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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海一直忘不了在朋友高龍海家受的氣。那是1992年的事情。
那次是春節,大年初三,高龍海邀請海海去他家喝酒。
高龍海是個大老粗,在汽車配件公司上班,因為配件公司在海海所在的銀行網點的旁邊,銀行租的配件公司的房子。
幾年下來,高龍海和海海就熟了。最主要的是,高龍海愛喝酒,海海也喜歡喝酒,而且海海酒量大,很會說笑話,不光高龍海喜歡海海,配件公司很多人都喜歡海海。
到了高龍海家,又介紹了兩個朋友,一個是鐵路上的乘警,外号叫“公安”。一個是外号叫“老大”的人。海海也帶了一個銀行的同事小張。大家坐齊了,開始喝酒。海海的同事小張不能喝酒,那個叫“老大”的臉色就不好看,硬逼着小張喝。小張喝不了,海海就替他喝了幾杯。按照常例,喝了幾巡後,海海被高龍海點将,給大家講笑話。
海海的笑話多數是自己編的,酒場子的氣氛一下子活了。大家都笑得前仰後合,桌子上幾個女的更是笑得特别誇張。那個叫公安的不太高興了,時常打斷海海的,時不時和海海碰杯,要求話少一點,酒多喝一點。那個叫“老大”也頻頻向海海碰杯。海海的酒量很大,對這些酒并沒有在意。海海的同事小張喝多了,表現出很難受的樣子。那個公安站起來指着小張說:“這個朋友一直喝的少,我先敬一個,這一次,誰也不許代。”小張拗不過,勉強喝了一個。“老大”這時候又端起了杯子說:“你将才連(相同的意思)人家喝了一個,我的酒你但要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來,喝!”海海說算了,他不能喝。公安搶言道:“人家老大和别人喝酒的呢,有你啥事呢。”“老大”也一臉不高興:“把嘴閉上,要不然翻臉呢,咋呢麼多話。”
海海感覺情況不妙,就要找高龍海,畢竟這是在高龍海家裡。可高龍海這個“紮巴依”(酒鬼)早就爛醉如泥不省人事了。老大把酒潑向了小張,因為小張嘔吐了。老大和公安嘲笑小張,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不會喝還逞能,這是“逼曾”的下場。海海剛勸了一句,老大又用酒潑向了海海,海海的臉上都是酒。顯然,公安和老大想教訓海海。
其實海海很清醒,公安和老大已經有些站立不穩了,如果打起來,海海并不吃虧,因為海海體重100公斤,打兩個醉鬼不在話下,可喝醉的小張是他帶來的,他跑了,小張怎麼辦?沒有辦法,他隻好服軟認錯。
酒桌上其他人都紛紛指責老大的不是,大家吵了起來。乘亂,海海拖着小張逃了。
第二天,在單位,同事小張對海海說,你在這一片也算是有名氣的人,讓我受那麼大的氣,真窩囊。聽了這話,海海一連幾個月都沒有緩過來。後來,高龍海又幾次請客,海海隻參加了一次。酒席間,也見到了公安和老大。這兩人公開向海海道了謙,但從海海的臉上可以看出來,海海并沒有真心接受。公安和老大又請海海吃酒,請海海原諒,海海隻好接受,以後一段時間他們之間竟然一直相安無事。公安和老大又求海海幫忙,海海在銀行工作,就利用一些便利幫了他們。公安和老大覺得海海真是個男人,覺得這是個真正的哥們兒,可海海其實内心深處對以前的事情依然耿耿與懷。
海海又認識了一個朋友,叫尤力強。他隻有19歲,身高近2米,成天喜歡結交朋友,很喜歡聽海海講故事。
他最佩服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電影上的周潤發,一個就是海海。
尤力強是個高幹子弟,家裡很富有。他成天跟着海海,經常請海海喝酒,然後聽海海講笑話,講江湖的故事,講英雄的故事。
