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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關于美人的詩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13 05:54:59

詩經關于美人的詩(詩經裡的第一美人)1

莊姜:詩經裡的最美女子

作者: 楊愛妹

01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用來形容女子容顔俊俏,眉眼帶笑時顧盼生輝,神态極其動人心魄,令人銷魂。

此名句出自《詩·衛風·碩人》:“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蛴,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怎一個“美”字了得!而這些優美的詩句所寫的女子叫做莊姜,她是齊國公主,嫁到朝歌,為衛侯之妻,是曆史上第一個因美貌而走進詩經的女子。

方玉潤《詩經原始》有雲:“千古頌美人者,無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二語。”可見莊姜之美,難有比之。其後描述美女,幾乎都逃不出此詩定下的标準,逃不脫莊姜的影子。無論是《洛神賦》的甄洛,還是《長恨歌》的楊玉環。

莊姜有着傾城容顔,高貴優雅的氣質,長得很是靈秀動人。她的身世顯赫:貴為齊國公主,衛侯之妻,才情更是千古流芳,名載史冊。她是文學家朱熹頗為欣賞的才女,朱熹認為莊姜是中國曆史上真正的首位女詩人。

02

莊姜所作《詩經·邶風·燕燕》一詩,被清代大詩人王士祯評為萬古送别之祖的一篇名作。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歸,颉之颃這。之子于歸,遠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歸,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遠送于南。瞻望弗及,實勞我心

仲氏任隻,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詩經之美,美在純粹、美在自然,美在至簡至心。此詩重章複唱,反複吟誦時朗朗上口,情感真摯,更易打動人心。情感循序漸進,樂景與哀情相反襯,把送别情境和惜别氣氛,表現得深婉沉痛,不忍卒讀。

《詩·邶風·燕燕》是莊姜寫給戴妫的詩。古人有“婦人送迎不出門”之常禮,莊姜為其破例,可見二人情誼深厚。因莊姜不能生育,過繼妾戴妫的兒子完為子。莊公死了,完即君位,被殺。戴妫沒有依靠,隻好回娘家去,莊姜送她,寫下這首詩。

一般送行,客人的車子走遠,主人也就回去了,莊姜直到戴妫的車子已經看不見,她還留在原地,哭得那樣悲痛,戴妫回去不再來了,生離等于死别,更感悲痛“真可泣鬼神矣”。

“燕燕”有着說不出的輕盈,莺軟和嬌愛。在古代,“燕燕”卻是春天裡人們傷心的見證。《燕燕》叙事,有虛有實。何謂虛?虛就是詩人所叙之風物情懷,即興所發之自然景觀。何謂實?實就是詩人所詠之情景背後的曆史典故。前者即情,後者即志。然而,這還隻是其中一面。再細細回想,所言之志,卻在詩人吟詠中虛化了,而原本不過是興之所起的情卻在詩人眼裡實化。此之謂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虛實相生。看燕燕上下雙飛,羽毛舒張,是一派很好的春光。然而,此景襯悲情,“遠送于野”,“遠送于南”,送了一程又一程。“瞻望弗及,泣涕如雨”,離殇之别心情沉重,恐再無相見之時。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此情此景,景同心同。從此後,燕子去了,還會歸來。伊人遠去,春風不再。或許是顧影自憐,或許是前車在鑒,莊姜心中的傷感是自然而然的産生,對戴妫喪子大歸的處境深切悲懷,莊姜待完如親生子,因而是真情流露寫得感天動地。自此以後,“燕燕”也就成了繼杜鵑之後又一種傷心的癡情的鳥。辛棄疾在《賀新郎》一詞中就用了這個典故:“ 杜鵑聲切。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間離别。馬上琵琶關塞黑,更長門、翠辇辭金阙。看燕燕,送歸妾。”

