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 - - - -
1. 世間本無非非标
2. 非标轉非非标
3. 世間再無非非标
距離資管新規出台,兩周年有餘。
回溯過去兩年,大家都很忙。監管忙着發文,資管子行業忙着轉型,業者忙着避雷……
兩年前,禁期限錯配,禁嵌套,禁通道……新規幾乎從根本上對非标進行了宣判。
兩年後,11條金融改革措施發布。
繼去年的《意見稿》把非标圈攪得頗不安甯之後,官方表示會在近期推出貨真價實的《标債認定規則》。而其中,“非非标”這個民間詞彙,第一次被官方正式使用。
2020年5月27日,金融委辦公室發布11條金融改革措施,其中第七條為:
發布《标準化債權類資産認定規則》,落實資管新規要求,明确标準化債權類資産的認定範圍和認定條件,建立非标轉标的認定機制,并對存量“非非标”資産給予過渡期安排,穩步推進資管業務轉型發展,增強金融服務實體經濟能力。這是官方第一次使用“非非标”這樣一個業内俗稱,盡管它已經在民間流行了好幾個年頭。
最初的最初,世間本無标,也無非非标。
2013年銀監會8号文說:非标!
于是便有了标,也有了非非标。
非标的本質,是放貸形成的債權資産,與貸款并無本質區别,也就是一種變相貸款。
而非标的鼻祖,是銀行。
銀行在非标業務中扮演着核心和主導性角色。
長期以來,銀行都是存貸款的本家。
但在表内存貸比、信貸規模、信貸投向、資本充足率等監管指标約束下,資産規模擴張被那張“表”限制得牢牢的。
為此,銀行把目光投向了“表外”。
不僅能資本套利,減少表内資本占用、增強資本金使用效率等,還能繞開一些監管指标,擴大中間業務收入來源、擴充自身總體負債規模……
自然而然地,“非标”漸漸興起。
雖然那時還沒有“非标“這一名字。
在當時,非标備受歡迎,但遊離于宏觀監管之外,扭曲了經濟結構,加之以不斷積聚的風險,被監管“盯上”,好像也就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于是,2013年銀監會8号文。
為了整治非标,“非标”第一次擁有了名字。
(圖源:金融監管研究院)
8号文定義了“非标“,即非标準化債權資産,是指:未在銀行間市場及證券交易所市場交易的債權性資産。
它的本意,在于限制非标。銀行理财投資非标的餘額不得超過理财産品餘額的35%。
8号文之後,非标一次次受限。
如理财産品的期限必然長于所投非标資産的期限,對單一客戶的非标的集中度限制,銀行表内投資于非标則要求不得藏匿風險、且必須充分計提資本和撥備……像是一場對非标的追擊圍剿。
但絕地求生的本能,又給了業務創新的源泉。
于是,監管套利式創新——非非标,應運而生。
監管定義了非标,限制了非标,可定義之外呢?
舊監管裡,非标采用的是白名單制定義。
标,主要是指各種标準化固定收益證券;
非标,包括但不限于信貸資産、信托貸款、委托債權、承兌彙票、信用證、應收賬款、各類受(收)益權、帶回購條款的股權性融資等;
其中有個bug:标與非标并非互補。
也就是說,兩者合集不是債權資産的全集。
标與非标之外,還有一部分債權資産,既不屬于标,也不屬于非标。為此,必然有一個新分類,來泛指這一部分資産。
而“非非标”,就在這一部分資産之中。
此外,前面提到,在定義非标的同時,監管也對非标做出了一系列限制。
那麼,既然存在定義之外的債權資産,那它們,在非标被追擊圍剿中,也順其自然地成為了新監管套利方向:非标轉标,非标轉非非标。
◆ 所謂非标轉标,就是改變産品的形式,使得投資标的,由原先的“非标“,轉變成标準化的産品。
如,原先銀行理财通過信托或者資管計劃,為某企業發放貸款。這種情況下,銀行理财投資被認定為非标投資,其規模受到限制。
而非标轉标下,銀行理财轉而投資于該企業在交易所或銀行間市場發行的債券,或将資管計劃在滬深交易所挂牌。
這樣,就不再受到非标額度的限制。
◆ 所謂非标轉非非标,亦同理。
在銀監認定的非交易所的特定場所挂牌,這些産品不被認定為非标。因此,也不受非标限制。
在8号文出台後、資管新規出台前,“非非标”尤其特指在銀登中心流轉的資産,原因在于:
