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的複活節島,是世界上最孤獨的地方之一,它坐落在茫茫無際的南太平洋水域,離南美海岸大約有3, 700千米,離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島嶼也有1, 000公裡之遙。
當人們發現這個海島時,在它上面已經存在着兩種居民。
一種是顯然處于原始狀态的具有血肉之軀的波利尼西亞人;另一種卻是代表着高度文明的巨石雕像。
現在島上的居民既沒有雕刻這些巨大石像的藝術造詣,又沒有在海上航行數千公裡的航海知識,人們不禁要問,是什麼人雕刻了這些石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目的何在?
這一切使這個海島籠罩上了神秘的色彩,如果沒有這些石像,複活節島就如同太平洋上的許多島嶼一樣平淡無奇了。
複活節島被發現的曆史并不長。
追溯到1722年,是荷蘭人首先登上此島并為此島命名的。
恰逢那天是4月5日複活節,于是這座遠離世界文明的孤島有了一個響亮的名字:複活節島。
此後,西班牙人等歐洲探險家們在幾十年内先後多次登上此島,引起人們極大探險興趣的不僅是這個荒島上有土人居住,更重要的是島上的上百尊巨石像。
複活節島雖然孤處一方,但世界上很多人都聽說過那些遍布全島的石像。
這些被當地居民稱為“莫阿伊”的石像,有着非常明顯的特征:形态各異的長臉,略微向上翹起的鼻子,向前突出的薄嘴唇,略向後傾的寬額,垂落腮部的大耳朵,刻有飛鳥鳴禽的軀幹以及垂立在兩邊的手,這些奇特的造型賦于了石雕以獨特的風采,使人一眼就能認出它們。
另外,有些石像頭上還戴有圓柱形的紅帽子,當地人稱為“普卡奧”,遠遠看去,紅帽子頗似一頂紅色的王冠,更給石像增添了尊貴、高傲的色彩。
至于石像頭上的紅帽子,并非所有的雕像都有,享有這種特權的石像僅30多尊而已,隻分配給島東南岸15頂,北岸10頂,西岸6頂,這些佩戴紅色石帽的石像宛如衆多石像中的貴族。
使世人贊歎不已的石像已經成為這個天涯孤島的象征。
但在驚歎之餘,人們不禁要問,石像代表什麼呢?
複活節島的土著為什麼要用簡陋的工具去雕刻它們?
兩百年來,上述問題深深吸引了世界各國的人類學家、民俗學家、民族學家、地質學家和考古學家,他們紛紛踏上這個小島,試圖去揭開這神秘的面紗。
當專家們向複活節島上的居民請教後,得出令人奇怪的結論,複活節島上的居民并不知道這些石像的來曆,他們之中并沒有人親身參加過石像的雕鑿。
就是說,他們對這些石像的概念就像我們一樣一無所知。
複活節島上的巨石人像正是被這些訪客一次次地重複不斷地寫入遊記、見聞、回憶錄和日記裡,才變得神秘起來。
當攝影器材日益普及,電視走進千家萬戶之後,複活節島這些巨石人像,便傳播到世界各地,使家喻戶曉,老幼皆知了。
但誰都感到困惑:島上的土著做這些石人像幹什麼?
專家們感興趣的是,這些石像是怎麼加工的?
曆史學家感興趣的是,石像是什麼時代完成的?
人類學家感興趣的,則是這批石像應歸屬何種文化、又有何切實的涵義?
這些石雕人像一個個臉形窄長、神容呆滞,造型的一緻,表明它的制作者是依照統一的藍本加工的。
而石像造型所表現出來的奇特風格,為别處所未見,從而說明它是未受外來文化影響的本島作品。
可是,有些學者指出它們的造型與遠在墨西哥蒂納科瓦的瑪雅-印第安文化遺址上的石雕人像,存在着許多相似之處。
莫非是古代墨西哥文化影響過它,墨西哥遠離複活節島數千公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奇迹還表現在其它方面:這批石雕人像小的重約2. 5噸,重得超過50噸,有的石像上還戴着石帽,石帽動辄也是件噸位沉重的大家夥。
它們究竟是如何被制作者從采石場上鑿取出來,如何加工制作,又采用什麼辦法,将它們運往遠處安放的地方,使之牢牢地聳立起來。
前幾個世紀島上居民還未掌握鐵器,這一切多麼令人不可思議。
于是,這裡又出現一個相當嚴峻的問題:誰是島上巨石人像的制作者?
