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蹤影
蘇轼在《江城子》開篇發出“老夫聊發少年狂”感慨。當時,他也不過四十來歲,也許是将近二十年的仕途生涯,難以施展抱負,使他感受到了心已老了吧!然而,蘇轼的人生雖然坎坷多于順達,但他做人的灑脫與智慧,剛直與不阿,以及激情不減的态度,卻赢得了自宋以來,衆多人們的喜愛。喜愛蘇轼,随着歲月的延伸,成為情不自禁,一種情懷,一種人生态度。
蘇轼在人生旅途的不同時期,抗拒着人生命運的沉浮,他的智慧與激情,始終都是他好人生的航标。在命運多舛的人旅途,無論遇到怎樣的凄風苦雨,寫詩填詞,抒情言志,伴随了蘇轼短暫而又漫長的人生旅途。
01 壯志淩雲,彎弓射大雕
書生意氣,溫文爾雅的蘇轼,因為與王安石新政意見相左。具有相國之才,卻隻有被朝廷派往京城之外做一個地方官,且是不斷被調遣的旅途中,如一葉孤舟漂流于仕途瀚海。然而,雖然宦海沉浮,但文人富于理想的英雄本色,始終未變。神宗熙甯八年(1075年),蘇轼在密州(今山東諸城)任知州,在一個秋季出獵之後,宴飲慶賀打獵的收獲,在酒酣耳熱後,蘇轼揮毫寫下千古名篇《江城子.密州出獵》: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随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鬓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這首出獵,可謂是一場“彎弓射大雕”的賽事,有“千騎”陪伴,有衆百姓圍觀,其場面壯觀,豪氣幹雲。
02 智慧與激情放射光芒
詞一開首,蘇轼發出“老夫聊發少年狂”,一下子把整首詞的基調給帶了起來,豪氣貫穿全篇。首開一代豪放詞風。在此,作者說“為報傾城随太守”。作者為了報答下屬相随,以及密州百姓出城圍觀,他引用孫權射虎的典故“親射虎,看孫郎”。孫權打虎的故事《三國志·吳志·孫權傳》有載:
“二十三年十月,權将如吳,親乘馬射虎于庱亭。馬為虎傷,權投以雙戟,虎卻廢。常從張世擊以戈,獲之。”在《三國志·吳志·張昭傳》:“權每田獵,常乘馬射虎,虎常突前攀持馬鞍。昭變色而前曰:将軍何有當爾……”孫權每出獵,常騎馬射虎,張昭批評孫權,這項活動太危險,作為一國之君,重要職責是馭人,而非馭野獸。孫權突發奇想,發明了“射虎車”。從此,他就坐在車裡向外射箭“伏虎”。
03 隻盼“雲中”“馮唐”來
詞的下阕,寫作者打獵歸來,飲宴吃酒,“酒酣胸膽尚開張”,在酒酣之際,蘇轼再發豪言壯語“鬓微霜,又何妨”豪氣未減當年,轉而以西漢魏尚的故事入詞:“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魏尚,漢文帝時為雲中太守(今内蒙古),他鎮守邊陲,抵禦外侵,屢屢獲勝,邊關穩定,牧民生活安甯。朝廷無憂。但在魏尚向朝廷彙報殺敵數量時,多報了六個,朝廷為此撤了魏尚職務,奪去封爵。
馮唐是朝中重臣(中郎署長侍奉漢文帝),是魏尚的朋友。一次漢文帝正為内蒙邊陲用人犯愁,馮唐就趁機說了魏尚的事。漢文帝認為馮唐說很有道理,即诏令馮唐攜帶符節去赦免魏尚,恢複了魏尚雲中郡守,并提升馮唐為車騎都尉,主管中尉和各郡國的車戰士卒。蘇轼引用魏尚、馮唐典故,來抒發自己期盼朝廷能夠早日下诏,重用自己。如若朝廷派遣“馮唐”來诏我為朝廷出力,我“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楚辭·九歌·東君》:“長矢兮射天狼。”
《晉書·天文志》雲:“狼一星在東井南,為野将,主侵掠。”詞中“天狼”隐喻侵犯北宋邊境的遼國與西夏。蘇轼在此隐喻自己,我要拉滿弓箭,如圓月,把“天狼”射下來,以保朝廷無憂,國民安甯。
蘇轼這首詞雖然在某種程度上有些誇張,但通篇佳句連連,給人豪情滿懷,壯志淩雲之感。禁不住慨歎:好人生,正是智慧與激情的有機結合,蘇轼在詞中抒發殺敵報國豪情,極富感染力,讀之令人激情澎湃。
結語:
精彩的人生,不在于你做了多大的官兒,錢多少。而在于生命的厚度與寬度,其影響力更是伴随着歲月而延伸、而張力無限。南宋詞人辛棄疾《破陣子》“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号角連營。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與蘇轼的《江城子.出獵》,可謂異曲同工之妙,同屬豪氣幹雲,氣壯山河的辭章。隻可惜,大宋從北到南,從盛到衰,又何止是一代文豪,一代詞人,一位将軍所能夠力挽?好在,蘇轼利用自己的智慧和激情,為我們留下了百讀不厭,常讀常新,豪邁奔放的辭章,讓後來者了解了那個時代,記住了一個偉大的生命。
這個偉大的生命,曾經在曆史的長河裡激情澎湃過,為自己生存的祖國豪情萬丈,壯志淩雲地呐喊過。這呐喊回響了千年,回聲依然在繼續,如今蘇轼的這首《江城子.出獵》,已收入九年義務制教育七年級二冊課文。今後的歲月,蘇轼的智慧與激情,情懷與品質,将會繼續被後人記住和受其影響,好的人生,舍此何求!
蹤影 2021/7/25
讀蘇轼“江城子·記夢”——“不思量,自難忘”,潸然淚下
蘇轼——“幽人獨往來,揀盡寒枝不肯栖”,有多少人能懂
蘇轼用詩詞記錄生活,是才情,更是一種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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