這次離别之後,怕是再無相見,依依惜别情似斷人腸。

詩經關于美人的詩(詩經裡的第一美人)2

03

上天賜與莊姜美貌、才情,卻剝奪了她生育的能力。衛莊公脾氣暴慶,好色。後來,他又娶了陳國的厲妫和戴妫。傷心不已的莊姜,不是善妒女子,她的修養促使她在詩歌中寄托哀思,常常“耿耿不寐”、“憂心悄悄”。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憂。微我無酒,以敖以遊。

我心匪鑒,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

憂心悄悄,愠于群小。觏闵既多,受侮不少。靜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諸,胡疊而微?心之憂矣,如匪浣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柏舟》詩中,莊姜自喻柏木。柏木之舟質量堅實細密,好似自已才貌雙全、德才兼備,卻是飄蕩水中的一隻空船。衛莊公對莊姜并不憐惜,莊姜的隐憂無法排解,耿耿不寐“我心匪鑒,不可以茹,”“我心匪石,不可以轉”,“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寫的都是她憂愁的情緒,擺脫不掉的苦悶。意象聯想十分貼切。

莊姜對衛莊公好,然而衛莊公卻不屑,沉浸在他的溫柔鄉裡,丈夫既對她不好,身邊那些小人也一齊落井下石,莊姜隻能憂心悄悄,隻能是“靜言思之,不能奮飛”隻能仰望天空,渴望自由、幸福,希望象小鳥那樣白由飛翔。

綠兮衣兮,綠衣黃裡。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風,我思古人,實獲我心。

《綠衣》一詩,朱熹認為:“莊公惑于壁妾,夫人莊姜賢而失位,故作此詩,言綠衣黃裡,以比賤妾尊顯,正嫡幽微,使我憂之不能自己也。”莊姜在衛宮中的“夫位”的處境并不好,她的抑郁悲傷,通過此詩表露無遺。

日居月諸,照臨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處。

胡能有定?甯不我顧?日居月諸,下土是冒。

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甯不我報。

日居月諸,出自東方。乃如之人兮,德音無良。

胡能有定?俾也可忘。日居月諸,東方自出。

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報我不述!

《日月》,心情随之低落、悲憤。高享《詩經今注》:“這是婦人受丈夫虐待唱出的沉痛歌聲”。而《詩序》中說:“衛莊姜傷己也,遭州籲之難,傷自己不見答于先君,以至于困窮之詩也”。衛莊公薄情、濫情,使得莊姜心生悲涼。與日月傾訴,走投無路的呼籲,念及父母,這正是窮而呼天,“憂患疾痛之極,必呼父母”的人生至情。

終風且暴,顧我則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終風且霾,惠然肯來?莫往莫來,悠悠我思,

終風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願言則嚏,

曀曀其陰,虺虺其雷。寤言不寐,願言則懷。

讀了《終風》讓人心疼,從骨子裡疼。《毛詩序》:“《終風》,衛莊姜傷己也。遭州籲之暴,見侮慢而不能正也。”認為是莊姜遭莊公寵妾之子州籲的欺侮而作。朱熹《詩集傳》:“莊公之為人狂蕩暴疾,莊姜蓋不忍斥言之,故但以終風且暴為比。”認為莊姜受丈夫衛莊公欺侮而作。

其實,抛開顯赫的家世,莊姜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渴望美好的愛情,美好的婚姻生活,渴望衛莊公的疼惜呵護。她借刮風、下雨、天陰、打雷不滿衛莊公的喜怒無常,放縱無禮,粗暴傲慢的性格,和善于調笑的浪蕩,給她帶來了無盡的煩惱和悲哀。然而她内心沒有怨怒,隻是在深夜不眠,期望他能夠心中挂念自己,疼惜自己。

悲傷時的詩人,屬于自己,那些疼痛的文字,都是無奈的歎息。莊姜,這個曆史上第一個因美貌而走進詩經的女子。她把婚姻中的不幸化為高潔的品行與才情,寫進詩文。透過她的詩文讓人們記住了這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不僅容顔出色,德才兼備,更是有着高尚情操,流芳于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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