海海親眼目睹在一次夜市上,尤力強将一個烤肉灘踢翻,又将考肉釺插進了攤販的臉上,面對一群圍攻者,他全無懼色,輪起長條凳子,打傷了好個人。他邊打還邊說:“海大哥,我英雄吧!”警察聞訊趕來,把他铐走了。這個時候,他還說:“海大哥,沒事,20年後,我還是一條好漢……”當然,抓是不可能的,他爸爸是高幹。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後,海海覺得應該到了了斷的時候了。
海海對高龍海說,好長時間沒有和朋友聚了,你弄個場子我們坐坐吧,把公安和老大也叫上。
高龍海很高興,馬上就安排了。海海想起了同事小張,小張不願意來,說和這一幫酒鬼沒啥喝的。海海極力相勸,小張勉強答應。老大、公安聽說海海請客,都很高興地來了,海海帶着尤力強也來了。幾個老爺們喝酒,很快3瓶酒下去了,高龍海又醉了,找了一個地方躺下了。小張一口酒也沒有喝。尤力強不時地請求海海講一些江湖故事。海海指着老大和公安笑着說:“老大和公安最讨厭我講故事,說我講故事最難聽,有一次還差點打我,今天不敢講啊……”老大和公安以為海海在講笑話,就符合着說:“是很難聽,難聽啊……”
尤力強大怒:“誰敢說海大哥壞話,我管你是警察還是老大,照樣收拾!”老大和公安也有些生氣,說你一個娃娃,知道我們和海海的關系嗎?我們幾個早就是哥們了……。
海海勸住了大家,說沒有酒了,小尤,我倆去買酒吧。海海和尤力強去商店買酒了。老大和公安還有小張聊着天,等着他們。
很長時間,酒買回來了。可是,奇怪的是,海海不在,隻有尤力強一個人回來了。尤力強說,海大哥喝醉了,讓我陪好大家,來,喝酒,誰要是不給我面子,小心點。
第二天,高龍海在電話裡氣急敗壞地對海海說:“你知不知道,昨天他們打起來……”海海很關心:“誰和誰打起來了?我喝醉了,早走了,你快給我說說,咋回事。”
高龍海說,昨天晚上他酒醒後,不,是老闆把他搡醒的。他一看,不得了啊,公安和老大都躺在地下,渾身是血,臉都象豬頭一樣。飯館老闆對高龍海說:“最後,他們四個人,喝地呢,突然,不知道咋回事,那個大個子,給那兩個人一人頭上一酒瓶子,直接就把兩個人放倒了,然後往那兩個人臉上踢了幾十下子……”
高龍海說:“尤力強那個牲口,也不害怕把人打死。我把那公安和老大兩個人送到醫院,頭上縫給了十幾針,你的同事小張也太差勁了,一看,這個場面,根本不幫忙,老闆說他早早就飛了……”
尤力強不久也給海海打來了電話,說把老大和公安教訓了一頓。他還說海大哥你不用害怕他們,我教訓他們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尤力強說,晚上買酒的時候,你一直說讓我小心他們兩個,說他們兩個特别厲害,我就是不願意聽你說害怕他們,不願意聽你說害怕他們打我,謝謝你關心,我才不害怕他們呢……。
海海和老大、公安以後就再也沒有來往了,和高龍海也隻見過一次面。
海海和尤力強又來往了一段時間,後來,尤力強他們全家都去了内地,就再也沒有聯系了。
海海的同事小張,也是興沖沖地告訴了那天的場面。後來小張問海海,那天的事情是不是你特意安排的,要不然,小尤為啥邊打他們邊叫着你的名字?
海海說:“這件事情不要和别人說,别人知道了不好。”海海和小張也不來往了,見面也是随便說幾句,從小張看海海的眼睛裡看不出是佩服還是恐懼。隻有海海心裡知道小張在想什麼。
2005年10月的一天,海海在人民廣場看見了尤力強,雖然當時在車上,速度快,但尤力強2米的身高非常引人注意,他還是穿着風衣,依然是那麼威風。
海海的女友問他咋了?海海說,那個人很象我92年認識的一個朋友,一個很要好的朋友……。 海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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