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會戰先進典型人物事迹?來源:6月2日《新華每日電訊》作者:新華每日電訊記者肖春飛、潘旭、吳振東,接下來我們就來聊聊關于百日會戰先進典型人物事迹?以下内容大家不妨參考一二希望能幫到您!
來源:6月2日《新華每日電訊》
作者:新華每日電訊記者肖春飛、潘旭、吳振東
6月1日零時起,上海全面恢複正常生産生活秩序,全面實施疫情防控常态化管理。許多年後,如果能給這一曆史時刻配音的話,那是這座擁有2500萬人口的超大城市“暫停鍵”回複原位的聲音,有人喜極而泣,有人縱聲高呼,更多的人,則是百感交集。
此時距離4月1日上海全城靜默封控管理整整兩個月時間,而此前已封控的一些小區時間則更長。兩個月,或者更長一段時間,這裡的每個人都親曆着病毒山呼海嘯般的攻擊,心情也随着疫情态勢的變化而起伏。從煎熬到淡然,從惶恐到堅強,這一心路曆程,正是大上海保衛戰不可忽略的精神層面。
城市是由人組成的,曆史是由人民書寫的,在這場大上海保衛戰中,沒有旁觀者,沒有“你們”“他們”,隻有一個共同體“我們”。隻有組成“我們”的衆多平凡英雄。
緻敬“我們”,大上海保衛戰中的每一位平凡英雄!
華亭方艙醫院關艙後,海南援滬醫療隊隊員朱乃雲轉戰嘉定區一家定點醫院。(受訪者供圖)
“上海這個樣子,讓人流淚”
4月1日淩晨,大多數人都在酣睡中,包括41歲的機場地勤人員張勇,32歲的兒科醫生朱乃雲和34歲的“叮咚買菜”員工王義。但也有人徹夜未眠,比如32歲的博士房帥,還有59歲的鎮幹部李明國。房帥在上海普陀區桃浦鎮蓮花公寓居委會,李明國在闵行區颛橋鎮安樂村,他們倆都在忙着核酸篩查點的布置——天亮後,上海将對2500萬人進行規模空前的核酸采樣。無論是睡着的還是醒着的,都沒想到,這是一場漫長戰役的開始,他們更沒想到,這場戰役的感染者,會突破60萬人……
從3月初開始,上海多地出現疫情,各街道、鎮、村進入忙碌狀态。3月8日,家住闵行區梅隴鎮一小區的李明國簽下“出門就不回來”的承諾,開始下沉到颛橋鎮防疫壓力大的村居。李明國是二級調研員,明年就要退休了,想着要站好最後一班崗,3月27日,他來到安樂村。
安樂村是一個城中村,當時已出現多例陽性感染者,後來成為闵行區疫情最為嚴重的區域之一。安樂村多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農民自建房,違章搭建不少,外來人口占九成多,群租密度非常高,一棟農民自建房往往要住上好幾家,衛生間共用,廚房間共用,有的甚至露天劈柴做飯。李明國一看,叫苦不叠:這樣的居住環境,出現新冠陽性人員,怎麼隔離啊?
