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易逝,流年偷換,又是一年除夕。
對于中國人而言,除夕團圓是根植于血脈靈魂的信念。
無論風雪如何寒涼,世事如何滄桑,故鄉那盞昏黃的燈始終溫暖着天涯遊子的心。
想起唐朝戴叔倫的一句詩“一年将盡夜,萬裡未歸人”,寫進很多人的心坎裡。
《除夜宿石頭驿》
戴叔倫 〔唐代〕
旅館誰相問,寒燈獨可親。
一年将盡夜,萬裡未歸人。
寥落悲前事,支離笑此身。
愁顔與衰鬓,明日又逢春。
詩歌的作者戴叔倫是中唐著名詩人,出身隐士世家,他的祖父、父親都是隐居山野的飽學之士,到了他這一輩,才有人開始步入仕途。
他的兄長曾是一方縣令,而他因為得到吏部尚書劉宴的賞識,曆任涪州督撫、撫州刺史、廣西容州刺史,容管經略使等。
這首詩便是他在任撫州刺史時所寫,通過描寫除夕夜獨宿逆旅,唯一盞寒燈相伴的情景,淋漓盡緻地表達了詩人漂泊異鄉的孤獨和惆怅,引起了無數遊子的共鳴。
詩歌首聯以設問句起筆,“旅館誰相問,寒燈獨可親”,在這自問自答中,充分表現了詩人的孤獨和惆怅。
旅館、寒燈,幾乎是漂泊異鄉的标配,稍早他一些的盛唐詩人高适也曾在除夕夜獨宿旅館,“旅館寒燈獨不眠,客心何事轉凄然”。
高适是正面描寫“客心凄然”,而戴叔倫這裡卻是以“寒燈可親”反襯心中的凄然,婉轉又深刻,令人更覺悲痛。
颔聯兩句“一年将盡夜,萬裡未歸人”是千古名句,寫進很多人的心坎裡。
這兩句并不是作者的原創,而是化用了梁武帝《冬歌》中的“一年漏将盡,萬裡人未歸”,詩人調整了結構,将“夜”和“人”強調得尤為突出鮮明。
雖是化用,卻能有所創新,具有極強的藝術感染力,可見詩人煉字之功底。
再來看頸聯兩句,“寥落悲前事,支離笑此身”,是對前一聯的補充,從身體到心理上,真切地再現了詩人當時的境況。
詩人獨自漂泊天涯,回首前塵,深覺無一事可喜,心中悲涼;再聯想此時支離破敗的身體,又覺得十分可笑。
在這一“悲”一“笑”中,将詩人的孤苦惆怅之情推向了頂峰。
最後的尾聯“愁顔與衰鬓,明日又逢春”,前一句“愁顔”和“衰鬓”是承接上一聯的“此身”而來,進一步刻畫詩人凄苦的形象。
而“明日逢春”,原本應該是一件樂事,但是詩人著一“又”字修,而意境全非。
透過這個“又”字,我們仿佛能感受到詩人那無窮無盡的哀愁。
明日逢春之後又如何呢?詩人還有很多話沒有說,但是詩歌已經結束了,言已盡而意未絕,給人留下想象的空間。
整首詩描寫得很是悲怆凄苦,尤其是“一年将盡夜,萬裡未歸人”這兩句寫進很多人的心坎裡。
後人對這首詩的評價頗高,甚至有人将其和杜甫的詩歌相提并論,“此詩真所謂情景交融者,其意态兀傲處不減杜公”。
讀完這首詩,你是否也想起了遠方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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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解憂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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