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叫“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而在現實裡,有些女人偏要為難女人。
她們身為女人,不但不能同情女性群體在男權社會中的艱難處境,反而幫着男人,排斥、敵意、诋毀、貶低女性,剝奪女性的權利,對女性施以暴力。
這樣的行為意識,用一個新詞來說,就是“厭女”。
“厭女”是一種歧視婦女的罪惡,得了厭女症的女人,比男人還要惡毒,她們更能傷害到女人的痛處。
《白鹿原》裡,白嘉軒的母親白趙氏就是個典型的厭女症患者。
她有一句名言,說:
“女人不過是糊窗戶的紙,破了爛了,揭掉了再糊一層新的。”
在這種不把女人當人看的思想觀念下,白趙氏做出了三件關于女人結婚、生育上的大事。
從這三件事上,我們能看到女人為難女人的罪惡。也讓人反思,為什麼白趙氏自己也是女人,卻能對别的女人惡意如此之深?
一、逼兒子娶妻《白鹿原》小說的一開頭,白嘉軒六娶六葬,已經對娶妻之事感到心灰意冷。
他與母親為再娶一房的事,産生了重大分歧:他不想讓那些鮮活的女子因為嫁給自己而喪命,而白趙氏就對他說出了女人是窗戶紙,破了再糊上一層的話。
為什麼一定要續娶呢?白趙氏的理由是:
“家産花光了值得,比沒兒沒女斷了香火給旁人占去心甘。”
從這話可以看出白趙氏的自私自利。
在她的眼裡,讓兒子娶媳婦生兒育女,是為了保住家産。
兒子娶回的那些女人,不過是幾石麥子,幾捆棉花,一頭騾子的事,她們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她們既然不能給白家留下子嗣,那麼死了也不值得可惜。
白趙氏會有這樣的思想,跟她自己的人生經曆有關。
她自己就是這麼過來的,被白家娶過來後,生了七女三男,隻拉扯長大了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其餘早夭的,都被埋進土裡,化為了肥料。
因為經曆了這麼多生死,所以白趙氏對生命看得淡漠,在她的觀念裡,女人是物質交換來的,女人的價值就是生育,不能生育的女人沒價值,死了也就不值得可惜。
二、幹涉孫子房事白嘉軒的大兒子白孝文娶了媳婦後,在房事上沒有節制。
白趙氏在兒子的授命下,私下提醒大孫媳,說:
“你黑間别跟馬駒睡得那麼歡......你要是夜夜沒遍沒數地引逗他......把他的身子虧空了,你就得守一輩子活寡。”
這些話倒也在理。因為白趙氏作為女人,不好找孫子說教,先找孫媳說更合适。從孫媳的角度講,她丈夫的身體垮了,對她确實沒好處。
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大孫媳并沒有什麼異議。按照太婆婆說的,一次次地落實阻攔丈夫求歡的方案。
但是後來,随着這些方案的宣告失敗,白趙氏竟依然把孫子縱欲的罪過,都歸咎到孫媳身上。
她對孫媳說了一句非常惡毒的話:
“馬駒那兒回頭再說,你先把自己管住,你要是管不住,我就拿針把你的碎......縫了”。
省略号部分,大家可以自行腦補。
這話粗鄙不堪,讓女性的尊嚴碎了一地。可憐的孫媳婦羞得無地自容,有口難辨的她,隻能委屈地哭泣。
白趙氏偏心護短,我們能理解。很多上了年紀的老太太,都偏心自家人。但她那樣罵孫媳婦,等于是把女人的性特征,作為罪惡的根源。
在她眼裡,男人在那方面不節制,都是女人勾引的,女人天生比男人好淫。
白趙氏會有這樣觀念,大概是因為從沒得到過男人除性以外的關愛。她丈夫隻把她當洩欲工具、生育工具,她便也以這樣的眼光來看待别的女人。
三、教孫媳借種小說中,白嘉軒還有第三個兒子白孝義。孝義婚後多年,媳婦仍然沒有生養。
白趙氏領着孫媳婦求遍了原上各個寺廟的神靈乞求生子,用了祖傳秘方和偏方單方,依然毫無結果。
白嘉軒起初認為是兒媳的問題,想要休了她。而醫生冷先生卻提醒他,毛病可能出在孝義身上。
冷先生的建議是,讓孝義媳婦上一回棒槌會。所謂的棒槌會,其實就是由婆婆引着不孕的媳婦到廟裡借種,借的多是臨近村莊愛占便宜的年輕男人的種。
白嘉軒一向以仁義自居,哪裡肯接受如此龌龊的安排?思謀良久後,他想出一個更周密的方案,交給母親白趙氏去施行。
白趙氏瞅中一個恰當的時機,在家裡隻有鹿三的二子兔娃和孝義媳婦在家時,騙兔娃說你三嫂得下病了,神說要個童男陪睡做伴驅邪,讓他給他三嫂做兩夜伴兒。
兔娃自幼受到鹿三嚴厲的管束,對男女間的隐秘渾然不通,痛快地答應了。白趙氏又壓低聲音告誡兔娃,此事對誰都不敢說一個字,說了神拔你的舌頭。
一切都設計得天衣無縫,計劃順利實施。三個月後,孝文媳婦出現嘔吐現象。
而當孝義媳婦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時,白趙氏對她的厭惡也一天天增長。
她幾乎不用正眼瞅那肚子,更不瞅她的臉,甚至發展到一看見孫媳端來的飯食就惡心,卻又說不出口罵不出聲。
白趙氏日漸消瘦,最後到麥收後三伏酷暑的悶熱氣浪裡,終于咽了氣。
白趙氏的死,可以說是被孫媳的借種懷孕給惡心死的。可是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嗎?
她感到惡心,是因為她覺得性是肮髒的,生育也是肮髒的,一個女人跟丈夫以外的男人生孩子,那更是肮髒。
造成她這種觀念的,還是她個人的經曆。她生過七女三男,她的大半輩子,幾乎都是在生育中消磨。
古代人幾乎沒有避孕措施,女人很容易懷孕,懷了孕,不是堕胎就是生育,直到絕經不能再懷孕為止。
白趙氏經曆了這麼多次懷孕生育,對這方面的事産生厭惡,因而對身為女性感到厭惡。她無法厭惡自己,就隻能厭惡别的女人。
結語在小說中,白趙氏對自己的兒媳、孫媳,都沒有什麼感情,說起話來尖酸刻薄。
不過,她對自己的孫女白靈卻很好。
白靈在西安上學,遭遇圍城的時候,她緊張得難以吃下飯;白靈回到家見了奶奶,白趙氏把一口殘缺不全的牙,湊在她臉蛋上親個不停;白靈後來參加革命久久未歸,她思念成疾……
白趙氏唯一偏愛孫女,一方面是因為白靈與她有血緣關系,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因為白靈是個女孩,還沒經曆過性事。
在傳統觀念裡,未嫁的處女是純潔的。
看着天真爛漫,被父親寵愛,沒有經男權摧殘的白靈,白趙氏或許能夠得到一些心理補償:
她這輩子做女人太辛苦,而白靈活成了她理想中的,令她羨慕的模樣。
不過,像白趙氏這樣厭惡女性,在性方面輕賤女性的老太太,并不值得同情。
她們自己做女人不如意,就把仇恨施加到别的女性身上,這本質上是一種心理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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