房帥所在的蓮花公寓,情況也不容樂觀。蓮花公寓是建于上世紀九十年代的老舊小區,實有人口8102人,老齡化程度高,流動人口較多,疫情防控壓力較大。房帥是普陀區發改委2021年新招錄的選調生,今年1月被分配到蓮花公寓居委會,開始為期兩年的基層鍛煉,3月以來,蓮花公寓出現疫情,3月底,房帥就住到了居委會。
上海市徐彙區徐家彙街道石油公寓志願者張勇幫助社區進行核酸篩查(受訪者供圖)
張勇住在東海石油公寓,這是一個“嵌”在徐彙區樂山四五村小區的高層住宅樓,建于1990年,有123戶人家,老齡化程度高,其中高齡獨居或純老家庭有18戶、27人,3月中旬,石油公寓所在徐家彙街道已出現了确診病例及無症狀感染者,各家各戶都繃緊了神經。
3月27日晚8時,上海宣布28日起,以黃浦區為界劃江封控,先浦東(3月28日至4月1日),後浦西(4月1日至4月5日)。通告發出後,浦東多地掀起搶購潮,人們湧上街頭“囤菜”,還有很多人連夜從家裡往工作地點奔赴,變身“睡袋一族”“行軍床一族”,确保上海核心功能運轉。作為金融中心的黃浦江東岸陸家嘴衆多寫字樓更是通宵燈火通明。
就在28日下午6點,“叮咚買菜”前置倉倉管員王義拉着行李箱,帶着45名員工,從杭州趕到了上海。一下車,有位民警過來詢問,聽說他們是來上海支援保供的,民警鄭重地表達了謝意:“感謝你們來幫助上海,請你們一定注意個人防護,遇到任何困難,可以第一時間聯系我們。”王義特感動,暗下決心一定要用盡全力。
王義曾參與過杭州保供工作,這次來到浦東三林站支援後,他将自己的經驗與上海團隊進行分享,優化此前運營模式,提升站點效率,讓前置倉在有限的人力和空間條件下,能夠承接更多訂單需求。王義告訴大家:堅持這幾天,盡量給居民多送一點、送得快一點。
但到4月1日,浦東繼續處于封控狀态,到了4月5日,浦西也繼續“靜默”,全市進入按封控區、管控區、防範區“三區”管理狀态,每天公布的确診病例與陽性感染者開始大幅增加,大家意識到,可能要打持久戰了——房帥尴尬地發現:自己衣服不夠,隻帶了冬裝。
在靜默期,做核酸已成為上海市民日常。按規定,封控區居民要求“足不出戶”,隻有做核酸采樣時才能下樓。在居委會幹部和樓組長的号召下,石油公寓組建了一支10人的志願者隊伍,組織居民做好核酸篩查工作,張勇是志願者之一。如何既完成核酸檢測,又避免在核酸檢測過程中可能的交叉感染、保護高齡老人及易感人群?志願者團隊找樂山四五村居委會反複溝通,争取在大樓單獨設置采樣點。居委會主任黃根秀考慮到大樓裡老人多,同意了,“給你們足夠的自治空間,但前提是,不能影響整個小區的進度”。
即使樓下是單獨的采樣點,如果全樓120多戶一起下樓排隊,也有感染風險。志願者團隊想的辦法是,算準時間,按樓層通知下樓。張勇說:“确保每戶居民下樓後在10分鐘内完成采樣,然後上樓,既快速又不造成聚集。”從那時起,每次核酸檢測,樓下保持5人以内的隊伍排隊等候,節奏越抓越準,幾乎随到随做,做完就上樓。石油公寓核酸結果:全陰。居民和志願者們高興地以為:4天封控期過後就能回歸常态了。
但事實卻非如此,期望中的“回歸常态”遙遙無期。怎麼辦?經過短暫的讨論,石油公寓志願者隊伍消除了猶豫,決定接着幹,因為“隻有大樓好,個人才能好”。
華亭方艙醫院關艙後,海南援滬醫療隊隊員朱乃雲轉戰嘉定區一家定點醫院。(受訪者供圖)
此時上海疫情已經擴散,形勢嚴峻複雜,外地援滬醫療隊陸續集結上海。4月3日晚上10點,從海口飛上海的航班落地,朱乃雲時隔近5年後再次來到這座城市。他曾在上海經過了3年的職業醫師規範化培訓,得知有援滬任務,他第一時間報了名,原因很簡單:“上海教會了我怎麼救命,如今我要為上海拼命。”
為助力海南實現“患者大病不出島”,2012年迄今,11家上海大型醫院、1家上海醫學院校持續對口幫扶海南醫療衛生機構,10年間,數百位上海醫療專家幫助海南培訓醫療衛生人才。這次海南援滬醫療隊900多人中,包括朱乃雲在内的176名隊員曾在上海規培、進修或來自上海幫扶的海南醫療機構。
朱乃雲無數次想象自己再來上海的情形,但怎麼都沒想到,是在這種時候——燈亮着,街道卻空蕩蕩的,他悲從中來,偷偷抹了把眼淚——“上海這個樣子,讓人流淚”。海南醫療隊人人面色凝重,他們或對上海熟悉,或第一次來,都沒想到,在繁華熱鬧的上海,奧密克戎病毒如此肆虐……
