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作者甘旨音獨家原創,未經許可禁止轉載
封建帝王為了個人的享樂,把民間有姿色技藝的女子搜羅入宮。就以唐代而言,高祖時竟多至數萬人。她們一入深宮,便失去父母的溫暖,失去人身的自由。錦衣玉食,心中裝的是愁和怨;脂紅粉白,臉上挂的是血和淚。她們的命運,是一首令人垂憐的悲歌。
深宮
有的宮女,即使原先受寵,但一旦花容減色,便被貶入冷宮。大門一關,鐵鎖一挂,就像判了無期徒刑,至死為止。白居易的《上陽白發人》一詩,借一位老宮女之口,訴說自己凄涼的身世。當初“選美時,說入宮是承恩享福,是老祖宗積德的結果,與父母分别時,不許痛哭。如果知道是這種結局,做父母的死也不肯撒手。封建統治者,一方面使用強權,一方面使用欺騙,造成百姓骨肉分離,墜入苦海。
苦海
封建帝王,既貪婪,又殘忍。他們生時珠環翠繞死時也要同等享受。他們的陵園,相當于活着時的宮殿,仍要許多宮女在那裡侍候。這些被發配到那裡的宮女,是人世間最悲慘的囚徒。“老母啼呼趁車别,中宮監送鎖門回”(白居易《陵園妾》)。那裡松柏森森,悲風蕭瑟,不見天日,不識春秋。雖生之日,猶死之年,好像是被活埋了。有些宮女,雖沒打入冷宮,也沒關進陵園,但痛苦并不比前者少。她們是活人,有性有靈,需情需愛,但生活空虛,無歡樂可言。“淚濕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
冷宮
紅顔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白居易《後宮詞》)。前殿在歌,後殿在哭。這位“斜倚熏籠”的女子,也許曾有過片刻的歡樂,但轉瞬即如雲煙飄散。皇上隻顧自己尋歡,哪管他人死活?千千萬萬的宮女,在他眼中不過是一群玩物而已。在這個殘酷無情的地方,得寵的恨,失寵的也恨。宮女之間圍繞着一個男人,也在互相嫉妒、猜疑、傾軋。日日夜夜都有一股怨氣,積壓于心,難以排解。
白居易
張祜《贈内人》雲:“禁門宮樹月痕過,媚眼惟看宿鹭窠。斜拔玉钗燈影畔,剔開紅焰救飛蛾。”她們脆弱的生命,就跟燈畔的飛蛾差不多。飛蛾也許因她的仁慈得救了,但誰來救她們?有些不屈的靈魂,在争取自由,但除了借元宵觀燈的機會逃跑外其餘多是請求為道姑。道教的祖宗是老子。老子姓李,和唐皇是一個姓。大概感到宮女當了道姑,仍沒跳出李家的掌心吧,所以往往允許。張蕭遠《送宮人人道雲:“舍寵求仙畏色衰,辭天素面立階墀。金丹拟駐千年貌,玉指休勻八字眉在脫下身上珠翠,戴上黃冠,穿上道袍,旦夕焚香,割斷塵念,不再供人玩耍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一種反叛。
道姑
雖然史書上有釋放宮女的記載,但如同大赦,多年難得一遇。“雲慘煙愁苑路斜,路旁丘冢盡宮娃”(孟遲《宮人斜》)。她們生時無歡,死後凄涼,被重重疊疊地埋葬在一起。此生何辜,罹此劫難?那些荒墳青冢,仿佛向着迷惘無奈的蒼天,對封建統治者做憤怒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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