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豪
所謂“瀕死體驗”,即是“死去活來”。
對人類而言,人死後的感覺完全無法獲知,甚至“死後的感覺”這本身就是一個僞命題。但瀕臨死亡的感覺卻真正地被捕捉到了。柏拉圖曾在《理想國》中有過記載,中國的古籍中也有提及,但基本都是零星的隻言片語。而随着現代醫學的發展,搶救技術的進步,越來越多生命垂危的人被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由此産生的,則是更多人所說的“瀕死體驗”。
這種體驗的時間很短,因處于“死而未死”之間,故或可将其看做生命的臨界點。而瀕死體驗的特殊之處在于,其不僅讓人很少感覺到生命消失的疼痛,反而會在此之間産生不可言說的愉悅、奇妙的經曆,甚至是傳說中的靈魂出竅。
所以,說到靈魂出竅,瀕死體驗是不是頓時就變得很刺激了?
從靈魂出竅到神靈指路:充滿奇幻色彩的瀕死體驗
經過研究者們的總結,瀕死體驗的主要表現形式大概有以下幾種。
靈魂出竅。關于靈魂出竅的記載多出現在手術台中。這種手術一般是重度昏迷或嚴重的腦部疾病,危及生命。比如帕姆·雷諾茲在1991年接受了一台腦動脈瘤切除手術。主刀醫生将其體溫冷卻到了15.6攝氏度,停止其心跳,然後将腦部的血液吸出。通過儀器的檢測表明,帕姆确實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内處于腦死亡狀态,但她卻在手術結束之後回憶了手術發生時的很多細節。
另一項觀察了2000多起心髒驟停案例的研究最終确認,一位57歲的男性說在做手術的時候,自己浮在手術台的上空中央,親眼看見醫護人員在對他實施搶救,甚至描述了搶救過程中的一些細節。而這些細節最終也被驗證。
靈魂出竅正符合了多年以來人類關于“肉身”和“靈魂”二分的古老看法,因此很多人對此深信不疑。
心緒平靜。活着的人認為,死亡一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因此死亡的那一刻,即便是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但很多瀕死體驗者卻表示,當确知死亡真的要來臨的時候,他們的情緒反而變得平靜下來。眼前會出現亮光,耳邊會響起優美而令人陶醉的音樂,視力變得清晰,呼吸舒暢而新鮮。死亡似乎是一件可以接納并且從容走向的事情。
回顧一生。這大概是被很多人提及最多的一點了。無論是在影視還是書籍當中,我們往往能看到一個人将要撒手人寰,然後鏡頭開始播放從小到大的種種畫面。很多瀕死體驗者表示,他們會以倒叙的方式觀看自己的一生,涉及的往往是重要的人生節點,七成以上的人表示回顧的内容全都是人生的開心時刻,但有三成左右的人會表示回顧了一些痛苦的往事,并且還有可能會遭到來自神秘人的審判。
親人團聚。一部分人回憶自己在瀕死的時候遇到了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有的還活着,有的卻已經死了。在美國拍攝的大型紀錄片《生死與輪回》中,有人回憶自己看到了已經去世的父親,以及很多其他的親戚。這些親戚會看着自己走過來,然後提醒自己陽壽未盡,趕緊回到肉身中去……
瀕死體驗的表現形式多達四十多種,除了以上四種之外,還有時空隧道說、神靈指路說、空間切換說……任何一種體驗,都足以令人興奮。
有人認為,瀕死體驗根本是不存在的,這些所謂的種種堪稱奇幻的經曆,其實都是患者們拿來博眼球而已。但問題在于,經過長期的案例積累和總結,大量互不相識的患者所表述出的瀕死體驗具備高度相似的特征。這種情況是無法用簡單的編造和巧合概括的。
因此,瀕死體驗引起研究者的注意,甚至成為一個專門的學科領域,也就水到渠成了。
科學與超自然:誰才是瀕死體驗的真因?
