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迷魯迅”展覽海報
《複仇豔遇》海報
《野性的呼聲》海報
文/圖: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 蔔松竹
通訊員:江澤煉、劉丹
大家都知道魯迅是大文豪,但多半不知道這位文風辛辣嚴肅的作家,也和當時及今天的“文藝青年”們一樣,愛看電影。他甚至說電影是他唯一的娛樂,從中得到精神的“蘇息”。昨日上午,“影迷魯迅”展在廣州魯迅紀念館開展。
展覽采用策展人與魯迅跨時空對話的形式,通過120多件珍貴文物文獻和200多張圖片,展示魯迅的觀影經曆、觀影體驗和電影觀念,使觀衆通過“影迷”這個小小窗口,認識更為豐富和多元的魯迅。
寫“影評”的風格: 一貫的語言犀利
主辦方介紹,魯迅關于電影獨到而犀利的評論主要體現在170多篇日記、20多封書信及10多篇雜文當中。觀點鮮明,直來直往,比如他在1935年12月3日緻曾長期旅居上海的日本女詩人山本初枝的信中就說:“上月看了傑克·倫敦的《野性的呼聲》,大吃一驚,與原著迥然不同。今後對于名著改編的電影再不敢領教了。”
通過這個展覽我們可以發現,魯迅對電影的批評并不僅僅專注于電影本身,本質上是社會批評和文化批評。1931年7月,他在一次演講中說:“現在的中國電影還在深受着‘才子加流氓’式的影響。裡面作為‘好人’的英雄也都是油頭滑腦的……”這與他在大家的印象中的言語犀利形象似乎很契合。
實際上,他的犀利,基于他對當時社會現實的深刻認知。他尖銳的批評,或許是從另一個方面來推動中國電影業、電影文化的發展。正如主辦方所說,“畢竟他不僅常常通過報刊雜志等媒介密切關注國産電影,通過國外電影理論的譯介為國産電影的發展提供理論支撐,還非常關心進步電影團體,為其電影運動提供輿論上的支持。”
愛看旅行探險類:
借此知道各處風俗
廣為人知的說法是:魯迅在日本留學期間,因為看了一部反映日俄戰争的紀錄片,憤而棄醫從文。可知電影對他的影響很大。
1924年4月,魯迅在北京看了歸國後的第一場電影,并在日記中寫道:“午後往開明戲園觀非洲探險影片。”類似于今天的人文地理類紀錄片。
從其之後的觀影經曆看,魯迅對這類型或題材的電影很感興趣。在展覽中我們可以看到,《冰國奇觀》《萬獸女王》《獸世界》《暹羅野史》《金剛》《人猿泰山》這樣一些以自然主義、地理視角等為底色或切入點的電影,都在他的觀影之列。他說,“可以看世界旅行記,籍此就知道各處的人情風俗和物産,我不知你們看不看電影;我是看的,但不看什麼‘獲美’‘得寶’之類,是看關于非洲和南北極之類的片子,因為我想自己将來未必到非洲或南北極去,隻好在影片上得到一點見識了。”
1927年10月,魯迅到了上海。此後10年,他看了140餘部電影,在當時的環境下算是相當頻繁了。據作家馬承鈞的說法,其中“1934年37場,1935年36場,1936年病危之際還看了19場”。據說他看電影常常買位置最佳的頭等票,也經常邀請友人茅盾、鄭振铎、蕭紅等一同觀影。
魯迅一生共看過170部電影,總體來說,他對于電影類型其實并不挑剔,自然、曆史、戰争、愛情、奇幻、歌舞、偵探、懸疑、卡通……隻要不是調子腐朽的,他都能欣賞,遇到好看的常常還會二刷、三刷。
曾四處推薦的電影:
《複仇豔遇》
那麼“挑剔”的魯迅有沒有中意的電影呢?有!他曾大力推薦據德國古老的民間故事改編的《斬龍遇仙記》,認為“不可不看”。
1936年10月10日中午,他和妻子許廣平帶着孩子周海嬰一起到上海大戲院觀看了根據普希金作品改編的電影《複仇豔遇》(《杜布羅夫斯基》)。他對這部電影非常滿意,在當天的日記裡寫下“甚佳”二字,同時迫切地将之推薦給朋友。在當天給自己的忘年交、作家、翻譯家黎烈文的信中寫:“午後至上海大戲院觀《複仇豔遇》,以為甚佳,不可不看也。”同日給友人、作家、翻譯家黃源的信也是這樣說的:“今日往上海大戲院觀普式庚(普希金)之Dubrovsky(《複仇豔遇》),覺得很好,快看一看罷。”9天之後的10月19日,魯迅逝世。
曾寫“在廣州看電影”:
豐富且大半是“國片”
此次展覽由廣東省文化和旅遊廳指導,廣州魯迅紀念館主辦。展覽中,展出了當時的許多電影票、海報等實物。館方表示,該展覽也是通過魯迅的視野對那個年代中國電影史和西方電影引進史的一次梳理,是廣州魯迅紀念館在魯迅研究、展示和宣傳上的一次拓展和嘗試。
魯迅看電影的足迹遍布多個大城市,如他在《略論中國人的臉》中就說:“到廣州,我覺得比我所從來的廈門豐富得多的,是電影,而且大半是‘國片’,有古裝的,有時裝的。”又比如他說:“在上海的日報上,電影的廣告每天大概總有兩大張,紛紛然竟誇其演員幾萬人,費用幾百萬,‘非常的風情,浪漫,香豔(或哀豔),肉感,滑稽,戀愛,熱情,冒險,勇壯,武俠,神怪……空前巨片’,真令人覺得倘不前去一看,怕要死不瞑目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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