土人嗎?顯然這不太可能。
人們逐一統計了島上的巨石人像,共有600多尊。
他們還調查了這些巨石人像的分布,他們還在拉諾拉庫山脈,發現幾處采石場。
采石場上堅硬的岩石,像切蛋糕似地被人随意切割,幾十萬立方米的岩石被采鑿出來,到處是亂石碎礫。
加工好的巨石人像被運往遠方安放,采石場上仍躺着數以百計未被加工的石料,以及加工了一半的石像。
有一尊石像最奇妙,它的臉部已雕鑿完成,後腦部還和山體相連。
其實再需幾刀,這件成品就可與山體分離,然而它的制作者卻不這樣做,好像他忽然發現了什麼,匆匆離去。
放眼望去,整個氣勢磅礴的采石場,的确讓人感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大批石匠不約而同地紛紛離去。
采石場上淩亂的碎石,好像是逃離時混亂的腳印一樣。
那些碎棄的石料上深深的鑿痕,以及紛飛四布的石屑,又在向人述說當時充滿熱情與歡樂的勞動氛圍。
工地上進度不一的件件作品,像凝固了的時針,指在突然同時停工的時間上,小島到底發生了什麼?
火山爆發嗎?
不是說這個小島是由火山構成的嗎?
不錯,但地質學家告訴我們,複活節島固然是座火山島,但是這座死火山,在人類來到島上居住以前,情況一向是穩定的。
或許是狂風海嘯等災害造成工地停工。
但是,島上居民理應對海島常見的這種自然災害司空見慣,大可不必驚慌失措。
再說災害過後随時可以複工,但他們卻沒有這樣做。
這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雕刻這些巨石人像,已經是個謎了。
而采石場為什麼突然停工,又是謎中之謎。
許多學者研究了分布于小島各處那600多尊石像,以及幾處采石場的規模等情況後,認為這些工作量需要5000個身強力壯的勞動力才能完成。
他們做過一項試驗,雕刻一尊不大不小的石人像,需要十幾個工人忙一年。
利用滾木滑動裝置似乎是島民解決運輸問題的唯一途徑,同時,這種原始的搬運辦法,的确可以将這些龐然大物搬運到小島的任何角落。
但是,這無疑又要占用很多的勞力。
這暫且不說,令人困惑之處還在于,在雅各布·羅格文初到複活節島時,他說島上幾乎沒有樹木。
這就不存在利用滾木裝置運送巨石人像的問題了。
那麼,這些石像是怎麼被搬運的呢?
還有,島上這些石人像還有不少頭戴石帽的。
一頂石帽,小的也有2噸,大的重約十幾噸。
這又給我們帶來一個問題,要把這些石帽戴到巨石人像的頭上,又需要有最起碼的起重設備。
島上樹木不生,連滾木滑動這種最原始的搬運設備都不可能存在,吊裝裝置就更成了虛有之物了。
再說那5000個強壯的勞動力吃什麼?靠什麼生活?
在那個遙遠的時代、小島上僅生活着幾百名土著人,他們過着風餐露宿、近乎原始的生活,根本沒有能力提供養活5000個強勞力的糧食。
小島上的植被、耕地提供的食物,以及灘上偶爾漂浮而來的魚蝦,更難以滿足如此衆多人口的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小島現在也僅擁有1800人,許多生活用品還要靠外來補給。
也許是宗教的力量,促使島上的土著居民創造出這種人間奇迹。
但島上的原始居民并未信仰任何宗教,他們直至19世紀後期法國傳教士到來之後,才漸漸接受并信仰羅馬天主教。
這些面對大海的雕像,又究竟代表着什麼宗教,連世居小島的居民都說不清楚。
望着遍島存在的斑斑疑痕,就難怪大不列颠博物館考察隊的隊長斯科斯貝·魯特裡奇女士,會用一種極為迷茫而激動的語調,在她的回憶錄中寫道:
······因為島上的氣氛仍能使我們感到一種過去曾存在,而今已經消失的宏大規劃和無限精力。
但究竟是什麼?又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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