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珞思(珞思影視研究組)
從安迪·沃霍爾的《帝國大廈》,到希區柯克的《奪魂索》,再到索科洛夫的史詩之作《俄羅斯方舟》,當一些觀衆對“一氣呵成”的銀幕奇觀為之驚歎的時候,另一些觀衆無從理解:如此近乎偏執的拍攝手法,難道不是炫技?
一舉斬獲第87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原創劇本、最佳攝影四項大獎的《鳥人》,為人津津樂道的也是仿若流動的視覺畫卷。演員們往往一次要完成長達15頁劇本的内容,嚴格走位,不許絲毫差池。
《鳥人》攝影師盧貝茲基說:“電影是一個産業,而它需要不斷的生産并向前移動。把東西拆成不同的部分,然後快速地把它完成比較容易。但你需要像岡薩雷斯(本片導演)這樣的人,雖然身處産業與它的限制之中,仍奮力生産出不一樣的東西……在這個工廠之中,你還是可以看到一個略有差異的聲音,并從另一個角度帶着觀衆進入電影。”
從這個角度來看正在湖南衛視每周五20:00播出的《幻樂之城》,你會由衷佩服它的勇氣。在節目中,每部“幻樂之作”都是“現場直播”,實時唱演、精準切換、一氣呵成。每一則8分鐘作品背後,從創意提出到舞台公演,最少需要32天的悉心打磨。
豆瓣網友“淘金漢”不吝點贊:“它将演員的表演魅力、導演的創造思維,以及電視熒屏所能呈現的視聽魔術完美融合到了一起,讓長鏡頭爆發出了不可思議的情感穿透力。它用零剪輯、全直播的長鏡頭告訴我們,‘一氣呵成’玩得早已不是影像奇觀,台前幕後創作者的信念感,才是隐藏着的真正主角。”
梁翹柏砸鍋賣鐵也要做的節目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認為這個節目最大的噱頭是“王菲出山”。
截止今晚,《幻樂之城》已經播出六期,一路追下來的觀衆想必會心生認同——它真正的了不起之處,不僅在于請得了“仙女下凡”,更在于洪濤和梁翹柏聯手打破《歌手》的輝煌履曆,去挑戰“一氣呵成”這一看似不可能的全新命題。
按照洪濤的描述,為了《幻樂之城》,人人尊敬的梁翹柏老師求爺爺告奶奶,甚至砸鍋賣鐵自己去扛預算……
為什麼如此堅持?
梁翹柏的答案是:“從《歌手》這幾年做了很多的音樂節目,但好像一直在重複。如果連《歌手》都變得有點審美疲勞,那麼還有沒有其他的形式?所有的藝術創作,都是給你一個空間,給你一個畫框、一張畫布,你就要在這個空間表達你所有的東西,沒有哪種形式是完全自由的。 ‘一氣呵成’是一個遊戲規則,會有很多局限。無論是導演還是唱演人,就要想各種方法去克服,這就是《幻樂之城》的特點之一。”
在一檔綜藝節目裡,用直播形态完成一場音樂電影的演繹。這款“新物種”的創意,激起了洪濤的興趣:“不瞞大家,這幾年有很多合作找過來談,但梁老師讓我很震驚、也很慚愧。我做電視這麼多年,自己都想不到,梁老師一位音樂人,反而能夠想到結合音樂的元素和電影的質感。它是一個不NG的藝術形态,考驗表演的專業,考驗情感的打動,以及需要發揮想象力來完成。音樂也好,情感也好,故事叙述、戲劇張力也好,都是前所未見的形式。”
湖南衛視的創新土壤,給了節目以底氣和支持。哪怕起初制作團隊也心懷忐忑——如今是選擇多元、注意力極其渙散的時代,觀衆是否有耐心去看完一期節目4則8分鐘的幻樂作品?
