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句
宋·王谌[chén]
過了荼醾與素馨,一春風雨欠追尋。
卻從立夏晴多日,策杖閑來看綠陰。
戴複古,我們還算比較熟悉,前幾日的枇杷詩專題,就選錄了他的《初夏遊張園》,“東園載酒西園醉,摘盡枇杷一樹金”,有酒有枇杷的初夏,戴複古過得不要太惬意。
相比之下,王谌[chén]就很臉生,網上關于他的信息少得可憐,再加上他和南朝宋大臣王谌以及北魏大臣王谌撞名的緣故,宋朝的詩人王谌就更沒什麼存在感了。要不是因為“過了荼醾與素馨”,他的名字就隻能躺在卷帙浩繁的《全宋詩》(收錄王谌詩77首左右)裡面了。另外,網上對這首《絕句》的作者介紹有誤,應為宋代詩人,南北朝的王谌怎麼可能寫出格律嚴謹的七絕呢?
這兩首詩同為七絕,押韻相似(鄰韻),且均詠初夏,緣分可謂不淺。所以,我們将其放到一起來欣賞。
先看前二句,戴詩和王詩都有對春天易逝的追懷,隻是感情極淡。表達春光易逝,戴複古用了一個詞“等閑”(輕易),而王谌則用了“荼蘼”、“素馨”兩種花卉,一個顯得直觀簡潔,一個則委婉生動。談及春去夏來之感,戴複古說“雨後風光夏景新”,表現出對時序變換的順應、接納,以及對初夏的憧憬和喜愛;王谌則說“一春風雨欠追尋”,因為整個春天都在刮風下雨,他錯失了尋春踏春的時機,這裡流露出一絲遺憾。再看後二句。戴複古說“試把櫻桃薦杯酒,欲将芍藥贈何人”,我準備就着櫻桃喝杯小酒,還想把芍藥花送人,隻是不知該贈給誰。薦酒,即以果品時鮮佐酒。初夏櫻桃紅熟,宜飲酒時食用。芍藥,花開較晚,于春暮夏初綻放,又名“殿春”(春季末尾)。古代男女交往,互贈芍藥,表達結情之約或惜别之情。早在詩經中,就有“維士與女,伊其相谑,贈之以芍藥”的句子。由此可見,戴複古欲贈芍藥之人,很可能是他愛戀的女子。隻是二人分居兩地,欲贈而不得,故發出“欲将芍藥贈何人”的慨歎。詩至末尾,流露出一絲的遺憾與失落,但總體上詩的風格仍是清新明快的。而王谌就完全不同了,他說“卻從立夏晴多日,策杖閑來看綠陰”,立夏以來,天空放晴,我終于有機會外出賞景了,閑來拄着手杖看看綠陰也是極好的。從“一春風雨欠追尋”到“策杖閑來看綠陰”,轉變的不隻是天氣、節序,還有他的心情。親愛的詩友,哪首詩更貼合你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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