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宣布将首都從雅加達遷到加裡曼丹島上一個新建的城市。/圖蟲創意

2022年1月18日，印度尼西亞通過遷都法案，宣布将首都從雅加達遷至東加裡曼丹省一個完全新建的城市Nusantara。

Nusantara在印尼語裡意為“群島”，這個常用詞彙概括了“千島之國”的地理特點。

這個未來的新首都距離雅加達約2000公裡。/澎湃新聞

印尼遷都的念頭早已盡人皆知，過去幾十年裡圍繞遷都的讨論此起彼伏。二戰後，幾乎每一任印尼總統都有過遷都的打算，但人們對于遷去哪裡、錢從哪兒來等現實問題一直沒有達成共識。

而随着首都雅加達越來越嚴重的環境壓力，印尼人也漸漸接受了不得不遷都的事實。

2019年，印尼總統佐科·維多多再次提出遷都的設想，這次的方案總算有了點“動真格”的意思，但又由于新冠疫情的到來而一直擱淺。今年初，遷都法案終于通過，印尼或将于2024年開始實施遷都計劃。

不過，這個未來的新首都距離雅加達約2000公裡，幾乎能趕上北京到廣州的距離。遷都後，美麗的雅加達又該何去何從？

百變的不夜城

如果你收到一張從雅加達寄來的明信片，上面的照片十有八九是高飽和度、高對比度、構圖複雜的城市景觀。

大雅加達首都特區的居住人口超過3000萬，是世界上最大的巨型城市之一，既有東南亞城市典型的混亂與缤紛，也有赤道海島的明媚動人。

雅加達既有東南亞城市典型的混亂與缤紛，也有赤道海島的明媚動人。/圖蟲創意

在過去的數百年裡，這座城市一直是印尼的面孔，也是印尼的靈魂。分布在各地的國民源源不斷地湧入首都，帶來17500多個島嶼的氣息和文化——在雅加達的印度尼西亞縮影公園裡，你可以找到印尼全國27個省區的特色建築物和植物，從傳統歌舞中感受當地文化。

坐落于城市心髒的獨立廣場（Merdeka Square）方正大氣，中央豎立着民族獨立紀念碑，一座座博物館、清真寺和政府大樓環繞廣場四周。雅加達的大部分居民信仰伊斯蘭教，東北角外可容納20萬人的雅加達獨立清真寺(Masjid Istiqlal)是東南亞最宏偉的清真寺之一。

獨立廣場中央的民族獨立紀念碑。/視覺中國

曆史上，海運十字路口的雅加達數度易主，經曆了葡萄牙人、英國人、荷蘭人、日本人輪番統治。在巴達維亞老城，仍保留着濃厚的荷蘭殖民痕迹。

老城區的建築記錄着殖民的曆史。/圖蟲創意

作為著名的不夜城，雅加達眼花缭亂的美食和夜生活讓無數遊客流連忘返。時髦的夜店和酒吧遍布全城，且十分挑客，許多派對甚至不歡迎穿牛仔褲和平底鞋的人；人頭攢動的夜市則是休閑之選，不僅有地道的街頭小吃，還能淘到不少有趣的物件。

在雅加達，似乎每條街道都散發着不知疲倦的活力，然而這座年輕的大都市卻逃不過暗淡的前景。

沉沒中的首都

為什麼印尼一定要放棄雅加達？

原因既有天災，也有人禍。

海平面上升、地面下沉導緻海水倒灌進城市，無休止的内澇是雅加達面臨最大的城市危機，而難以預測的火山和地震則是其頭頂上永恒的陰影。

數據顯示，雅加達約40%的地區處于海平面以下，北部沿海地區在過去10年裡下降了2.5米，并且仍在下沉中。

與此同時，雅加達是全世界交通最擁堵、空氣最糟糕的城市之一，不合理規劃導緻的堵塞和污染也讓政府迫切地想要“找個地方重新開始”。

直到2019年，坐擁3000萬人口的雅加達才開通第一條地鐵。印尼作家阿吉達瑪（Seno Gumira Ajidarma）曾經調侃道：“雅加達人平均一生要在交通上花費10年的時間。”

盡管政府希望通過遷都至加裡曼丹島來解決上述問題，并改善各地區之間發展不平衡的情況，但即使不考慮建設一個全新的城市需要耗費多少時間和資金，遷都真的是萬能靈藥嗎？

古往今來，各國遷都的例子不少，但成功的卻極為罕見。而人類也不能總是留下一堆爛攤子，再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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