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正在寫英語作業,忽然扭頭對我說:“假如全世界隻有一種語言,那該有多好啊!”
這句感歎,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不禁在心裡默默重複了一遍。
可是現實是怎樣的呢?
世界上225個國家,語言種類更是繁多,專家估計有4000至8000種。德國出版的《語言學及語言交際工具問題手冊》一書中,明确記載現已查明的語言有5651種,不包括那些還沒來得及記錄就已經消失的語言。
這個數據,有沒有吓到你?
暫且不說世界語言種類,就我們中國的語言,據有關部門統計,也有80餘種。
如此想想,假如全世界人民都使用一種語言,那可真是一件值得想象的事啊!
說到這,記起知乎上關于中國南北方語言的一個有趣話題,内容大緻是說:
對于一個北方人而言,南方的語言有四川話、上海話、湖南話、粵語、閩南語等等;對于一個南方人而言,北方的語言隻有一種,即北方話。
什麼意思呢?
就是說,聽得懂上海話,但不見得聽得懂湖南話,就算是廣東人會說粵語,也可能聽不懂閩南語。南方各城市的語言,相互之間沒有相似之處。
可是北方呢,陝西、山西、北京、天津等等,語言調調不同,但别人都聽得懂,對于一個南方人而言,聽上去就像一種語言類别——北方話。
02
這一點我深有體會。
當年從北方城市去往一千公裡外的湖南讀大學,一下火車就懵了。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嘈雜熱烈,他們說的話我卻一句也聽不懂。
到了學校遇見接待的老師,是湖南本地人,見面就誇我的普通話标準,要不是被路人撞了一下, 那句“你說的方言也挺好懂的”就差點脫口而出了。
事後才得知,老師那天說的也是普通話。心裡一驚,暗自慶幸沒有說出那句打擊别人的話。
再後來,軍訓教官是個四川人,他說的語言我聽不懂,湖南的室友竟然也聽不懂。為此,我們還鬧了笑話,白白在烈日下暴曬了幾個小時。
由于我們訓練期間打打鬧鬧惹怒了教官,他生氣地對我們說:“昨天問你們‘樂不樂’,你們說‘不樂’,那今天就讓你們好好‘樂一樂’!”
說罷,讓我們列隊,帽檐轉向後腦勺,體轉至面朝太陽,開始站軍姿。
湖南九月晴朗的天氣,上午10點的驕陽直曬着,那有多熱俺都不想用語言描述,反正我臉上的汗一直迷了雙眼,很快就有同學暈倒了。
雖然曬得想發飙,但心裡依舊納悶得很,為什麼明明說了讓我們“樂一樂”,卻是暴曬?曬太陽有什麼樂的?
後來偷偷問了隔壁四川籍的師姐,才曉得教官口中的“樂”是“熱”。
人家問我們軍訓熱不熱,本想讓我們休息,我們卻振臂高呼“不”。
他哪裡知道,我們拼命喊出的是“不樂”,意思是太辛苦了,以為擺擺委屈,可以求得同情,結果因為語言不通弄巧成拙。
03
除了這件事,在寝室裡打電話,竟然也會因為語言不通,引發一個有趣的現象。
我們寝室十個人,除了我這個北方妹子,三個雲南妹子,其他都是湖南本地人。
後來我發現,每次我給家裡打電話時,她們都格外安靜,我一挂電話,她們就會接我的話茬。可是除我之外的9個妹紙打電話時,寝室裡聊天的、聽歌的照舊。
有一天沒忍住,我發問了,她們是這麼回答的:因為我打電話時說的啥,她們都能聽懂,所以就安靜地聽進去了,幹不了别的。其他人打電話,她們聽不懂,所以該幹啥就幹啥了。
最後還總結一句:我是沒有電話隐私的。
那一次,我才知道,即便是湖南本地人,不同城市的方言竟然也相互聽不懂。也是那一次,我知道,有些地方的同學,如果不在學校學習普通話,她們就不會說。
04
不光是日常生活,學習上也曾因為語言,讓我有了“與衆不同”的體驗。
大一思想品德課,五個班一起在階梯教室上。講台上的老師年歲已長,地道的一口湖南本地方言(我至今也不知道他說的是湖南哪個地區的方言),從開學到學期結束,我一個字都沒聽懂過。
有一天上課,後面的同學問我要幾張紙,我轉身遞給他。剛扭頭,同桌便悄悄扯我袖子,我一臉迷惑看着她。她神情嚴肅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說。我更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一直盯着她看。
她慢慢低下了頭,那一刻,教室一片安靜,隻有老師一個人的聲音嘹亮異常。我左看看,右看看,百思不得其解,最後直起腰一臉認真地遠望講台。
大概過了幾分鐘,老師坐下繼續講課。我也很快忘了這事。
誰知,下課鈴聲剛響,幾個室友便沖過來圍住我,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
原來老師以為我轉身說話不好好聽課,正在講台上批評我“這位同學”,可是我左瞧瞧、右看看,最後還一臉懵逼直視他,氣壞他老人家了。
看着她們笑作一團,我恍然明白,随即也是笑得無可奈何。
如今回想,因為語言,當年在大學的學習經曆,起初真的是有些困難。上課聽不懂老師的講解,隻能靠自己看書理解。
曾經國慶7天假,在自習室啃了7天專業書,這樣努力學習的經曆,也成了大學生活很美好的回憶。
05
從來沒有如此認真想過語言的問題,也沒有明顯意識到,因為語言的不同,會給我的人生帶來如此不一樣的感受。
假如全世界隻有一種語言,或許我們的生活同樣會有令人驚訝的變化和經曆。
比如,不用耗費大好時光背英語單詞刷題應試;外語教師這個職業,将從地球上消失;俞敏洪和新東方不存在了;馬雲的阿裡巴巴,還有雙11不知道會不會還在……
假如全世界隻有一種語言, 我想,我們一定會得到些什麼,也一定會失去些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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