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和子路子貢關系?今天我們一起學習《論語·公冶長篇》的第四章請看原文——,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孔子和子路子貢關系?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今天我們一起學習《論語·公冶長篇》的第四章。請看原文——
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女(同汝lǔ),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子貢問孔子:“弟子是一個怎樣的人?”孔子說:“你好比一個器皿。”子貢問:“什麼器皿呀?”孔子說:“是宗廟裡盛黍稷(shǔ jì)的祭器。”
子貢在孔門弟子中屬言語科。孔門言語科的弟子有兩位,除了子貢之外,還有一位就是宰我。宰我同子貢一樣能言善辨,但宰我示現出了與子貢完全不同的相狀。他雖然也敢于向孔子請問,甚至可以提出更為尖銳,乃至刁蠻的問題,但是被孔子罵得最為兇狠。最典型的兩個問題是,宰我問孔子,一個有仁德的人,看到有人掉到井裡了,要不要跳下去營救?還有宰我質疑孔子守喪三年是否合理?都被孔子罵得狗血噴頭。究實說來,宰我的這兩個問題拿到現在讨論仍極具思辨性,這顯示出了他的遠見和深度。但為什麼遭到孔子的痛罵?是否在恭敬師長的意樂上出現了偏差?
與此相反,子貢與孔子的讨論就相順很多。比如子貢與孔子讨論“貧而無谄,富而無驕”的問題,讨論“足食、足兵、民信”的問題,等等,都是《論語》中的經典之章。孔子贊歎子貢“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在《論語》中能夠被孔子直接承許可以與他讨論《詩經》的隻有兩位,就是子貢與子夏。
言語科學生的特征就是可以與老師展開廣博的辯論,透由辨論将聖人的言教展現得更加淋漓盡緻。辨論過程中,弟子可以直接得到師長心法傳遞。弟子身心中錯誤的東西透由一問一答,被老師當下指出,并得到淨除。能夠在師長門下,直接感受從師長身心上傳遞出來的心法,是一個弟子生命成長最快捷的方式。在這過程中,弟子可以以師長為對境不斷地練習孝子心,修習師弟相應。讀到本章,我們對子貢能夠得到孔子的耳提面命,是否有一種羨慕、向往和效學之心呢?我們感受到的子貢,他與孔子相處中呈現出來更多的是光芒還是鋒芒呢?這些都是我們值得深思的地方。
本章子貢問孔子“賜也何如?”孔子回答他說是“女器也”。說子貢是一個“器”。 什麼是“器”呢?《集注》上說:“器者,有用之成材”。張居正對孔子評價子貢是器,是這樣解釋的:“人之為學,以緻用為貴,如世間器皿,以适用為宜,汝能告往知來,料事多中,既達于政事,又長于言語,是個有用的成材,就如器之适用一般,汝其已成之器。”器的特征是“緻用”,就是說要有用處。譬如農民要會種田,工人要會做工。孔子贊美子貢有衆多方面的能力,故稱之為成材之器。
但同樣是器,有大小、貴賤等差别。所以接着子貢追問孔子 “何器也?”,我是一個什麼器呢?孔子回答說是“瑚琏也”。錢穆先生說:“瑚琏乃宗廟中盛黍稷之器,竹制,以玉飾之。言其既貴重,又華美,如後世言廊廟之材。”瑚琏,在夏朝稱“瑚”,商朝稱為“琏”,周朝稱簠簋(fǔ guǐ),名稱雖然不一樣,但都是用來盛黍稷的,就是盛五谷等糧食的祭器。所以在宗廟裡用于祭祀的禮器,在把祭祀等禮儀視為至高無上的孔子看來,既華美又高貴。
