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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肺癌營養餐是哪些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9-09 07:20:58

家屬們在便民竈上翻炒飯菜。竈的主人萬佐成能從食材判斷他們的親人還能活多久:如果淡菜清湯突然換成肉葷,通常意味着病人命不久矣。

一個50多歲的女人就更換過食譜。有一次,她把丈夫常吃的炒青菜換成了魚和鴨肉。第二天,她告訴萬佐成的妻子熊庚香:“他想吃,但是吃不下,飯菜都倒了。”不久,醫生便告訴她,丈夫的日子不多了。

在萬佐成看來,這些生死的征兆都藏在一口鍋的細節裡。

賣早餐的萬佐成是偶然做起這門“生意”的。

2003年,農民萬佐成帶着一家人搬到南昌市石泉村學院路,以賣油條、麻圓、豆漿等早點為業。

早期肺癌營養餐是哪些(便民竈上的抗癌細節)1

隔壁的腫瘤醫院為萬佐成提供了足夠的客源。2006年的一個早上,萬佐成正在炸油條。“能不能把爐子借給我們?”幾個病人家屬圍過來問。妻子熊庚香端走油鍋,把家裡炒菜的鐵鍋借給他們。之後,家屬們口耳相傳,來借爐子炒菜的人便越來越多。

那時候,蜂窩煤5毛錢一塊。早點是小本生意,萬佐成不得不收一點成本費用:炒一個菜5毛,用高壓鍋炖湯收費1塊。

按照他自己的粗略估算,11年來,4隻煤爐已被癌症家屬們租用超過10萬次。

現在,每天最少也有30多人來這裡做飯。一塊蜂窩煤已經漲到了8毛5,這裡的煤爐使用費隻翻了一倍。這個收費,剛好和燒煤的成本持平。

萬佐成會在每天淩晨4點起床切面,5點在家門口炸油條——油多面實,每斤面能出28根。

他租住在一棟老樓的一樓,40平方米的小屋面對着一條小巷。8點多,他收好攤,給巷子裡的4個小煤爐生火。

南昌市青山湖區湖坊鎮,萬佐成夫婦租住的石泉村學院路一帶是典型的城中村。往北走300米的路上,分布着15家廉價旅館和36家小飯館。

早期肺癌營養餐是哪些(便民竈上的抗癌細節)2

在當地語境中,石泉村通常與危舊房、髒亂差、低收入者聚居地關聯。

一牆之外的江西省腫瘤醫院是另一個世界。這個現代化的腫瘤醫院門診大廳,采用天窗式設計,四樓樓頂覆蓋以透明玻璃。陽光能照亮整個大廳。

醫院被繁華鬧市包圍。誰都明白“來到這裡”的意義:一入此門,生死難測。為了不讓氣氛過于悲觀,這裡的病号服采用藍色、橘紅兩種底色,并被印滿了卡通維尼熊。

二樓門診入口,每天都在上演悲喜故事。這天早上,一個年邁的女病人忽然拉住一個男人的手,“醫生說我複查結果良好!”

男人并不認識她。就在剛剛,他12歲的兒子被醫生初檢患有淋巴癌。醫生的診斷沒有讓他倒下。聽完女人的話,他的身體卻幹癟下來。“這不公平。”

門診三樓以上是住院部。在放射科治療二科病房裡,徐春霞(化名)今天的心情不錯。中午,她的兒子和女兒會開車從景德鎮來看她丈夫。

自從57歲的丈夫在上海被診斷患有腦瘤後,她的生活就被徹底改變了。

“瘤包住動脈了,不能動手術。你帶他回家吧。”2017年7月底,醫生告訴她。

“還能活多久?”她問。

“一個半月。”醫生說。

帶丈夫來江西省腫瘤醫院接受保守療法,她隻是為了争取一絲希望。但生活艱難:在這裡,丈夫一個半月的療程就需要8萬元,遠超家中積蓄。兒子下半年也要結婚。“女方也不理解。”她說。

癌症改變了這一家人的命運。隻有在做飯的時候,她才回歸到平凡生活裡。

剛過9點,她出門買菜,再去萬佐成家給丈夫做飯。她一天隻來一次。病房裡有微波爐,中午的剩飯,晚上還能加熱吃。

家屬們從醫院門口的小攤上買來的菜、肉和飯盒,裝進五顔六色的塑料桶裡,結伴而來。

早期肺癌營養餐是哪些(便民竈上的抗癌細節)3

炒菜鍋和高壓鍋都由萬佐成提供——有些鍋是他們買的,有些是附近鄰居搬家後遺棄的。

萬佐成和熊庚香招呼家屬們到前面一條巷子做飯。他們租下前面巷子裡一樓一個20平方米的房間,用做廚房,把爐子擺在屋裡和樓梯拐角。人們在煤爐前排起了長隊。

徐春霞帶的飯盒太小,盛不下她壓的鴿子湯。熊庚香洗幹淨自家的不鏽鋼飯盒,遞給了她。

回到病房後,徐春霞看見電視機裡正在播放電影《一念天堂》。在電影裡,男主角也患上了癌症。

病人和家屬都在看這部電影。徐春霞的丈夫看了一會兒,就昏睡過去,一動也不動。

上午十一點到十二點是萬佐成夫婦最忙碌的時候。這時候的客人最多,萬佐成不停地添煤、倒煤渣,妻子則在一旁給客人打米飯、收錢。

多數顧客是陪護家屬。當然,也有無人照顧的病人。

57歲的肖愛梅是其中之一。為了節省床位費,她沒讓丈夫陪護,獨自留在醫院接受治療。

2016年12月,她被查出患有乳腺癌。“當你發現癌症時,要樂于接受,要有自信。”做過15年鄉村教師的肖愛梅把醫生這句話記在心裡。

萬佐成挺認同這個說法。去年,有個30多歲的年輕男人每天來做飯,身體原本很強壯。“被診斷得了癌症,沒幾天身子就變得黃瘦,萎縮了。”萬佐成安慰他,“三分治,七分在精神。”但之後,這個男人沒再去做過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來江西省腫瘤醫院之後,她把每天的生活成本精準地控制在10元内——8元錢的菜、肉,2元錢的香蕉。

