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勳的油畫《潋滟》,65*55cm)在這個風乎舞謣的三月,我病了。而且,兩個病。一個氣脹,一個鼻炎。氣脹好辦點,少吃,多走點路,早睡早起。鼻炎麻煩,坐不是,睡不是,幾乎要把鼻子揪脫了。好不容易剛養成的12點前睡的好習慣沒了。于是就說襪底酥。說真的,這回連我自己都煩了。
冤不冤,這次鼻炎還真是吃了襪底酥的那天開始的。那天還幹了一件别的事,和一個朋友穿越大半個蘇州去看一個墓。黑黪黪的森林,壘壘的墳茔,但我們沒看到。既然沒看到,那當然不是說鼻炎是墓引起的。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去之前,我們還去了拙政園,一個精巧得近乎愚蠢的園子,樓亭台閣,假山怪石,足顯中國人做表面文章的神功。我仍說,我的鼻炎與此無關。一切選擇皆是趨利避害的結局,我懂這個理。在這樣的無詠而歸的三月的夜晚,我傷于鼻炎而責于襪底酥,是找個墊背的意思。人生在世,既不能踩人家的肩,那就找個墊背的人。賢與不肖的人都這樣幹。
要說一下買襪底酥的事。
我在一個甪直的攤上買了兩包,包裝好了的。到另一個攤上,有現做現賣的。那攤主臉上有了鄙夷之色:“上當了吧!那是外面送來的貨。”意思是,他賣的才是正宗的、是祖傳的、是幹淨油炸的、是符合非遺标準的,我買的不是,是水貨、是地溝油炸的。最好,我扔了,買他的。
我沒買他的,但添了對襪底酥的不歡喜,更添了對賣襪底酥的人的不歡喜。賣我的那個人,我懷疑他賣我的真是地溝油炸的水貨;而後面那個人,我也并不譽他是個打假英雄,他既要踩人家的肩,又要拿人墊背。我不歡喜這樣的人,雖然一有機會,我也會幹。說自己好,未必要說人家不好。但情況往往是,不說人家不好,怎麼能顯得自己好呢?說多了,人家也就信了。
這樣說起來,我活該得鼻炎,氣脹也永遠不好,多病故人疏,躲在我的雲中鹧鸪國裡,噫呀噫吱喲,噴嚏如雷,氣吞萬裡如虎,也是小樣的人生。
這些事,就不是襪底酥說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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