孔子稱贊子貢是一個器,不僅是一個器,而且是一個十分珍貴的禮器,這是表揚還是批評子貢呢?《集注》上說:“然則子貢雖未至于不器,其亦器之貴者欤?”說子貢雖然還未達“君子不器”的境界,但也是器當中比較珍貴的一種。這似乎是一種正面的鼓勵和肯定。但蕅益大師引方外史的注解:“隻因子貢自負,所以但成一器,不能到君子不器地位。”子貢雖然是個珍貴的瑚琏,但還不能達到君子不器。這似乎又是以批評的方式來激勵子貢更上一層樓。
在《為政篇》中,孔子說“君子不器”。就是君子不應當被一器的功用所束縛,不能停滞于形而下的“器,應當趣入形而上的“道”。君子不器,也不是說你懂得所有“器”的功用,才是不器;而是不被器的功用所挂礙,能從每個器用的“術”的層面找到下手處,去深進入“道”。譬如農民種田種得很好,如果他不能從種田中悟道,也隻是一個農民罷了,不是一個求道的士夫或者君子;工人能夠成為能工巧匠,如果不能從做工中悟道,他隻是一個工人而已,不是一個求道的士夫或者君子。這是被器束縛的特征。同樣,雖然你是一個知識分子,乃至高級知識分子,但如果不能從所學中悟道,隻能稱他為知識分子,而不能稱之為慕道之士。反之,無論你是農民、工人還是知識分子,隻要成為一個慕道之士,以道禦術,下學而上達,就是“君子不器”。
子貢之所以被稱為瑚琏之器,因為子貢在孔門團隊中是個特别顯眼、特别重要的人物。他姓端木,名賜,字子貢。孔門二期學生,比孔子小三十歲。子貢歸入孔門言語科,利口巧辭,善于雄辯,有外交才幹。《史記》中記載子貢“存魯、亂齊、破吳、強晉、霸越”的著名故事,充分展示了子貢的外交才幹和雄辨能力。子貢又是中國曆史上的第一位儒商。《論語》中記載說他是“億則屢中”,就是做生意百發百中,就象現代人炒股票搞投資,每每猜到行情賺大錢。子貢的誠信經商風氣,被後世稱為“端木遺風”,由此被民間奉為财神。
子貢的光彩亮麗使他成為《論語》中出場次數最多的學生,約有五十七次,顔回也隻有三十二次。子貢在《論語》中的氣場雖然如此強大,但仍敵不過顔回。顔回是孔門團隊中能夠繼承孔門心法的一面旗幟。孔子對顔回的贊美可以說是溢于言表、興高采烈的。如對顔回在“箪瓢陋巷”,仍能“安貧樂道”,孔子發自内心地贊美“賢哉,回也”,并前後重複說了兩遍。孔門之樂也被貼上“孔顔之樂”的标簽。顔回早死,孔子的悲痛呼天搶地,仰天長歎“天喪予,天喪予!”
相反,子貢的才幹和富足,容易引發自負與慢心,這正是要用顔回等德行科弟子所顯示的性與天道正面對治的。在《憲問篇》當中說到“子貢方人”,就是子貢常常觀别人的過失,孔子就說:“賜也賢乎哉?夫我則不暇。”孔子說:“賜啊,難道你就夠好了嗎?我卻沒有這閑功夫觀他人之過。”子貢有能力有錢财,所以他的發心也特别大,希望“博施于民”, 就是想給廣大人民以好處,能夠普遍救濟一切衆生。孔子說這個連堯舜也做不到。雖然孔子沒有潑太多的冷水,但告訴子貢凡事不能向外求,一切都要求得自心的圓滿,然後再來影響和教化他人。
在顔回面前,子貢的自負與慢心也常常被擊打得煙消雲散。有一次孔子問子貢:“女與回也,孰愈?”就是你和顔回哪一個更優秀?子貢答道:“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子貢有他的自知之明,知道與顔回的差距,顔回悟得道之本體,故能舉一反三,而自己着于表相,隻是聞一知二。在承認與顔回的差距之後,孔子也毫不客氣地承許了子貢的說法。
顔回能夠戰勝困窮之境,獲得内心的快樂;子貢能否戰勝富樂之境,獲得孔子老師的“性與天道”呢?《論語》中常常以顔回敲打子貢,或者孔子直接敲打子貢,顯示出以顔回為主線所展示出的孔門心法,是以顯性的方式說明孔子“吾道一以貫之”。而子貢以“瑚琏”之器所呈現出來的對孔門團隊弘道的外在功用,以及治國平天下之道,是以隐義的方式同時展開的。不難發現,在《論語》中顔回與子貢相互襯托,雙星閃耀,分别從“性”與“相”兩個方向展現了孔門心法的兩條主線。當這兩條主線融合成為一個軌道時,才可以完整地诠釋孔門心法的内涵。
