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小說《西遊記》起源于民間傳說故事,作者吳承恩在《平妖傳》等文學作品基礎之上二次創作。
以此為起點,有關唐僧西天取經的故事開始定型,人物形象也趨于完整統一。形成了以《西遊記》為核心的民間神話故事體系。後世但凡涉及到神話傳奇,都無法繞過《西遊記》這座大山。
然而……《西遊記》僅僅隻是一部神魔志怪故事嗎?
《西遊記》的核心内容是唐僧西天取經,但最為精彩的還是前七回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故事,如同《水浒》前七十回一樣,以暴力方式反抗權勢的鬥争過程,永遠是底層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
好漢上梁山,好妖花果山。
不同的題材,但同樣有鬥争,有反抗,為了追求幸福自由的成長經曆符合人類潛意識需求。
《西遊記》的“大鬧天宮”以天不收地不管的孫悟空為一方,以玉帝、如來佛祖為另一方,展開了矛盾與沖突。這場沖突與鬥争,以孫悟空打翻淩霄殿為其頂點,以被鎮壓在五指山為結局。
孫悟空得道成仙,幽冥消名、龍宮取寶,可謂人間絕無、天下無雙,但這樣的人才卻不得屢屢沒有得以中庸,先是被安排了“弼馬溫”的小官,而後又被安排了“齊天大聖”的虛名,這一系列事件成為了“大鬧天宮”的導火索。
在成功塑造孫悟空無所不能的勇者形象同時,《西遊記》也以玉帝的昏聩行徑揭露了天廷的腐朽無能。而正是這種敢于鬧天的思想,激發無數後“敢教日月換新天”的反抗鬥志。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西遊記》不把唐僧作為開篇的主角,反而花大精力用七個章節描述孫悟空的成長經曆,濃描重抹“大鬧天宮”。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當然不是。
現實生活中的吳承恩家世衰微,科場失意,宦途坎坷,懷才不遇,讓他對社會失望,對權貴不滿。本能地文人最熟練的方式,以小說的方式抨擊當權者的腐朽無能,任人唯親,發洩自己的不滿。
值得注意的時候,吳承恩出身貧寒,但依然是封建中層階級的一員,對以“玉帝”為代表的最高階級依然存在幻想,其批評是溫和的,其反抗立場是不堅定的。
從本質上說,吳承恩對現狀不滿,局限在隻是希望改良,而不是推倒重建。這就導緻了在《西遊記》中束手束腳,既渴望孫悟空反抗,又不希望徹底推翻,隻是恢複理想的平衡狀态。
孫悟空大鬧天空,唯一的敗績是二郎神。作為同樣出自民間的天神,二郎神性情桀骜不馴,聽調不聽宣,法力更是不亞于孫悟空,但卻代表着理想的統治精英。表現出作者維護天廷統治的思想感情和階級偏見。
取經故事是《西遊記》的主體,“天鬧天宮”雖然是劇情需要,但綜上所述,不難看出吳承恩夾帶私貨,以虛構的上天入地的強者孫悟空,寄寓自己渴望被重用的小知識分子幻想。
當然,有人或許要反駁,認為《西遊記》之所以用大篇幅講述孫悟空的反抗,是為了日後孫悟空為實現取經事業的理想,百折不撓的“偉大精神”。
不可否認,在吳承恩的筆下,取經故事已經不是單純基于曆史事件的藝術加工,而是帶有懷有鼓吹個人奮鬥勵志精神内容的神話故事。以實現理想的情懷精神,強調了“懲惡揚善,貨與帝王家”的傳統文化思想。
但細讀《西遊記》的大鬧天宮,能能從諷刺揶揄世态,以申鑒戒之意之後讀出另外的含義。
取經路上經曆八十一難,這些魔障雖然是自然險阻的幻化,但絕大部分都被賦以社會性格,以隐晦的方式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實,寄寓作者的社會幻想。
受到篇幅限制,在這裡,不可能把《西遊記》的思想意義一一表述出來。
但值得再次說明的是,《西遊記》所寫的幻想故事,具有明顯的缺陷,作者在階層制約下,無法跳出封建階級的思想桎梏,所有一切反抗鬥争看似大快人心之後,必然偃旗息鼓,以失敗收場。
孫悟空對權威的蔑視與沖擊,博取讀者眼球同時,隻是作為誘由,引出更高階層的強者出場,化解厄運。
把對未來的希望寄托在“如來佛祖”這樣的無上大智慧賢,一方面淡化了藝術的感染力,另一方面也削弱了文學針砭時弊的目的,這就是《西遊記》最失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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