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根據湖北省武漢市疫情防控指揮部決定，無疫情小區和社區有限放行，居民可以憑健康綠碼有序活動。因此，戶外活動的人們漸漸多了起來，各區的江灘公園成了大家休閑娛樂常去的地方。

3月26日下午，兩名女孩在武漢青山江灘公園遊玩，其中一名戲水時踩到青苔，不慎滑入江中，不會遊泳的她一邊掙紮撲水一邊喊着“救命”。進入三月桃花汛的江水湍急，飛快地将她沖走，情況十分危急。

14時10分許，正在值班的武漢市公安局水上分局青山派出所副所長王琦，聽到了窗外傳來由遠及近的呼叫聲：“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他本能地跑下樓，從派出所一樓裝備櫃裡取出救生圈向群衆指引的方向跑去。

3月27日，王琦在青山江灘回顧昨天救人場景。本網記者 張铮 攝

雖然事發地距所裡隻有一百多米，但王琦飛速跑到岸邊時，看到落水女孩離岸邊已經有一段距離了，小小的人影在江中浮浮沉沉。

順流而下就是天心洲大橋和貨運碼頭，那邊的水文情況更加複雜，隻怕落水女孩的體力已經到達極限，再漂下去，就連施救都十分困難。

來不及多想，王琦一把扯掉口罩，帶着一個救生圈一把抛繩，連衣服都沒脫，縱身躍入水中。民警鮮劍鋒、輔警李中龍、江灘保安黃浩等人随後從派出所趕到時，江邊已經聚集了許多圍觀群衆。

風雲突變，北風刮得正急，風浪越來越大，鮮劍鋒擡頭看看天，感覺天氣随時會變，他心裡隐隐擔心着：萬一下起雨來，救援的風險就太大了！

現在調度其他力量已經來不及了，所有人都隻能等在江邊，看着王琦在翻湧的江水中慢慢靠近落水女孩……

20米，10米，5米……抓住了！岸上的人緊緊捏住了拳頭，緊盯着水裡的兩個影子，聚在一起，散開，又聚在了一起……

眼看離下遊貨運碼頭的趸船越來越近，那裡是旋渦最多的地方。“不慌！不慌！沒問題的！”鮮劍鋒一直沖水裡的兩人高喊着，這時候不緊張才是最重要的自救法則。

幾分鐘後，落水女孩抱着“武漢水警”的救生圈，王琦在身後推着她，兩人終于慢慢靠近岸邊。

黃浩套起救生衣，沖了下去，一隻腳剛踩進江水中，刺骨的冰冷一下子鑽進了身體裡。事後他說：這月份的水太冷了，不知道王所怎麼能遊這麼久。

江邊的民警合力将三人拉上岸。王琦一屁股坐到了江邊，累得直喘，落水女孩也癱軟在一旁。此時，王琦才發現身上的手機、警官證全部被江水泡濕了，兩條腿也被岸邊的大石頭磨破。

3月27日下午，記者來到了水上分局青山派出所，見到了跳江救人的王琦。他1971年出生，由于平時喜愛運動，身形健美纖瘦，看上去反而顯得挺年輕。雖然從小在漢江邊長大，會遊泳，但他自己卻從不喜歡水。已經從事了近20年水警，平時出現場、辦案子下水的次數很多，但跳進長江裡救人，卻是年近50歲的他人生第一次。

雖然幸運地救起了人，事後回想，王琦還是心有餘悸：當時遊到那女孩旁邊時，她還有模糊意識，但無力掙紮，正在大口大口地喝着江水。自己最擔心的是女孩因緊張，雙手亂抓，增加救援風險。于是一邊劃水一邊不斷地用言語安慰對方說：“莫慌，我是警察，抓緊救生圈，我來救你。”

鮮劍鋒回憶道：“我比王琦還大幾歲，看着他在那麼冷的水裡救人，心裡急得很。好不容易救上來了，又看見他那麼累得直喘，真是挺佩服的。”

3月27日，王琦在青山江灘回顧昨天救人場景。本網記者 張铮 攝

已經堅守崗位兩個多月的青山派出所，下轄着長江青山沿線羅家閘至工業港運河總計16.82平方公裡的面積，轄區多是保障型企業，還有居民區，最重要的就是江灘公園。疫情期間，所裡處理了數十次各類型的求助、糾紛事案件，副所長王琦更是多日無休，一直在所裡堅守着，很少回家。他救人的事迹一直隐瞞着家人，但終于還是被同樣是一線民警的妻子彭向芝“警覺”地發現了。她在網上看到了視頻，怎麼都覺得是自己的丈夫。

彭向芝擔心地“質問”丈夫：“為什麼不戴防護？”

王琦答非所問：“下水救人誰戴口罩啊。”

彭向芝嗔道：“我說的是救生衣！”

“救生衣來不及，救生圈給了那孩子。一條性命馬上要在我面前沒了，哪有時間顧啊，我是警察，就一個信念，我要救她！”

作者 |張铮 師二洋成順 楊飛

圖片 |水上分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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