如果說顔回诠釋的是什麼叫作性與天道,那麼子貢顯現出來的是如何踐行和弘傳性與天道。當我們認識到這一點之後,子貢這個“瑚琏”之器就有無比的價值。雖然這個高貴的“瑚琏”之器,如果不能用來承載大道,那麼它的高貴華美,反而成為他求道的障礙;但如果這個“瑚琏”之器能夠充分發揮他的功用,那麼他的高貴與華美,都可以化作道用。某種程度上,善巧利用富樂之境比擺脫困窮之境更具挑戰性。子貢常常為我們示現這個走上去的次第。
如果我們隻是自己去修道,修身養心,也不必刻意去求得一個足夠完美的器具,窮也罷,富也罷,随緣即是。但是,如果要将整個文化提起來,将聖人的言教立于天地之間,開萬世太平的話,滿足于普通一器是遠遠不夠的。像顔回所示現的那樣,僅僅安貧樂道,要将整個孔門心法撐持起來,也是十分困難的。所以,子貢以瑚琏之器示現于孔門團隊,就有非凡的意義。我們是否發現,孔門也毫不避諱地要求取功名利祿,隻是要取之有道,用之有方。孔子的很多弟子在從孔子那裡學成之後,到各個國家做官,将孔子之道傳布四方。如果為了弘布大道,為往聖繼絕學,我們不可以排斥對富貴的追求,乃至越富越好,越貴越好!
在我們傳統當中,要追求五福臨門,在《尚書》中說這五福包括“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甯,四曰修好德,五曰考終命”,也就是民間常說的:“壽比南山,恭喜發财,健康安甯,品德高尚,善始善終”。再細說的話,五福包括了:一是壽命很長,一生中可以做很多善事;二是長相莊嚴,他人見了都很歡喜;三是出生高貴,受到衆人景仰;四是受用自在,财物很多,眷屬衆多,不會陷于困境,可以幫助到很多人;五是信言圓滿,世人都相信他,以他的話作為标準,值得大衆信賴;六是名聲很大,受到普遍贊譽,做善事從不懈怠;七是大丈夫身,具有集“仁、智、勇”于一體的男性身;八是大力具足,少病甚至不病,做事勇猛精進。我們要将整個儒學心法撐持、住世、弘布、流傳後世,這五福八德是不可以缺少的。
對于一個普通人而言,将上面說的五福八德集于一身,是十分困難的,隻有圓滿的聖者示現才可以。但仔細觀察孔子的團隊,分德行、政事、言語、文學四科,其中德行科以顔淵、闵子骞、冉伯牛、仲弓為代表;言語科以宰我、子貢為代表;政事科以冉有、季路為代表;文學科以子遊、子夏為代表。如果将孔門四科、十大上首弟子的各自才能彙集起來,是否接近于這八個圓滿功德呢?我們在贊美顔回等德行科弟子功德的同時,切不可忽視其他弟子的作用。如果沒有子路的大力護持,沒有子貢的錢财供養,孔子的周遊列國恐怕也早已中途夭折了。司馬遷在《史記·貨殖列傳》中說:“夫使孔子名布揚于天下者,子貢先後之也。此所謂得勢而益彰者乎?”孔子的名聲能夠傳揚天下,與子貢在人前人後的輔助是分不開的。孔子成就了子貢,子貢又使孔子的名聲及儒家文化布揚天下,師弟間相得益彰。可以說,顔回顯示了孔子之道,而子貢等弟子傳布了孔子之道。子貢的“瑚琏之器”,涵藏了這樣一個十分深刻的内涵!
但無論是顔回還是子貢,雖然他們示現的境界與相狀不一樣,但要悟得并弘揚孔子之道,都必須對孔子老師要有強烈的信心,都必須依止孔子老師,亦步亦趨地完成這個修道過程。本章講子貢是個瑚琏之器,但要駕馭好這個瑚琏之器,不被貢高我慢等煩惱心侵犯,充分發揮瑚琏之器的功用,沒有孔子的調教,絕無可能。但能夠得到孔子的調教,必須對孔子有信心。在孔子死後,通常子為父母守孝三年,但子貢為他的老師卻守孝六年。這充分說明了,子貢對孔子的信心是無以倫比的!
究實說來,瑚琏之器從根本内涵上說,是一個信心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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