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嗣良是廣西的一位家禽養殖戶,目前養有7000餘隻土雞,每當到飯點,隻要他吹響哨子,雞就會像“千軍萬馬”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來。
6月27日中午,他正在和一位工人在雞棚中挑雞糞,寫着飼料名稱的紫色大褂已被汗水浸得顔色深淺不一,汗水和雞糞的味道交織一起,絲毫看不出來這是一位去年淨賺30萬元的返鄉創業大學生。
養雞,他是認真的
每到早晚喂雞的時間,随着韋嗣良的哨響,早已在茶園等候多時的土雞,像“泥石流”一般在山坡上沖下,“咕咕”的追在他的身後。面對上千隻土雞組成的隊伍,沒做好心理準備的人,犯“密集恐懼症”也是正常的。
皮膚黝黑的韋嗣良吹哨發出喂食信号。
此時的韋嗣良就像一個“集團軍”司令員,肩上的那袋玉米就是他的“指揮中心”,玉米撒往的方向,就是土雞“大軍”前進的方向。喂食過程中,搶食的土雞不斷地前隊改後隊、連跑帶飛、交替前進,一副生怕少吃一顆玉米的樣子。
喂食的場面就像“千軍萬馬”來相會。
韋嗣良的養殖場建在大山環繞之中的,位于柳州市融水苗族自治縣大浪鎮大德村大領屯。從最近的高速路口到出發,要再走近1小時有大量盲彎的山路才能到達。但是人煙稀少的大山裡也給予他養殖土雞的适宜環境。
“放養”是韋嗣良的第一個養雞秘訣
一隻母雞在茶樹上“咕咕”叫。
長期在自然環境中自由活動的土雞,也被兩廣地區稱為“走地雞”。其具有肌肉纖維豐富的特點,比“圈養雞”更加健壯、精瘦,一隻成品土雞約為1.5公斤重。所以韋嗣良的土雞還掌握一般家雞不會的技能——“飛翔”,隻聽到“撲通”幾聲,一隻母雞就一下飛到茶樹上休憩,留下幾根在空中孤零零飄蕩的雞毛,成為一隻“飛雞”。
一隻飛到枝杈上休息的母雞。
“7個月”是韋嗣良養雞的第二個秘訣
韋嗣良給土雞定下“7個月”的養殖周期,比使用合成飼料工業化養殖的雞,要長3個月以上。他說,這樣可以讓雞的肉質更加的緊實,脂肪更少,但這也讓飼料成本增加近一倍。
果園的地面被叮得光秃秃。
韋嗣良算了一筆賬,“雞在第五和第六個月時可以産蛋、每隻母雞能多獲得18元左右的收入,基本沖抵人工費,外加我的雞批發價格能在50元每公斤左右,其實還是劃得來的。”韋嗣良說道。
韋嗣良抛灑玉米粒喂雞。
他養的雞遍布在藍房子所處的山谷裡,雞叫聲此起彼伏,土雞習性更似“野雞”。受土雞叮食昆蟲的影響,藍房子周圍的茶園地上早已一片光秃秃,寸草不生,甚至連青苔都沒有。也正是如此,土雞長期在此生活攝入的營養更豐富,生長更健康。
在茶園中自由活動的雞。
外加在飼料選用上,韋嗣良大量采用幹玉米粒等,也能提升雞的肉質。
果園的地面一片光秃秃,寸草不生。
一隻跑到山谷底下樹林中“覓食”的母雞。
韋嗣良養殖的土雞皮薄、肉質結實。韋嗣良供圖
外面吃的雞沒有“鄉愁”
2007年,韋嗣良在廣西師範科技學院的前身柳州師範高等專科學校畢業後,先做了5年的小老闆,在湖南、貴州、雲南和廣西等省區的展銷會上參展銷售産品。2012年,他改行成為代理商,從廣東佛山往廣西柳州銷售電磁爐等小家電,最多的一年資金流水達到700餘萬元。
直到2015年,在深圳生活韋嗣良想給買雞給懷孕的愛人滋補,但是他在各大超市反複購買嘗試,都找不到有兒時味道的“土雞”,不能填滿心中的那份“鄉愁”。外加受電商行業沖擊,家電代理生意起起落落落落落落,一年不如一年。韋嗣良和同樣出身農村的愛人開始商量回鄉養雞的事情,兩個人一拍即合。
韋嗣良和工人把雞棚内撿拾好的雞糞扛出。
2017年,二人回到韋嗣良的老家大嶺屯開辦養殖場。為了養雞,韋嗣良可謂破釜沉舟。他不僅把之前的存款全部投入,還去銀行借了10萬元的創業貸款,不夠的錢再從信用卡中透支。“信用卡反複借了多次,至于總數借了多少也不清楚,但十幾萬是有的。”韋嗣良說道。