下沉幹部李明國在闵行區颛橋鎮安樂村(受訪者供圖)
“這是打仗,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4月初的時候,李明國最為心力交瘁,他頭頂長瘡,口舌生瘡,吃不下飯,也沒有心情吃飯,終于有一天,他爆發了,拍桌子沖着一屋人大吼:“這是打仗,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安樂村陽性病例越來越多,但轉運不出去,意味着更多人會被感染。李明國給鎮裡負責轉運的幹部打電話,對方直接哭了,說沒有辦法,闵行區體育館改成的方艙,兩個小時,全部填滿。密接也轉不出去,區裡征用的賓館酒店,也全滿了。
4月初到4月上旬,是上海最為艱難的一段時間,什麼都缺——醫生、護士、120、工勤人員、居委會幹部、志願者,還有酒店、賓館、方艙、盒飯、蔬菜……甚至建方艙的建築材料都缺。上海确診病例和無症狀感染者一度以每天2萬多例的數量暴增,即使能夠容納5萬多名患者的國家會展中心方艙,兩天時間也就全部填滿了。
患者轉不出去,居民人心惶惶,4月初,浦東北蔡鎮南新第四居民區黨總支書記何秀梅的一段錄音在網上瘋傳,她在回複為何不能及時轉運時,情緒失控,一度哽咽。這段錄音聽哭了很多人,也确實是艱難時刻上海衆多村居幹部和一線工作者的寫照——他們聲音嘶啞,身心俱疲,臉上被N95口罩勒出道道深痕。
在安樂村,工作人員一早出門,摸人數、測核酸、做隔離、送盒飯……村裡流動人口多,底數不清,一棟農民自建房裡,往往租住十幾家,工作人員嘗試着用抗原換盒飯,來摸清底數,但有的住戶空着手就出來領飯,反複溝通,才磨磨蹭蹭回去拿來。天氣熱,還要保證飯菜新鮮,一圈下來,工作人員焦頭爛額。還有更多煩心事:村裡用彩鋼闆做了隔離後,有人居然在下面掏了個洞溜出去,還有從河裡偷偷遊出去的。回到村委會,往往已是深夜,大家就地癱倒,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有人實在受不了了,想打退堂鼓,李明國火了。于是拍着桌子,說出了開頭那句話。
竭盡全力,但每天總有“陽”出來,李明國感覺自己也撐不下去了,但必須撐着——因為他是黨員。
朱乃雲和同事們也在苦苦支撐。
海南援滬醫療隊入住上海郊區一家五星級酒店後,翌日進行核酸檢測,結果出來,大家挨了一記悶棍:有幾名隊員核酸結果異常!還未開戰,就已損兵折将。奧密克戎的可怕之處就在于此,醫療隊隻能換酒店下榻。
海南醫療隊接管了三家方艙醫院,6日,朱乃雲和同事們第一次踏入一家方艙醫院時就犯嘀咕了:“這樣的條件也能接收患者嗎?”換防護服的一脫區和二脫區中間竟然連門都沒來得及安裝,艙内護士站裡不光沒有電腦,連記錄的紙筆都沒有,還四散着建築垃圾,牆上的釘子勾破了隊員的防護服。令人絕望的是,當晚,這裡就要接收患者了,因為患者等不及了。情勢緊急,幾乎每個即将建成的方艙都不得不第一時間接收感染者,甚至邊建邊收。
當天晚上11點開始,一批批患者被運送而來,到次日淩晨5點,入艙700多人。朱乃雲和5個護士所負責的艙裡進了200多人。由于當時缺乏後勤人員,也沒有保安,朱乃雲等6個人面對200多人,熬過了開艙後的第一個6小時。下班脫防護服的時候,隻能由醫護人員負責把門,避免患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誤進入一脫區。
硬件、軟件都不行,疫情又來勢洶洶,總之一個字:難!但朱乃雲告訴同事:“考慮到患者的需要,考慮到上海的情誼,我們也就一個字:上!”接管三家方艙醫院後,壓力劇增。好消息是,很快,方艙的硬件問題解決了:一脫區和二脫區間的門裝上了,藥品也進艙了,電腦也配上了,但新的難題接踵而來:院内感染。醫療隊對醫護人員的操作提出嚴格要求,隊員們一方面怕被感染;另一方面在高強度的工作下又難免抱怨這些嚴苛要求,承受着如同被左右撕裂一般的心理壓力。
壓力還來自艙内的患者。此時,最早進艙的一批患者開始轉陰,達到出院标準。但一批批出不了院的患者變得焦急,十幾人“圍攻”起了朱乃雲讨要說法。
“兩次陰性就能出院,我已經5次陰性了,為什麼不能出?”
