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以為,好的歌曲都應當是發于自然,一氣呵成。
創作與演唱皆如此。所以,有時候反倒是非職業歌手容易奉獻出好作品,因為跳脫了技術跟意識的刻意,隻忠實于内心的純粹與真實。這種感受愈發強烈是在聽到譚松韻的第一首原創歌曲《我在》之後。
作為演員的她被人熟識,作為歌手的她,我之前想都沒想過。
但聽完《我在》我個人的判斷是,它足夠好。無他,就是因為它符合我對于“好的歌曲”的衡量标準,發于自然,一氣呵成。譚松韻自己也講,“這首《我在》出來得很快”。隻有情緒跟思想達到阈值,靈感才可以快速流動,創作過程才可以“很快”。
由此我相信,《我在》最終的成品模樣就是譚松韻最初所構想的,畢竟一氣呵成的歌曲,從來都不需要過度加工。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歌曲的編曲如此極簡。最大限度保持歌曲原本狀态,是《我在》給予我最直觀的印象。編曲選擇相當清晰,主體由箱琴伴奏當基底,剩下的完全交給譚松韻。《我在》就是屬于典型Folk,以彈唱範式進行呈現。無論是出于怎樣的考慮,她這番選擇都是正确的。
拒絕讓編曲“搶戲”就是保證歌曲表達的主導來自她本人。即,《我在》可以讓焦點停留在歌詞文本的叙事以及人聲演唱的情緒動态,也就是譚松韻所展示出的唱作兩維度。不可否認,她的唱作都算不上拔群。但這似乎并不構成問題,因為《我在》根本就不訴求成為一首“炫技”歌曲。它的重點是,如實呈現。
一方面如實呈現譚松韻的能力。欣賞完《我在》我立刻想到的是她可以進一步發展唱作事業,倒不是說她在能力方面存在多大期望值,而是因為,在這首歌曲裡我聽出她充沛的表達欲。這種基于個人生活經曆而産生的表達需求,完全可以支撐她作為音樂愛好者,繼續創作,繼續演唱。
另一方面如實呈現歌曲内裡的溫度。《我在》的音樂質感是如常,真實樂器音色跟高度貼合原始聲線的人聲共同營造出現實生活場景,其中傳遞出來的就是真切可感的溫度。它很淡,沒有盲目溫情的糖衣包裝,而是緩慢地散發暖意。正如譚松韻所譜寫的旋律,整體輪廓平緩,鋪陳出一條穩穩叙事的主線。
如果以“新人唱作”标準來衡量,《我在》是可以在基準線之上。更值得肯定是,歌曲對于譚松韻個人特質的呼應。
青春、清新、陽光……等等這些注解她的關鍵詞完滿出現在這裡,歌曲跟她的影視作品以及生活裡的她達成強度關聯。實現了我們通常所講的“歌如其人”。再來聽《我在》就更能體味出其中巧妙:她全程集中于自然聲區的演唱方式分明就是對應日常傾訴以及對話,強調寫實意味的歌詞也正恰如其分地描繪出少女日記裡的細膩心思。
此番跨界的終極意義,遠不止點開新技能,而更有強化且豐富譚松韻的個人辨識度。
鄰家感,是關鍵。
《我在》在拉近她跟我們的距離。不是明星俯視展示星光魅力,而是鄰家女生般表示關心在意。為此,譚松韻演唱時有意識動用氣聲來增強“貼近”的聽感。這種“貼近”是有講究的,因為有分寸的要求。要親密,但又不能太靠近,不然就會落入刻意做作。就演唱這方面,譚松韻的處理是不錯的。她有明顯傾訴的口吻,但又保持着合适距離,“我在”本就是以簡潔幹脆傳達很确定的陪伴,她的演繹賦予陪伴以微妙的“剛剛好”。
這源自她對于陪伴的深度理解。正如她所說,“我是個被安慰者,也是安慰者”,這表明,她懂得怎樣陪伴的才是好的陪伴。通過《我在》她在做的即是,以體驗者的角色将陪伴的誠意傳遞。經曆過,再表達就會格外有說服力。每一句“姑娘你看”,都是感同身受,每一次“我在”都有真心實意。
所以,《我在》有強烈的對話式互動,是她跟自己的對話,也是她跟我們的對話。這點歌曲MV裡體現得最為生動。
所以,《我在》格外療愈。它是她送給所有女生的一份陪伴,度過人生的各樣高低起伏。這樣的音樂陪伴讓我想到曾經過校園民謠時代,歌曲的核心屬性不是娛樂消費,而是情感寄托。打開耳朵,叩準心門,這是《我在》做到的事情。
還有更多。
歌曲還塑造出了立體化的譚松韻,它将被粉絲追捧,被聚光燈鎖定的明星還原成鮮活的人。從這個角度講,《我在》跟她所有影視作品一樣,都突顯出了人物弧光。我甚至認為,歌曲對于她的還原度更高。在這裡,我聽到的是一個充分跟生活互動過的個體,她敏感,但同時也有堅毅。她小心翼翼,卻也不乏向前的勇氣。她溫文,可我還是聽出了執拗,歌詞“什麼都不在/什麼都存在”似乎就是在說某種執意的笃定。
這句歌詞在歌曲推進過程裡格外顯眼,尤其是在整體叙事化的風格裡,它更是制造出了思維跳躍。像是突發的奇想,又或者是瞬刻的感慨。而這,正是我認為的譚松韻創作中的靈光時刻。這完全将少女充滿奇想的内心世界形象體現,更重要的是,刻畫出了少女的“小倔強”。
“有些事情我就是不相信,就算是事實我也不要相信,但有些事我就是相信,不管怎麼都相信”。
看過以上解說,再來聽“什麼都不在/什麼都存在”是不是更有感覺?你可以有自己的個性,你更加應當去追尋自己的意義。由此我想,《我在》在陪伴跟療愈的基礎上,實質上還擁有了力量,去鼓勵所有人做自己。按照我的理解,歌曲結尾收場處的“兔子在跳/你還是很可愛”,就是對于個體價值的認可。每個人都是“可愛”的,這裡可以進行一些私人化的拓展:所謂“可愛”的内涵,既有“Lovely”也有“Lovable”,也就是,你有獨特的可愛魅力,你也值得更好地被愛。
《我在》不隻是可聽性高的歌曲,還是可以寄托美好的歌曲。
再者,《我在》何嘗不是譚松韻對于自我價值的認可。起初抱着試一下的心态接觸音樂,最終被證實自己是有能力獨立完成創作且演唱。也因此,我期待她未來能有更多可能性。《我在》的美好就在于此,在情感陪伴跟成長力量之外,它還是兌現未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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