需要注意的是,瀕死體驗絕非隻是人們茶餘飯後的獵奇談資。由于涉及的人數衆多,并且經曆千奇百怪,關于瀕死體驗的研究已經成為了現代生理學乃至心理學的重要研究領域。
但對瀕死體驗的研究又存在一個顯著的困難。目前而言,科學家所掌握的瀕死體驗資料大多是由于親曆者口述回憶而來。既然是口述,其中涉及虛假編造、記憶模糊的内容就存在很大的不可控性。無法實時地對體驗内容和發生機制進行聯系性研究,也就導緻科學探索變得不是特别“科學”。
在這種情況下,關于瀕死體驗的成因的研究,就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兩類。
第一類研究者堅持從生物學和心理學的角度去探索原因。
一部分研究者認為,瀕死體驗的形成是建立在腦部功能活動異常的前提下。比如如果前額葉曾經受損的話,其可能會引起精神分裂症;而那些聲稱靈魂懸浮的人,則很有可能有睡眠麻痹的曆史,導緻自己的感知信息混亂。由于死亡的某種因素導緻大腦活動異常,也就産生了混亂的意識,而這些混亂的意識則表現為瀕死體驗。
另一部分研究者則認為瀕死體驗是由于體内的某種緻幻物質被激發而出現。比如一種名為二甲基色胺的強緻幻劑,其不僅存在于植物當中,而且在人體内也有被發現,雖然劑量并不多。那麼,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則很有可能是二甲基色胺或其他尚未被發現的緻幻成分被激發,從而導緻人的精神出現宛若真實的幻覺。
而認為瀕死體驗是由于心理原因造成的研究者依據則是,很多親曆者所經曆的瀕死體驗會因為自己的經曆、職業、信仰等産生不同的差異。比如信仰耶稣的人大多會覺得自己是在走向天堂的路上,而唐山大地震中的一位幸存者則回憶自己跟着一個小鬼到陰曹地府走了一遭,結果因為生死簿上沒有自己的名字就被趕了回來,然後繼續活下去。
但這些所有存在可能性的生理或心理研究大多數都是一種理論推斷,也就是說事實上并無法正是瀕死體驗會和某一種因素存在必然的關系。所以,當科學對它的解釋僅僅存在可能的前提下,另一類研究者則打出了超自然主義的大旗。
這杆超自然的大旗核心觀點就是唯心主義,認為意識是獨立于人的肉體而存在的。
至今人們仍然無法弄清楚意識的發生機制究竟是怎樣的。它到底是存在于大腦中,還是神經中,亦或是身體裡某一個神秘區域,或者獨立于人的肉體而存在,我們不得而知。因此在很多人看來,“意識”就是通俗意義上的靈魂。一旦肉體死亡,人的意識也就沒有依附的實體,就會随之離開。這樣就很好地解釋了靈魂懸浮、看到過去的人物等一切奇幻的事情了。
如果說科學是在努力地尋求證據來為瀕死體驗提供一個可信的解釋的話,這種超自然注意更大程度上可以算作是一種無法解釋的無奈之舉。就像傳統上人們無法解釋洪水地震現象,而将之稱為天神發怒一樣。
那麼問題來了,這樣一個聽起來充滿“迷信色彩”的東西,為什麼能夠引起那麼多人的重視?難道僅僅是為了滿足人們心中的獵奇之意?
研究瀕死體驗,絕不僅僅是為了獵奇
研究瀕死體驗,探明發生機制,目的之一便在于如何挽救更多的生命。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詞,比如“虛驚一場”,比如“化險為夷”,比如“九死一生”。對曾有過瀕死體驗經曆的人來說,他們表面上來看是活了過來,但其實與死亡隻有一線之隔。那麼,他們邁過這一線僅僅是靠身體機能支撐起來的嗎?在這其中,個人意志和精神會不會起到什麼關鍵性的而我們又尚未探知的作用?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能從鬼門關走一遭再回來的人,并不是多數;更多的人是踏進鬼門關,從此再無回路。
因此,發現瀕死體驗是如何對生命延續産生影響,并将其運用于醫療救助當中,可以看做是瀕死體驗研究的現實意義之一。
第二個重要的作用,則在于其可能有助于精神疾病患者的病情緩解。
最近,路易斯安納大學的神經學家研究者們發布了一項新的研究。研究人員通過對13名志願者注射預定劑量的二甲基色胺和安慰劑,來觀察其是否會産生瀕死體驗。最後的研究結果表明,13名志願者基本都确定有過瀕死體驗,除了有回顧人生的經曆之外,還更明顯地産生了靈魂懸浮的情況。
我們上文提到,瀕死體驗中可能會産生平靜或愉悅的情緒,并讓自己從一個新的視角去觀察周圍的環境。在瀕死體驗結束、人們回到正常的狀态之後,會對這一體驗印象深刻,并再次基礎上改變自己的人生态度。比如一位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回憶自己在當時回顧了從小到大的快樂時光,即便震後雙腿截肢,但仍然有信心活下去。
那麼,通過模拟瀕死體驗,将有可能會對精神疾病患者,比如抑郁症,産生非常積極的作用。這也将成為精神和心理疾病治療的途徑之一。
在這兩種意義之外,由于瀕死體驗涉及的内容基本上與肉體無關,也就是純粹的意識流動,那麼,對其研究也就意味着“意識”這一涉及人類根本的問題也将有可能取得突破。
盡管科學家們從19世紀末就開始對瀕死體驗進行科學化研究,但一個多世紀以來,卻并沒有取得巨大的突破性進展。死亡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狀态?人的意識是否真的獨立存在?瀕死體驗會意味着死後真的有靈魂嗎?
或許等到瀕死體驗的謎底被揭開,一切也就便都有了答案。(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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