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朱乃雲隻能挨個解釋。有的是因為患者給的地址與此前的不匹配;有的是因為地方還沒協調好安置場所;有的是艙内外呼叫時登記錯了信息。朱乃雲歎道:“從最早進艙到院感,再到患者出艙的糾紛,這些事一件比一件難,總擔心下一件事會更難。沒有想到四月中旬,竟然比剛開始的時候更艱難。”
5月11日,上海市普陀區桃浦鎮蓮花公寓居民區社工房帥正在複盤當日社區核酸檢測情況。
在這段堪稱艱苦卓絕的日子裡,很多人都面臨極限挑戰,有過絕望的時刻。房帥在蓮花公寓日夜奔忙,千頭萬緒,壓在身上。一天淩晨4點,房帥在鬧鐘聲中迷迷糊糊起床,一不小心把眼鏡摔在地上,鏡架壞了。他的眼前頓時朦朦胧胧,隻能摸索着趕去小區中心花園,布置核酸采樣事宜。
房帥所在的普陀區,此時也面臨陽性感染者轉運難的嚴峻挑戰。普陀區老舊小區多,老年絕對人口數量在上海各區中位列第一,石泉等街道老齡化程度甚至接近50%,疫情防控難度極大。4月中旬,陽性感染者居高不下,區、鎮、村居幹部都已疲憊不堪,有人失去信心。普陀區委書記姜冬冬感受到了工作推動的難度,“拍桌子罵,也沒用了”。大家已到極限,怎麼辦?姜冬冬在區疫情防控指揮平台,通過視頻系統帶領大家重溫了入黨誓詞。他說:“我們隻要還有一個人在,即使倒下,也要朝前倒下。”
進入4月,疫情壓力極大時,保供壓力也激增。“叮咚買菜”浦東三林站,社區訂單激增。站内分揀員大多是女性,到了晚上,步數統計已經到了四五萬步,手也已經擡不起來,可後台訂單還在不斷湧進。“這怎麼可能幹得完?這樣下去我們要累死了。”有女員工失聲痛哭。
4月6日,從杭州來到上海支援保供的叮咚買菜前置倉倉管員王義在站點儲存剛剛運到的物資。
作為浙江支援小隊領隊,王義在出發前接到的另一個重要任務,就是“要把大家照顧好”。知道大家從外地來到上海,也面臨工作和生活上的多重挑戰,他每天都會在微信群裡給大家加油打氣,或給有情緒的員工打電話安慰、鼓勵,說幾句笑話,幫助他們度過内心最難熬的時刻。他告訴大家:“什麼叫支援?工作量和平時一樣需要支援嗎?我們來了還不能分擔這個站點的負擔,能叫支援嗎?”道理嚴肅,卻也服人。
在石油公寓,居民食物即将見底。張勇多了個身份,團長。他這個團長有點特别,不是在App上點點劃劃,打打電話,而是“用力氣換渠道”。石油公寓一直陰,他們可以出小區。張勇聯系到區内的一家超市,提出替他們打工,以此來交換平價菜的團購機會。超市店長同意了。4月10日晚,張勇帶着另外4個志願者如約而至,來到超市倉庫做搬運工,從次日淩晨2點幹到淩晨4點多,帶回了幾十斤蔬菜和豬肉,立即以平價賣給樓裡居民。從這時起,平價團購走上正規,志願者人數也翻番了,20人的團隊每天18小時超長待機,在小區門口到大樓的最後100米來回奔波,每人日均步數1.5萬步,一次次地完成愛心傳遞。
張勇看着能顯示陽性感染者的地圖,石油公寓周邊,是密密匝匝的紅色,他們就像一葉孤舟。
撐下去,一定撐下去!
