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論大小，每一次抉擇，都是一次主動求變，都期待一場苦盡甘來。正如每一棵破土的新芽，都帶着穿透時光的倔強。
• 落子無悔，抉擇本身就是向前。

沒有誰想到，為這一年中國人的日常留下最真實畫像的，是一份份“流調”。

52歲的紹興出租車司機，多日裡每天跑車20小時；出差徐州的男人，日複一日調試設備，晚上吃麥當勞十分鐘度過44歲生日；45歲的南京媽媽，除在機場做保潔外，其餘全部是帶孩子去各種培訓班的足迹；35歲的爸爸，晚上在東莞居住，早上送完孩子後又大巴連地鐵趕去深圳打工；沈陽大爺的雞架子、廣州阿婆的早茶、揚州天天麻将館、雲南多位八旬老人旅遊到内蒙古額濟納旗，讓疫中生活現出地方風情；而瑞麗居民的困頓、伊犁遊客的窘迫、西安全城的封控，讓人耿耿，有如身受……

那些粗粝的細節，那些奮力生活的軌迹，那些單調重複裡的愛、責任和堅韌，真實映照着一個個普通中國人的日常，比滾動播報的全球新冠疫情數字更加牽動人心。

但疫情終究改變了每一個人的日常，時間之矢已無法倒轉，世界再也回不到從前。多少堅固的東西都在煙消雲散啊，那些耳邊響起的崩裂聲，仿佛低徊于時光深處的驚雷。

舊的一頁悄然翻篇，沒有正式道别。新的世界加速拼圖，不會友情提示。普羅大衆的日常之上，是與新冠疫情相叠的百年變局在交織演變，曆史正在流淌、奔騰、沖刷，淘蕩出新的河床，镌刻出新的走向。

外太空空間站新建起“三室一廳”，元宇宙模糊了虛拟與現實，時空概念在多個維度被刷新；“史上最大龍卷風”，“千年一遇暴雪”，紐約首遇暴洪，歐洲最熱夏天，全球氣候極端化讓現實世界運行邏輯難以為繼；中東難民沖擊脆弱的歐洲聯盟，美軍急切飛離阿富汗泥潭，俄烏競相屯兵，巴以飛彈對決，大國角力讓全球關系空前承壓。

陌生的圖景，陌生的語言，陌生的節奏，可誰能阻止這滾滾大潮？獵獵風起，我們已站在百年未有之大時代路口。

▲ 2021年11月28日，山東省煙台市一處海濱沙灘，一隊晨練的大學生正在跑步。（視覺中國/圖）

站在2021與2022的交彙點，我們想與廣大法律人共度此刻。

法律人的2021是什麼樣子的？

掩卷沉思……這一年，還要從“變化”一詞講起。

這個詞的背後，隐含着世界之變、周期之變、市場之變、行業之變、業務形态與組織模式之變。

或許，對一些人來說，他們看到的2021年，充斥着混沌摸索、沉重暴擊、艱難掙紮與黯然退場；對另一些人來說，他們看到的2021年，則飽含着順應趨勢的東風、緊握不放的機遇、永葆初心的信仰與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堅持。

草蛇灰線，伏脈千裡，涓滴意念彙流成河。也許，我們可以花一點時間，從五種視角看去，回顧2021年埋下的一個個時光的種子，靜待發芽，讓法律人的明天有迹可循。

一個視角，倏忽間似有無限探究的具象；另一個視角，又有宏闊叙事，氣象萬千。未來，一定是一道“開放題”——你以怎樣的視角看待“變化”，就能看到怎樣的未來。

從整體看個體：在變化中探尋真谛

滄桑巨變，亦肇始于一粒微塵的顫動。2021年，在宏大的世界視角下，渺小的我們，遭遇了哪些困難？付出了哪些行動？推動了哪些改變？

2021年1月1日，“社會生活的百科全書”——《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正式施行，它的頒布在我國法治建設曆史上具有裡程碑意義；3月8日，重大錯案“張玉環案”寫入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工作報告。法治進步，讓數十載的分别迎來重逢的擁抱。與此同時，報告中顯示：1040名被告人被依法宣告無罪；

5月15日，以紀念《律師法》頒布25周年為主題，第五屆中國律師發展論壇在成都舉辦，律師人生、律所發展、律師專業、律所平台，記錄“我和我們的律師行業”；6月10日，中國政法大學教授羅翔在一檔節目中講述了自己深埋心底十八年的“老太太的故事”，呼籲善良與法治，引發廣泛共鳴；

6月22日，天同律師事務所、無訟科技創始人蔣勇律師因病辭世，法律圈集體悼念，“但願人無訟，何妨我獨閑”；9月13日，年僅30歲的薛律師在武漢當地的法律維權服務中心内遭槍殺，隻因幫助農民工讨薪時使被告房産被強制執行；

11月1日，《個人信息保護法》正式施行，明确個人信息處理活動中的權利義務邊界，健全個人信息保護工作體制機制；12月4日，由瀛和支持建設的中國律師博物館新館于北京國際飯店三層落成，為律師行業留住曆史、紀念曆史、傳承曆史作出重要貢獻；12月28日，重慶“姐弟墜亡案”，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兩名被告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法律的正義永不缺席……

這些事件，或為高光瞬間，或是至暗時刻，終究會随時間流逝而逐漸被忘卻。但行業的情懷與擔當必定不受時間的羁絆與牽扯，延續到新的一年，指引更多法律人躬身入局，回應真實世界的挑戰。專業的沉澱不會消逝，法治的進步不會停止，曆史的傳承不會熄滅，法律人的使命亦然如此，永不止步。

