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上半年,原油、糧食、天然氣、礦石價格都出現了爆發式上漲,原因非常簡單——全球商品供應鍊的中斷。
但是,很多人沒有想到的是,百年一遇的供應鍊中斷也發生在了澳大利亞的人才市場。
不久前,澳大利亞統計局(ABS)公布了一則喜訊,澳大利亞失業率僅為3.90%,成為1974年以來最低水平。
但是,實現48年來最低失業率,并不是前任自由黨或是現任工黨政府的天然政績,反而是因為疫情帶來的海外流動人口驟降和人才流失。
大量高度依賴海外勞動力的行業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用工荒。
從事搬家和舊家具回收行業的臨時簽證持有人James對《澳洲财經見聞》表示:“現在很多獵頭公司都來挖我,像我這種有能力有經驗的,很難找到第二個。”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一位莫納什大學金融專業的畢業生身上,Zoe說:“我本科畢業之後就在本地公司實習,結果最近忽然收到很多人力資源顧問的電話,他們給出的薪資和待遇真的都很吸引人,我覺得可能是自己走運了。”
對于目前澳大利亞面臨的用工荒,澳洲工業集團(Australian Industry Group)總經理Megan Lilly表示:“原因其實很簡單,從疫情爆發開始,我們的技術人才就開始流失,包括技術移民、國際留學生、背包客以及各類海外勞動力至今都沒有重返澳洲。”
該集團的一份企業調查問卷與統計局的數據不謀而合——高達73~75%的澳洲企業面臨崗位空缺的嚴峻挑戰。
另外,統計局還揭示了更驚人的數字:
在全澳的1,500萬個崗位中,
目前有多大42萬個崗位完全空缺。
目前用工荒的重災區則是:礦業、金融業、行政管理、餐飲業服務人員以及技術工人等。
2022年第一季度崗位空缺情況,數據來源:ABS
目前各行業空缺崗位比例一覽,數據來源:ABS
那麼澳洲為什麼非要等到海外人才返澳呢?為什麼不可以在本地直接培養呢?
對于這個問題,Megan Lilly也給出了答案:“以工程師這個職業為例,澳洲每年的本地畢業生人數僅為8,600人,而澳洲市場每年需要的工程師至少是11,000人。類似這樣的技術人才缺口,隻能在通過海外人才來填補。”
不僅如此,許多技術含量較高的工種平均需要4年時間才能通過考核,積累相應工作經驗的時間成本再次增加。
要培養出一批具備現代化生産力的人才,成本遠遠不止一筆學費。
所以,與其全部在本地栽培,不如從海外吸引,一方面填補了人才市場的缺口,另一方面也為澳洲人口增長做出了貢獻,可謂一箭雙雕。
自然,這種雇主們瘋狂“内卷”的現象也帶來了另一個問題——排斥移民的呼聲越來越高。
據澳大利亞人口研究所(The Australian Population Research Institute)數據顯示,在受訪的2,500多名受訪者中,僅有19%(475人)表示支持移民人數回歸到疫情前水平(每年約24萬人)。
剩餘的受訪者中:
這也就是說,69%的受訪者認為澳洲的移民人數應該下降。
那麼現在的澳洲淨移民人數到底是什麼情況呢?
澳大利亞廣播公司(ABC)報道顯示,澳洲移民率已從2019-2020年間的千分之九,下降到了2020-2021年間的千分之五。換句話說,每1,000名來澳人員中,最終隻會有5人留下。
在疫情爆發前,赴澳旅客人數高達每年860萬人,而在2021年間該人數已經縮水到了13.8萬人。
所以,從這個角度我們也可以輕松看出目前用工荒的嚴重性。
從短期來看,低移民帶來的好處非常誘人,比如:
但是,從長期來看,生産力的下降和經濟規模的縮水将帶來破壞性的後果,上述低移民水平帶來的好處也将随之消失。
所以,澳洲應該歡迎移民和海外技術人才嗎?
答案是當然的。
不過,具體吸引什麼樣的技術人才,以及如何去吸引這些人才,才是真正的難點所在。
前工黨參議員Kristina Keneally在大選前表示,澳洲在今年2月重開國門是一個整改移民政策的絕佳時機。
她在接受采訪時指出,澳洲在過去很長時間内的移民政策存在重大缺陷,比如一直過度依賴海外臨時勞動力來滿足市場需求,澳大利亞已經變成一個打工人的國家,赴澳打工人數在國際經合組織(OECD)的37個成員國裡已經達到第二高。
Kristina說:“這樣的經濟模式是錯誤的,高度依賴海外的廉價勞動力,對那些人本身是不厚道的,對澳洲的經濟也是不好的,對于澳大利亞人來說更是不公平的。”
除此之外,廉價勞動力的湧入也讓不法企業有機可乘,借機壓低整個行業工資,并且跳過培訓等環節,導緻整體行業水平下降。
對此,澳洲新總理阿爾巴尼斯表示:“如果一個國家吸引了海外的人才,這些人又把自己的青春和時間奉獻給了這個國家,那為什麼不能給他們一個清晰的目标,讓他們能夠留下來呢?”
所以,曆來在移民政策上較為溫和的工黨在上台後,澳洲的移民政策方向也許将迎來全新的變化。
而那些在疫情期間堅守在澳洲的技術人才,自然成為了本次用工荒的大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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