“抱怨,或是不抱怨,疫情都在那裡”
在疫情防控最嚴峻的時刻,安樂村先後迎來了兩個新生兒。
4月17日,杜宇辰呱呱落地,6斤6兩,他的爸爸杜兵和媽媽範佩莉都曾是新冠病毒陽性感染者。就在兒子降生這一天,杜兵和範佩莉雙雙轉陰。8天後,第二個寶寶萬思宸降生。世事如此奇妙:杜兵和萬思宸的爸爸萬浩是表兄弟,表哥比表弟大8天,現在表哥的兒子比表弟的兒子也大8天。
兩個嬰兒相繼誕生,給安樂村帶來了很多快樂。此時,李明國的壓力已經減輕了很多——4月9日,闵行區政協主席祝學軍率抗疫突擊隊來到安樂村,此後長駐于此。背景是:上海為打赢疫情防控硬仗大仗,推動幹部到疫情重點難點區域“包幹”。李明國與區政協前方工作組組長、區科委副主任陳紅銘并肩作戰,李明國是闵行本地人,陳紅銘是湖北人,安樂村裡湖北人多,兩人進村,分别用方言做工作,效果很好。更喜人的是,村裡的志願者也越來越多了。
随着方艙醫院陸續建成,各方面努力不懈,上海疫情形勢逐漸向好,并摸索出了一些經驗方法。在普陀區,拐點出現在4月17日、18日,全區上上下下從17日下午2點到18日淩晨5點,晝夜鏖戰,将已有陽性患者全部轉運。21日開始,他們進入社會動态清零攻堅階段,形成了“快速撈陽法”——采用“抗原 核酸”篩查方式,重構“抗原陽-核酸陽-轉運-進艙”的流程,讓該流程從超過36小時縮短至約8到9小時,遠超約50小時的病毒平均複制速度。其“秘訣”是活用抗原篩查,不浪費每一分鐘:居委會幹部對重點人群進行抗原篩查,第一時間将檢測異常結果上報,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第一時間組織對疑似感染者和同住者上門核酸采樣,在等待樣本檢測結果期間,居委會工作人員同步開展對感染者和密接者“可能需要轉運”的思想工作,并幫助居民打包行李。一旦核酸結果出來,有居民被确診為陽性,街道第一時間對感染者和密接者實施轉運,避免出現以往轉運車長時間等人的問題。這樣,提高了效率,也赢得了群衆支持。4月30日,普陀區成為上海中心區率先實現社會面基本清零的區。
就在普陀區實現社會面基本清零的當天,上海首個市級方艙醫院——嘉荷新苑方艙醫院關艙,拉開了上海所有100多所方艙醫院關艙的序幕。這一天,海南醫療隊接管的華亭方艙醫院第一次合艙,四個艙合為三個。朱乃雲說:一個個困難,一個個解決了;每一次煎熬,都奮力挺過了,“已明顯感到了疫情的好轉”。
上海此時開始聚焦防新增和防反彈兩大重點任務,層層立下“軍令狀”,好消息不斷傳來。5月6日,安樂村在經曆了三分之一居民感染病毒的艱難時刻後,全域從封控區調整為管控區。“轉區”之後,村裡洋溢着由衷的喜悅,每個人臉上都是笑容。李明國欣喜之餘,但仍有些如履薄冰,他鼓勵大家繼續遵守防疫要求,守住來之不易的“轉區”成果。沒想到村民反過來安慰他們:“你們的家人也想你們的,你們出大力了。”是的,李明國從3月8日之後就沒有再回家,偶然有時間與老伴和兩個外孫視頻聊天,是最快樂的時候。
5月17日,杜宇辰滿月了,這一天,上海16個區全部實現社會面清零。
保供壓力也有所減輕,王義和同事們漸漸有了一點閑暇時間,他們吃了快一個月的泡面,熱切期待有一天能吃上自己天天送的這些菜。王義和同事分工合作,有人洗菜、有人淘米,他則掌勺,每餐為40多人燒兩桌菜。“聚在一起吃飯,是我們每天最放松的時候。”
從杭州來到上海支援保供的叮咚買菜前置倉倉管員王義,過去曾是一名消防戰士。雖然退役多年,但他還是保持部隊裡生活習慣,在上海住宿的酒店,他也會把被子疊成“豆腐塊”。
王義曾經當過8年消防員,雖然退役多年,還是堅持營房裡的生活習慣,在上海住宿的酒店,他都會把被子疊成豆腐塊。同事們都佩服他:多苦多難,從來不抱怨。王義說,抱怨有什麼用?過去,他當消防員,抱怨,或是不抱怨,火情就在那裡,先去把火“打滅”,再想以後的事。疫情也是一樣,有再大困難,先沖上去把它“打滅”再說,“有困難,就可以不上了?大家都不上,誰上?”