從外部看内部：在變化中追逐趨勢

哲學家斯賓諾莎曾說：“世間萬物，無不奮力維持自身于不毀。”關注自身是成長的開始。然而，想将自身看得更為透徹，需跳出内部桎梏，以外部視角觀察之。

2021年，法律服務行業外的商業世界加速演進，在長期主義之風的吹拂與合規之眼的洞悉下，厚積薄發的産業走向台前，浮而不實的風口逐漸消散，更多行業願意也必須在“合規”的軌道上前行。

2021年4月，互聯網巨頭阿裡巴巴因違反《反壟斷法》，被監管部門開出中國曆史上反壟斷最高的182億罰單，改寫了互聯網發展規則；7月，“雙減”政策正式發布，靴子落地，在線教育開啟“大撤退”，從行業巨頭到互聯網大廠無一幸免，上百萬從業者受波及；9月，“虛拟貨币”領域敲響散場鐘聲，多部門發文明确：虛拟貨币相關業務活動屬于非法金融活動，境外虛拟貨币交易所通過互聯網向境内居民提供服務同屬非法。12月，主播一姐薇娅因偷稅漏稅被罰13.41億，産品下架，相關賬号全部關停……

商業文明的不斷演進給法律人的明天提出了嚴肅的挑戰。2022年，當捷徑消亡，野蠻生長的時代雨打風吹去，中國企業從“短平快”走向“慢深重”，從“傻大笨粗”走向“專精特新”，從“貧富懸殊”走向“共同富裕”，站在中國企業集群背後的法律服務行業，将扮演重要的角色。

從國際看國内：在變化中把握方向

作為法治建設重要的參與者，一代又一代中國律師用堅韌和智慧不斷踐行着對公平正義的追求。在國家的不同發展階段，律師群體闊步前行，敢為人先、舍我其誰的精神愈發顯現。

2021年的另一個深刻内涵是“兩個一百”的交彙之年，中國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上闊步前行。山雄有脊，房固因梁。2021年，在波詭雲谲的世界局勢中，新時代中國特色大國外交全面推進，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成為引領時代潮流和人類前進方向的鮮明旗幟，顯示出強大的國際影響力、感召力、塑造力。

經貿摩擦加劇、全球經濟分化、新冠病毒全球肆虐，國際社會對于全球治理變革需求迫切。而在整個過程中，作為第三産業的法律服務業占據着舉足輕重的地位。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決議中，明确了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依法治國總目标。

2021年，中國成為對外提供疫苗援助最多的國家；中國作為“世界工廠”的地位持續增強；中國向世界做出“雙碳”目标莊嚴承諾。與此同時，中國律師國際交流合作跨入新階段，“一帶一路”律師聯盟快速完善與發展……

每一個中國理念、每一項中國方案、每一次中國行動，都有法律人的身影，為全國經濟朝着更加平衡、共赢的方向提供智庫支持，有力推動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向着有利于人類文明進步方向演變。

新的一年，法律人應在大潮流、大格局、大曆史中把握方向，積極拓展國際法律服務與合作，不斷實現高質量發展，用堅韌與智慧為法治中國建設附上厚重的注腳。

▲ 江西省九江市湖口縣均橋鎮新莊村三組村民正在晾曬剛剛收割的晚稻。（IC photo/圖）

回望這一年，百年前那艘紅船上的抉擇，為中華民族帶來第一個百年奮鬥目标的實現、第二個百年奮鬥新征程的啟航；“共同富裕”浙江示範，“三次分配”全網流行；新選制香港落地，個人信息保護、反壟斷紛紛亮劍；房地産稅試點已樓梯吱嘎響，“雙碳”承諾描繪出綠水青山；“全面三孩”光速落地，“雙減政策”重磅出擊；互聯網告别狂飙突進，“劣迹藝人”一夜褪盡光環……

也許，要到10年、30年或者50年後，這些大事件大抉擇的所有意蘊才能完全彰顯，但你我皆已是局中人。每一個人既被抉擇，又在抉擇。就在眼前，就在此時。

抉擇當然有代價，尤在這巨變的當下。抉擇重如千鈞，更需要有心者不抛棄、有力者不放棄，一起扛起時代的那粒灰。

你有你的抉擇，我有我的抉擇，家有家的抉擇，國有國的抉擇，文明有文明的抉擇，曆史有曆史的抉擇。億萬個抉擇彙聚，世界方顯參差多樣，宇宙才真正博大浩渺。但無論大小，每一次抉擇，都是一次主動求變，都期待一場苦盡甘來。正如每一棵破土的新芽，都帶着穿透時光的倔強。

在這條路上，我們守望相助，給灰心者做光，給失味者做鹽。讓軟弱者挺起胸膛，讓畏葸者不再彷徨，幫失意者重拾信心，向溺水者伸手施援，給悲恸者撫慰擁抱，令疲憊者沉入酣眠，為無家可歸者提供最後的依靠。這是我們共同的抉擇。

落子無悔，抉擇本身就是向前。

從一個變局闖入另一個變局，從一個時空通關到另一個時空，抉擇難分福禍，但求無愧天地；抉擇無論成敗，背影自帶光芒。

雖千萬人，吾往矣！

願這一刻，時雪洗去塵垢，惠風拂走陰翳。沐浴和煦陽光，聆聽萬物呼吸。時光釀成甘酒，屬于每一個正奮鬥抉擇的你。

祝你新年快樂。

文：南方周末、數字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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