“我們知道,一個抖音視頻也就十幾秒,當觀衆拿着遙控器發現十幾秒過後還看不到我們想要看到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把目光移開了,這是考驗耐心的一件事”,哪怕職業生涯中第一次産生這個節目可能會垮的後怕,洪濤也毅然加入這場“勇敢者的挑戰”,“我覺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們如果換一個唱法再去唱,那是我們在超女時代就玩兒過的東西,《幻樂之城》反而有新的角度、新的形式、新的内核、新的包裝,它是不一樣的藝術所碰撞出的新鮮火花。”
台前靈動似水,幕後熱烈如火
或許,比起絕大多數節目用蒙太奇手法構造的跌宕起伏,《幻樂之城》的原生态顯得有些波瀾不驚,每一則幻樂之作都希望在8分鐘裡盡善盡美,去突破時空的局限任創意馳騁、讓表演怒放,有人被逗笑,有人會感動——大家卻很難get到在鏡頭背後,是怎樣的焦灼與匆忙。
這大概是一個“化百煉鋼為繞指柔”的過程。台前靈動似水,幕後熱烈如火。
每一個秀,都是一個體系化的工程。除了唱演者,燈光、音效、群演……每一個工位都要打好配合,當倒計時5、4、3、2、1之後,不能有人指揮,否則聲音就會穿幫。這時,全憑大家用默契去精準推進,一個人稍微走下神兒,就有可能釀成一場“事故”。
總導演安德勝介紹:“比如我們在拍攝的時候,在一台攝像機的後面,可能左邊有一台攝像機,右邊也有一台攝像機,攝像機後面還有打燈的,這個燈什麼時候舉起來,到什麼點迅速關上,都要控制好。還有舉音箱的,負責調光圈、調焦距的……每場秀往往十幾個人擠在房間裡,大家一點兒聲音都不能出,哪怕走路動靜稍大一點,就錄進去了。”
捕娛記前往無錫探班的當日,正值第九期錄制。如果不是幕後采訪,根本想象不到行雲流水的作品背後,是那麼“驚險刺激”——秦海璐轉場的途中,狠狠摔倒,但是她跟沒事兒人一樣立即起身,無縫對接完成表演;李光潔有一幕進場早了,他快速調整狀态,唯一介懷的是自己唱歌老忘詞兒,但是這“真實的毛邊兒”反倒顯得質樸無華,和劇情融為了一體。
節目中,主持人何炅也自豪于“我們是來真的”。哪怕存在“偶爾垮一下”的瑕疵,“即時反應”也構成了《幻樂之城》本身作為綜藝的一大看點,它是一種臨危不亂、處變不驚的能力,考驗着唱演人,更考驗着每期8分鐘背後站着的那支隊伍。
采訪中,總導演安德勝說的最多的一個字就是“摳”,“要不然怎麼一排就是三天?這三天都是摳細節的過程。多說一句話、多走一部路,都可能亂了套。所有不眠不休的排練,最後在舞台隻有一次的直播呈現。”
壓力場下,釋放真誠的力量
六期節目中,我們會發現唱演者的“唱”“演”比例各不相同。融合音樂、電影、戲劇和綜藝的元素,《幻樂之城》的核心何在?
洪濤介紹:“其實我們在做《歌手》的時候,就是把歌曲變成故事,現場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及時反應,短短五分鐘内會有巨大的信息量,選手之間的互相較量、互相欣賞,這在别的地方是沒有的,所以在《幻樂之城》,我們索性為何不用新的手法來講故事呢?”
在創作過程中,首先确定一個故事方向,由導演和唱演人在共同創作的過程中,逐步豐富它的形式和内容,在有限的8分鐘内可以讓觀衆感受到創作者的初心、本意和态度。洪濤說,“我最大的樂趣,就是把自己喜歡的東西推薦給别人,讓大家被打動。那麼《幻樂之城》我們同樣也是在搭建一個平台,讓最好的唱演人去展現他們的故事,揮灑他們的才華。”
《幻樂之城》開播以來,讓觀衆收獲了多位如獲至寶的演員,比如任素汐,比如王雷,他們唱演俱佳,對表演有着藝術家般的嚴苛追求,演得是真細膩、唱的是夠動聽,全程讓人起雞皮疙瘩。每一位唱演人都充分調動自己的身心,帶領觀衆進入一個信念的世界,“馬思純是排幾遍就哭幾遍;莎拉·布萊德曼每次排練都要和正式演出一樣該摔倒就摔倒,絕不走過場;白舉綱把自己對已故父親的思念融進作品,用歡樂的童話釋放溫暖……”
了解了這些,也就不難理解為何王菲會因此出山——它擁有一種尊重藝術、創作藝術的絕對真誠。
當各種名不副實的創新層出不窮的時候,《幻樂之城》用一種執拗的開疆拓土精神,真正達到了“改變業态、美學升級、啟發新作”的高度。
浩浩蕩蕩的700多人之作團隊,由300人左右的電視人和近400人的電影人構成。身為湖南衛視有史以來體量最大的一個節目,它無疑是極具探險精神的——而對于如此高規格、強創意,并代表了中國電視工業最高水準的節目,越來越多的觀衆被它的卓越品質所征服。
在網友“五十公斤熊”看來:“如果說《歌手》和《聲臨其境》引領觀衆在浮躁的娛樂市場回歸專業,那麼《幻樂之城》就是在專業基礎上進一步引導思考。取消競技,沒有任務,沒有劇本,讓表演回歸表演。在這種節目裡,嘉賓是否用心、走心,觀衆統統都能感受得到。一句話說,就是做不了假。”
亦有粉絲從節目中看到了人生哲學:“鏡頭切換之間帶來的急迫感,真正把觀衆的欣賞欲望激發了出來。對于演唱人來說,如果既要演好,又要唱好,還要配合鏡頭和伴舞做好,這些都是需要功夫的。看似一段簡單的畫面,其實,每個人都像是在演繹自己的人生一樣,我們可以有錯誤,但絕對不能停歇,我們可以演的不完美,但是不可能重新活一次,我們隻能勇往直前,根本就沒有NG的機會。這正是這樣一種挑戰,讓觀衆感受到的是,節目更多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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