疫情之下,人性的複雜一面也展現無遺。
有個批發商找到張勇,提出50元的大禮包賣100元給居民,給張勇20元的提成,被他一口拒絕。張勇說,有些錢是萬萬不能賺的。他曾經找一個批發商團了60份大禮包。當貨到小區門口時,張勇卻和批發商吵了起來。
“你這點東西賣100元?”
“大禮包說好的100元。”
“說的時候,看不到裡面的實物,我天天搞團購,你這些東西,隻值70元。”張勇堅持,要麼70元成交,要麼把貨統統拉走,不買了。最後,批發商妥協,70元成交。
一路走來有很多煩心事。但張勇最感欣慰的是:石油公寓,一直陰。鄰居見到他,都豎大拇指。
居民的認可,是最高的獎賞。
房帥是北方人,與居民朝夕相處中,逐漸學會一些基礎的上海話,與居民之間的距離慢慢拉近,大家親切地将“小房同志”這個昵稱改為了“靠譜老房”。他的鏡架,被小區一位經營眼鏡店的居民修好了。那位居民拎着修理工具來到居委會,問道:“我們的‘靠譜老房’在哪裡……”
把失去的時間搶回來
5月19日,朱乃雲和海南醫療隊完成全部的援滬任務後,到外灘參觀。看到對面樓體上跳動着一顆大大的紅心,他眼睛一熱。他要告别上海了,他沒見着自己的老師,隻是發微信問候了,他和他的老師,都是這個城市最忙碌的群體之一。
張勇急着回去上班了,他的心中充滿了驕傲——石油公寓,保持全陰!
王義則尋思着去上海哪裡轉轉,“聽說武康路很火,還沒去過,也想再去看看外灘……”在他眼裡,上海曆史上經曆了很多風雨,但沒有什麼能夠打垮這座光榮的城市,很慶幸,自己參與了大上海保衛戰。
曆史會記住為這座城市堅守和付出的所有人——醫護人員、社區工作者、公安幹警、基層幹部、下沉幹部、志願者……無論一個人,還是一座城市,不會隻有順境,沒有逆境。在特大疫情暴發流行、超大城市處于極限條件的背景下,在沒有現成模式可以照搬、隻能靠自己摸索的情況下,這些平凡英雄承受着身體和心理的極限壓力,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繁重任務,也完成了精神的集體強健成長。“我們”衆志成城——這是經此一役上海獲得的彌足珍貴的精神價值。
3月底,房帥穿着一件羽絨服進入小區。上海氣溫漸高,他也隻能把一件襯衫反複穿,汗漬早已讓襯衫變得顔色斑駁。居民們一邊“嘲笑”他的樂觀,一邊把家中适合他的襯衫、鞋襪,甚至新的内衣内褲送到居委會,後來還送來家中飯菜。這是房帥第一次體會穿“百家衣”、吃“百家飯”的滋味。對一名基層社區工作者來說,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好的群衆路線教育?
蓮花公寓小區的戰疫還沒有結束,但房帥已把目光看向更遠。“‘掃樓’發現,小區有不少生活不便的老人、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這會是我今後在社區工作中重點關心的人群。”身為經濟學博士的房帥已深刻感到,民生工作不在厚厚的書本裡,隻有感知滾燙的百姓生活,那些跳動的經濟數字才真正有意義。
整個上海都憋着一股勁:把失去的時間搶回來,把疫情造成的損失補回來!
李明國走在安樂村裡,不時有人跟他打招呼,喜上眉梢:“馬上就要複工了!”他一直在思考着安樂村的未來。此次上海疫情的一大痛點,就是城中村與老舊小區。上海市已經決定加大舊改與城中村改造力度。李明國鄭重建議:安樂村在滬闵路以東闆塊進行修繕改建,承接上海交大、劍川路科技走廊等溢出産業,增加區域經濟收益;滬闵路以西要改善農民居住環境,建設休閑生态園,增加農民收入……
他明年就要退休了,這個美好的計劃,隻能由其他人來完成了。
曾經拼過命,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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