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面色绯紅,露出一口小白牙,紅白相間,煞是可人。
她羞答答的戳着自己的臉蛋兒:“哎呀,尿褲子了,好害羞呀。”
她害羞。
離炎殇更加害羞。
他一個堂堂的戰王。
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竟然會遭遇小公主尿褲子的場景。
這種情形就好比狗正在吃屎,擡頭卻看到了屎殼郎。
他有些手足無措。
想出去叫宮女來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
誰知,一隻腳才邁出去。
黑底緞紋靴上就撲過來兩隻軟弱無骨的小手。
離炎殇垂頭,望着這個乳臭未幹小娃娃有些想笑。
她夾着小腿兒,小裙子擰在一起,擡起小腦袋,濕漉漉的大眼睛望着離炎殇:“你能幫我換裙裙嗎?”
“……”離炎殇滿臉黑線。
他還從未做過這種事呢,更衣都是宮女侍候。
現在讓他親自侍候這個小東西?
“我去找宮女幫你換。”離炎殇面容雲淡風輕,内心早已驚濤駭浪。
他的長腿才邁出去,芷茶捉住他的長袍一角,她羞澀的扭着小屁股:“不要,你給我換,我尿褲褲了,我羞羞,我不要讓那麼多人都知道我尿褲褲了。”
這個小家夥的手勁兒還真不小。
指甲沒輕沒重的挖到了他穿着亵褲下的肌膚。
離炎殇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憋的通紅的小臉兒。
小巧的鼻尖兒上濕漉漉的,時不時吸吸鼻子,後用袖子擦鼻涕。
褲子濕濕的一定很不舒服吧。
她萌的讓他那顆堅硬如石的心有些酥了。
離炎殇半蹲下,視線與她平齊,大掌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我去阖門,你在這兒乖乖等着我。”
芷茶小公主乖巧的點點頭。
将門阖上。
離炎殇竟然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她隻是一個小孩子。
他在心虛些什麼呢?
就在他神遊時。
芷茶拍了拍他的大腿,仰着小腦袋,伸開了玉藕似的手臂:“抱……”
毫無法子。
離炎殇隻好抱起芷茶朝長塌走去。
她淡淡的奶香蹭在他的鼻尖兒上。
她的身子真軟,如棉花糖。
來到塌上,她一個骨碌從他懷裡跑開,坐在了錦被上。
粉雕玉琢的小公主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我要脫掉了,你有給我準備新裙裙嗎?”
他還真沒有,環繞了一圈。
離炎殇有些窘迫的摸了摸鼻尖兒,從梨花架上将他的黑色鬥篷拿下來丢在長塌上:“你穿這個。”
“啊?”芷茶瞪大滴溜溜的大眼睛。
離炎殇面色不悅,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若是不想穿就光屁股。”
“不要。”芷茶翻過身子慢吞吞的将自己濕乎乎的亵褲還有裙子脫了下來。
她湊到鼻尖兒聞了聞。
羞答答的扇乎着小手:“哎呀好臭呀。”
他滿臉黑線,還有人喜歡聞自己尿濕的褲子的。
離炎殇視線挪開了她白白的小屁股上。
三下五除二的将小東西裹到了鬥篷裡。
“你就在這兒呆着,不許亂跑。”離炎殇霸道的命令:“我差人給你買裙子。”
“等等。”芷茶露出半個小腦袋:“我喜歡粉色的喔,我不喜歡帶花花的裙子,我喜歡帶蝴蝶的裙子,你不能買錯了喔。”
毛病怎的這般多。
“我買什麼你就穿什麼。”離炎殇線條分明的臉上浮着一絲不悅。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睫毛如蝶翼般卷長,小嘴兒略顯失望的一撅:“好吧。”
他差人前去集市買衣裳卻忘記說了要求。
許是故意的。
他将這個小公主接來不是為了寵溺她的。
站在高高的宮牆上。
威武的戰旗迎風飄揚。
攤開手心,指腹上布滿了粗粝的繭子。
這是他征戰沙場,赢得戰王稱号的昭示。
他不喜皇上的稱号,覺得太過庸俗。
特立自己為戰王。
“本王終于問鼎天下了!”離炎殇一襲金黃色的铠甲點降袍,披散在肩頭的青絲随風而起,愈顯霸氣,發髻上绾着長劍形狀的劍簪。
那張如刀刻的面容上嵌着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涼薄的唇總是喜歡緊抿着。
他的耳根到脖子上有一道淡淡的,不算大血紅色的祥雲疤痕。
這道疤痕非但沒有影響他的俊容,反而增添了一抹邪魅的霸氣。
讓人不敢靠近。
他如神谪伫立在城牆上。
雲卷兒在空中變幻着各種各樣的圖紋,火球似的太陽在他面前都失了色彩,躲到了雲卷兒後面。
一炷香的時辰到了。
出去買裙子的人回來了。
離炎殇将面上的神情收斂,拿着裙子回到了離宮。
但,小公主居然不見了?