她治療半年已經花掉12萬元,積蓄所剩無幾。醫院餐廳最便宜的素菜一份6元。“我吃不起。”她把白色塑料袋裡切好的肉片倒進油鍋。

早期肺癌營養餐是哪些(便民竈上的抗癌細節)4

肖愛梅做完飯,站在陰涼處扇扇子。在她身後,來自景德鎮的女病人徐靜在人堆裡格外顯眼。她穿着得體的碎花連衣裙,左手腕上戴着翡翠镯子,後腦上發髻烏亮。

3個月前,她剛滿23歲的獨生子被診斷出腦瘤,在上海做完手術後,返回南昌治療。

她不明白,為什麼兒子年紀輕輕,就患上這病。

看多了人來人往,萬佐成對絕症有自己的理解。“我炸了二十多年的油條、吸了二十多年的油煙都沒事,有幾個四十多歲的廚師,得了肺癌。這就是命。”

她家道殷實,但治療的負擔也讓一家人倍感吃力:一次兩分鐘的放療花費1500元,加上其他治療費用,一天的花銷超過3000元。丈夫體面的收入在這樣的花費面前顯得杯水車薪。

隻有做飯能讓她保持對生活的熱忱:常做兒子愛吃的海帶;去早市趕集,買丈夫愛吃的花菜和排骨。

但悲傷常在。做飯的時候,她聽說有人因為腦瘤去世,便獨自走上樓梯間擦眼淚。

她習慣隐藏情感。這些悲傷都不能在兒子面前表現出來——直到現在,兒子還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徐靜默默地做完飯:海帶湯、花菜、豆芽和香菇炒肉。她把保溫桶擦得幹幹淨淨,用塑料袋包好,裝進塑料桶。

她不願把油煙味帶進病房。每天中午做完飯後,她要先回醫院的公共浴室洗澡,再把飯菜帶進病房,體面地出現在兒子面前。熊庚香可憐徐靜。她對徐靜說:“我兒子也是病人,我們都是可憐的人。你兒子那個腦瘤沒事,又不是癌症。”

十幾年前,兒子開的木炭廠倒閉後,精神開始變得不正常。一家人花了40萬,也沒能治好兒子的病。

“我兒子能吃能睡,也能跟人說話,怎麼會有精神病呢?”熊庚香問醫生,但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夫婦倆沒打算結束這門賺不到錢的生意,如果以後幹不動了,就雇人照看這些爐子。“我想多做點好事,下輩子修個好好的兒子。”熊庚香說。

下午2點,家屬們漸漸散去,熊庚香開始做午飯。兩天來,他們的主菜都是青椒炒肉——青椒價廉,三塊錢能買七八個。豬肉最近也便宜,一斤不到8元。她再炒個空心菜,一頓飯的成本不超過20元。

萬佐成夫婦住的卧室有些雜亂,堆滿了撿來的老式家具。那張高低床的下鋪,住着即将升初三的孫女,上鋪則放滿了打好包的衣服。

卧室擁擠不堪。但這個時節,室外太熱,他們隻能在屋裡吃飯。

早期肺癌營養餐是哪些(便民竈上的抗癌細節)5

生意越來越難做,他們在省腫瘤醫院的房子也改造成三居室租給病人家屬。有空調的大房間一晚50元,條件差一點的小房間一晚30元。有時遇到條件困難的家屬,熊庚香不忍心,也就不收錢。

飯還沒吃完,韓秋蘭來了。上午她用高壓鍋蒸的排骨沒熟,下午再來,熊庚香也沒收錢。

這個46歲的吉安女人患有乳腺癌,化療毀掉了她的頭發。她穿着一件寬大的無袖杜鵑紅汗衫,腋下一條條手術疤痕很顯眼。

“前年一個得乳腺癌的女人就是自己來做飯。”熊庚香告訴她。

“後來呢?”

“死了。”

“但是醫生說我是中期。”

“早期中期晚期隻是一種說法,其實就是嚴重不嚴重。”

“吃不下、睡不好就會被癌細胞打敗。我要開心快樂,打敗癌細胞。”韓秋蘭說。

熊庚香笑了。

忙碌的一天在晚上9點結束。萬佐成和好第二天炸油條用的面,塞進小冰箱。

他想起去年來過的那個50多歲的外地男人,在省腫瘤醫院治了3年。來複查的時候,醫生告訴他“大限已至”。男人過來跟萬佐成告别:“老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萬佐成說,那男人的一把椅子和一張床還寄存在這兒。

這些年,他總是想起這些生生死死的故事——想起一些人的樣子,遺忘了更多的人。

夜裡10點,夫妻倆熄掉了卧室的燈。一牆之外,腫瘤醫院也複歸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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