韋嗣良的養殖場有泉水作為水源,無需接入自來水。
但這些投入在去年差點打了大水漂。據韋嗣良介紹,去年他在養雞的同時還養了5000餘隻鴨子。養鴨初期要保證鴨棚地面幹淨,需要水源24小時沖刷地面,不然鴨子會吃自己排出的糞便,導緻生病甚至死亡。
果園裡的雞在喝山泉水。
那天,韋嗣良出門辦事,又恰好管道被堵,傍晚回家後他到鴨棚中檢查,發現已經有300餘隻小鴨因吃了糞便死亡。想到投入的1.5萬餘元的鴨苗款和賒來的價值12萬元的飼料,他後背一陣發涼,趕緊抄起電話四處找疫苗。随後從當晚21點開始,3個人馬不停蹄的給5000隻鴨子挨個注射疫苗,一直到第二天淩晨5點才結束。
韋嗣良結束早上的工作後,和工人回家休息。
注射結束後他也不敢休息,吃完早餐後,馬上維修管道,确保水源不再中斷。經過兩天不眠不休的努力,才度過這一劫。
功夫不負有心人,2018年韋嗣良總共出欄了1.2萬餘隻雞,5000多隻鴨和2000多隻鵝。“去年最終淨賺30多萬元,總算把透支的信用卡給還幹淨了。”韋嗣良說。
“我今年還要再投資50萬元”
“今年清明節前剛出了一批共2000隻公雞,已經淨賺七八萬元。今年雞價還在漲,我打算再投資50萬元繼續擴大規模,将養殖場再擴大1500平方米,達到2300平方米的規模。”韋嗣良說到。
他的想法也得到各級政府的支持,融水苗族自治縣的主管部門直接到養殖場,為他現場免費辦理土地使用許可。
新的雞棚在一個小山的山頂。
位于群山之中的新雞棚。
6月26日是韋嗣良拿到土地使用批複後,開始擴建養殖場的第一天。他正在和請來的3個工人通人力方式,将130張9米長、40公斤重的闆材,沿着崎岖的山路,分65次扛到建設場地。
當天室外溫度超過33攝氏度,韋嗣良邊擦汗邊搬,每搬完兩趟,他和工人都要電風扇旁休息幾分鐘。
韋嗣良搬運闆材過程中汗流滿面。
韋嗣良和工人通過人力肩扛的方式搬運闆材。
當被問起為什麼這麼拼時,他臉上笑了一下說:“這種算什麼,那種養雞苗時白天喂食晚上巡查、晝夜不休的生活才折磨。”盡管過着遠超“996”強度的生活,但小新和他接觸一天下來,他都沒有主動提起過“辛苦”一詞。
韋嗣良和工人扛着約160斤重的闆材爬山。
搬運闆材必須要爬一個百餘米的大坡。
大德村的扶貧第一書記吳李東也對他全力相助,從對口幫扶單位中國鐵路南甯局集團有限公司柳州機務段争取來13.5萬元的資金,用于擴建養殖場,再給韋嗣良和貧困戶各購買2000隻雞苗。
吳李東在韋嗣良的養殖場檢查養殖情況時發現一隻受傷的雞。
韋嗣良也成立養雞合作社,貧困戶可以通過務工和雞苗入股的方式,在養殖場取得收入。過去兩年,共有約150餘名貧困人口在養殖場中脫貧緻富。
除去家禽養殖外,韋嗣良還看好小龍蝦養殖,“今年我計劃先養他10畝試試,成功的話,明年擴大到50畝。”韋嗣良說道。
韋嗣良和工人在搬運新雞棚的建築材料。
根據他預計,2019年養殖場應該能出欄土雞超過5萬隻以上,鵝也能有數千隻。“現在這一批7000隻雞國慶節前就能出欄,應該能賺到15萬元。下半年擴大規模後,今年淨賺80多萬元,問題不大。”韋嗣良說。
從小耳濡目染下,韋嗣良的兒子把養雞書籍當作畫冊來看。
除了賺錢,韋嗣良最挂念的還是自己3歲的兒子。“之前我在柳州市看上一套房子,首付都給了,但是後來因家庭和工作原因隻得遺憾放棄。希望能在兒子上小學前在柳州市買一套房,給孩子更好的教育和成長環境。”韋嗣良說道。
編輯 | 劉冬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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