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彜家處處有火塘，彜山處處是歌場。”

夜幕下，篝火旁，當蘆笙與笛子的聲音響起，巍山的彜族就迎來了他們又一場夜晚的狂歡。他們圍繞着篝火，在樂聲的引領下，一邊逆時針跳動舞步，一邊根據步伐節奏，唱着彜家的特色調子。

這就是目前廣泛流傳于大理州巍山、南澗、祥雲、漾濞、雲龍等地的彜族打歌，其中以巍山打歌最具代表性。2008年6月，彜族打歌被國務院公布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産項目保護名錄。

巍山彜族打歌曆史悠久、源遠流長，在《唐書》《蠻書》《南诏野史》《雲南志略》《滇南雜志》等漢文史籍中均有相關記載。清代桂馥《滇遊續筆·踏歌》載：“夷俗，男女相會，一人吹笛，一人吹蘆笙，數十人環繞踏地而歌。”

（巍寶山文昌宮壁畫《松下踏歌圖》）

在巍山民間，彜族打歌也流傳着許多動人的傳說，有的說彜族打歌起源于部落時代，來源于古代彜族祖先捕獵後的狂歡；有的說打歌是為了戰争開始前威懾敵人和戰鬥勝利後的慶祝和紀念；也有的說打歌是為了慶祝蒙舍诏主皮羅閣統一六诏……不論起源為何，當身穿節日盛裝的彜族男女圍着歌頭，和着蘆笙、笛子的節拍唱跳時，打歌所在之地，即成為歡樂海洋。

“月亮出，大火着，圍着火，來跳腳；塵土飛，帽子脫；大家唱，多快活；手拉手，使勁跺；月亮落，管不着。”這首古老的三句式“打歌調”形象地描繪出了巍山彜族打歌的熱烈場景。

巍山彜族打歌常見的隊形有：大圓圈、兩橫行、二或四豎行，較為常見的是大圓圈隊形。古代文人筆下對此有這樣的描寫：“連環腕相握，旋步作團圓”“松棚竹火徹宵明，團團圍繞偏多情。男倡女和人數十，踏足歌唱同一聲。”即所有人圍着火塘，排列成首尾相接的圓形，以逆時針方向移動隊列進行打歌。

每一場打歌都需要一個歌頭，多由年長或技藝高超的民間踏歌藝人擔任（均為男性）。歌頭往往不止一人，在打歌時一人吹奏葫蘆笙，一人吹奏竹笛，部分地區還會設置吹奏唢呐者和彈奏大三弦者，而東山彜族一支往往還要設置舞刀者，多為兩人持大刀對舞。

彜族在打歌時所唱的“打歌調”實為曲調和歌詞的統稱，是普遍流傳于彜族地區的一種極富民族特色的歌體。吟唱打歌調時，可依特定的韻調即興編唱詞句，因此産生了各種各樣或長或短的作品，有四句式、六句式、八句式、十二句式和少量奇數式，其中又有五言、六言、七言、長短句等多種形式，具有鮮明的民族、地域特色。

有道是“不彈弦子不上路，不唱山歌不出門”“彜家青山座連座，山上樹木千萬棵，十裡山林十裡調，一片樹葉一首歌。”千百年來，彜家的喜怒哀樂大都通過山歌來表達，無論出門上山、砍柴勞作、問路對語，皆以山歌調子為伴。出門上山有出門調，放牧有放羊調，耕田有牛歌，耕種有薅荞調，辦喜事有喜調、哭嫁調、迎親調、上席調、敬酒調，辦喪事有嚎喪調等。

例如“喜事打歌調”中的“婚嫁雅頌”篇：“燒起篝火來，桃花石榴花，還有桂花酒，吃了晚飯後，來說說笑笑，來說風趣話。”又如“生産打歌”中的“沿着田埂走過去，新熟的稻谷金黃色，是否能嘗到新米？眼珠光亮圓晶晶，皓齒如銀粒細小潔白，願不願跟我交朋友？”巍山彜族的打歌調源于生活，又在生活中不斷豐富提高，最終形成了絢爛多姿的打歌文化。

巍山彜族打歌是巍山彜族群衆從古至今、長盛不衰的娛樂狂歡盛會，也是巍山彜族群衆娛樂與情感交流的載體，它見證了巍山彜族的曆史發展，展現了巍山彜族人民在滄海桑田中始終旺盛的藝術創造力和巍山彜族民間藝術内容的豐富多彩，具有突出的曆史文化價值和藝術價值。

如今，打歌在巍山地區仍是各種節慶的重要慶祝方式，還有不少景區特意組織打歌活動，供遊客們體驗。如果你剛好遇見這樣的打歌活動，直接走入打歌隊伍即可參與，不會跳也沒有關系，先跟着隊伍的節奏走，這樣的打歌一般選擇的都是最基礎的舞步，旁邊的人定會熱情地教你，這就是彜族打歌的奇妙作用——讓陌生人迅速地融入一場熱烈歡快的音樂party。

文旅頭條融媒體記者 羅曼玉 文

大理州非物質文化遺産保護中心 圖

資料支持 大理州非物質文化遺産保護中心

責編 謝同希 龔怡丹

審核 華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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