“人呢?”離炎殇發怒。
掃視着來來往往的宮女們,聲音如危險野獸的咆哮:“竟然讓小公主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戰王饒命,戰王說不用我們侍候,所以我們各忙各的去了。”一個宮女道。
離炎殇的拳頭死死的攥緊,手背上的青筋凸起,那雙眸子充滿了狠戾:“跟她的娘親一樣會耍花樣!”
“來人,就算把整個皇宮翻出來也要把小公主給我找出來!”離炎殇眯起涓狂的深眸,擡起大掌,從天劃下帶着威嚴的氣勢。
“是!”
溪水潺潺,魚兒遊遊。
不遠處的拱橋上。
一個裹着黑色大鬥篷的小東西溜溜的跑來跑去。
遠遠望去,恍若一個帶着翅膀的小惡魔。
忽地,鬥篷掉在了地上。
露出了她粉紅色的小肚兜,肚兜下面是兩條光溜溜的小腿兒,還露着小屁股。
“我的衣裳。”芷茶小公主捂住小嘴兒驚恐的看着順着拱橋掉下去的鬥篷:“呀,怎麼辦呀,我要光屁股了。”
她急的直跺腳。
恰時。
一頂五珠鑲寶的華麗鳳攆朝她緩緩而來。
鳳攆上端坐着一個打扮嬌豔,甚是年輕的女子。
細細的看,她那雙丹鳳眼十分特别,眸光流轉帶着一股子狐媚之氣。
她是戰王離炎殇的王妃玄秋月,比離炎殇年長一歲,年芳十四。
“那是誰?”玄秋月坐在鳳攆上高傲的指着光着屁股蹲在拱橋上朝下看的芷茶小公主。
貼身宮女看了看,道:“回王妃,是一個小孩呢,還光屁股呢,奴婢這就把她攆走。”
“我們過去看看。”玄秋月揮着帕子。
小芷茶拖着腮幫子皺着眉頭。
隻聽‘咣’的一聲。
鳳攆落下。
在芷茶小公主眼裡,鳳攆可稱得上是龐然大物了。
她‘哇’的一聲:“你們要幹什麼?”
“你是誰?”玄秋月的醋味兒很大。
對于所有母的東西都抱有警惕性。
就連蚊子都不允許有母的。
宮中的宮女隻招攬醜女,不允許讓有點姿色的女子進來服侍。
“我是小公主。”芷茶叉着腰心高氣傲的說,發髻上的蝴蝶簪子一擺一擺的,顯的她機靈可愛。
玄秋月忽然想起來了,早就聽聞離炎殇神神秘秘的帶回來一個人。
說不定就是她。
他想幹什麼?
童養媳嗎?
打算長大以後慢慢享用麼?
“你給我跪下。”玄秋月怎會怕這個小東西,指着她:“見到本王妃還不下跪,光着屁股在宮中肆意的跑簡直有傷風化,來人啊,給我教訓教訓這個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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