當時銀行發行的每一筆理财,均需在銀監理财登記系統裡面登記相關信息,包括投資的資産。
(圖源:金融監管研究院)
2016年,原銀監會頒布《關于規範銀行業金融機構信貸資産預期年化收益權轉讓業務的通知》:
銀行可以将信貸資産拿到銀登中心流轉,形成信貸資産流轉和收益權轉讓相關産品。在這個系統裡,該類資産被單獨列出來,在統計中不計入“非标”,也不符合标債定義。
也就是俗稱的“非非标”。
除銀登中心之外,早期的非非标,還包括理财直融工具、北金所的債權融資計劃、收益憑證等,不過體量都不大,最主要的還是銀登中心。
根據《中國銀行業理财市場半年報》裡,截至2019年6月末,銀行非保本理财規模25.12億元,其中非标占比約17.02%,而非非标——
圖源:中國理财網
銀登信貸資産流轉(統計在“新增可投資資産”下)、理财直融工具兩者合計約占3%,再加上一些其他小品種,總規模約8000億元左右。
非非标的大頭,赫然為銀登中心所屬。
如此一來,在非标轉标、非标轉非非标的創新之下,即使被監管套上了層層緊箍咒,但非标壓力事實上已經減輕了不小。
這也間接導緻,過去所有針對銀行理财、針對非标的監管措施,絕大部分都是失效的。銀行事實上的貨币創造能力不減,某種程度上,宏觀金融風險隐患依舊。
于是,2018年《資管新規》落地;
2019年《标債認定規則(征求意見稿)》出台。
監管部門目的明确:整治非标,勢在必行。
2019年的《意見稿》,雖然隻是公開征求意見,卻被稱為史上最嚴口徑,将非标幾乎所有可能的路徑都被堵死。
非非标,也再不是過去的非非标。
而5月27的金融11條,官方表示會在近日推出《認定規則》。有了去年的鋪墊,今年的《認定規則》大概率和意見稿相差無幾。
先回顧一下去年的意見稿,意見稿延續了以往的白名單原則,在資管新規之上進行了細化。
◆ 先界定了“标”,拟明确了三種:
一是固定收益證券;二是符合5大認定要求的;三是提出申請并認定了的。
◆ 不符合“标”要求的,都是“非标”。
在标之外,以往那些模糊地帶,含糊不清的基本都明确為了“非标”。
◆ 至于“非非标”,過去的老面孔被點名:
理财登記托管中心的理财直接融資工具;銀登中心的信貸資産流轉和收益權轉讓産品;北金所的債權融資計劃;中證報價系統的收益憑證;保交所司的債權投資計劃、資産支持計劃——統統都在去年被劃入了“非标”。
也就是說,非标基本上成了标債的補集。目前債權類資産,隻分三類:标債、非标和少量其他。
剩下那被央媽被豁免了的“少量其他”資産:
存款(包括大額存單),以及債券逆回購、同業拆借等形成的資産。
無怪乎衆人感慨:世間再無非非标。
再回到今年0527的金融11條第7條:
發布《标準化債權類資産認定規則》,落實資管新規要求,明确标準化債權類資産的認定範圍和認定條件,建立非标轉标的認定機制,并對存量“非非标”資産給予過渡期安排,穩步推進資管業務轉型發展,增強金融服務實體經濟能力。其中,第一次在官方口中擁有名字的“非非标”,一旦認定标準明确、過渡期安排上,對銀行理财造成的影響最大,過去的非非标空間都沒有了。
銀登中心約8000億的餘額,也将被過渡。
與此同時,一旦标與非标的認定規則正式發布,整個大資管行業必然将再一次震動。
但與銀行理财相比,非非标所産生的影響并不大,更令人害怕的還是非标。
尤其是信托。
0508《資金信托新規》才剛剛頒布,雖然比銀行理财和資管計劃多了15%,但50%的非标債權投資比例,已經夠信托民工哭上好久,畢竟與過去相比,直接被砍了一半。
此外的保險資管和券商資管,影響則更小些。
一言以概之,為治資管亂象,将資金引入實體經濟,非标的規模萎縮是不可避免之勢;
而在被納入非标、不能為非标監管套利之後,非非标也漸成過去式,命運和非标挂在了一起。
标,非标,非非标。
三者走向如何,非非标又能否有幸存者,等近日《認定規則》出來,最後的塵埃就落定了。
參考資料:
金融監管研究院,《金融委定調:标,非标,非非标!》
,
更多精彩资讯请关注tft每日頭條,我们将持续为您更新最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