡有兇死不安定的,就有人來找“蓋火”鎮一鎮,一般還要挑選大晴天,火光日頭越旺越好,特請鐵匠師傅将“蓋火”壓到墳頭上, 類似宣判他死刑,讓他不能再出來作禍。據說要蓋就得一下将他蓋死,也就是不能蓋偏了,更不能重複第二次,否則麻煩更大,所以做起這事,人們都很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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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鐵匠鋪的故事,張師傅還談了一個冷笑話,聽說從前有個年輕人到鐵匠鋪子裡去學打鐵。師父說,年輕人好好幹,将來告訴你打鐵這一行不外傳的秘訣。

于是這位徒弟很踏實、很賣力地一錘一錘地敲打着歲月,春去秋來盼望着有一天能從師父口中獲得秘決。可是師父好像忘了當初說過的話似的,一直閉口不談。

直到有一天師父重病卧床不起,徒弟心想再不問一問恐怕就沒機會了,于是瞅準時機湊上前問道:“師父!您不是說······要告訴我打鐵的秘訣嗎?您看······ ”

“啊?噢,你過來。”徒弟靠過去,師父不緊不慢地說,“熱鐵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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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不時有顧客上門來,問過剜鏟價錢後,顧客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連聲說“恁貴呀,恁貴呀?”,張師傅也不多解釋,一邊笑着一邊直接拿起一個剜鏟在一處角鐵上“呲呲呲”來回幾次,硬是鏟下一些細碎鐵末,“用事實說話”, 可見張師傅打造的剜鏟有多鋒利,貨有多硬。

還有一位拿着已不夠鋒利的鐵鍬來修整。一串“叮當”聲響後,張師傅将鐵鍬放入一旁的冷水内,隻聽“呲啦”一聲,一陣白煙飄起,淬火完成,一把舊鐵鍬又鋒利如初。

由于張師傅打出的各種鐵器結實、鋒利、耐用,方圓幾十裡、甚至上百裡的老客戶仍不時找上門訂制相關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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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盤火爐,幾件大錘手鉗,鐵匠師傅們敲打出了形态各異的工具,也鍛打出了生活的文明與進步,張師傅原本賴以糊口的技藝,無形中在堅守着一種古老的文化。

鐵匠這個傳承了幾千年的職業,如今是否已處在尴尬的境地?我和張師傅坐在局促的鐵匠鋪裡聊天,身邊就是打鐵的火爐,爐火并未燃燒太旺,但鐵匠鋪裡的室溫還是比外面高了不少,讓人有一種被烘烤着的感覺……但再高的溫度,無法驅散我聽了張師傅傾訴後繼無人的擔憂時,心中生起的那份蒼涼……

附錄資料——

鐵匠行業規矩:

在新場地開張,必先焚香祈求祖師爺庇佑;

鐵匠盤火爐時,須選擇在上首(即門内的左前方);

鐵匠做工打啞巴錘,錘出聲人不出聲;

砧子頂上不能打空錘;

鐵匠的火爐、鐵砧子忌諱被人用腳踏;

新年開始,鐵匠開爐必須先打釘子,其實就是先練練錘;

打鐵時忌諱旁人說“掉皮兒”;

鐵匠一般在每年的正月十五元宵節後開工,大年三十(或祭竈)收爐;鐵匠鋪熄火收爐,鐵匠也忌諱清理場子,他們往往任由場地的爐渣、煤炭及雜物遍地堆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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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網名“笑熬漿糊” ,今日頭條“圖說鄧州”的創始人及原創作者。業餘堅持原創,關注曆史文化,傳遞社會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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