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一個從小在瑞典長大的索馬裡裔女孩在回非洲尋祖時,被父親找來的陌生男人按在床上強制施行了割禮。
整個割禮過程中,沒有任何消毒措施,亦沒有麻醉處理。
在2022年的今天,怎麼還會發生這樣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過,看了下面這些數據之後不難發現,這個索馬裡女孩的遭遇絕不是偶然。
在全世界範圍内,目前已知有超過30個國家存在“割禮”風俗。據不完全統計,共計有超過1.3億婦女接受過割禮。即使到了現在,每天也有将近6000人在自願施行這一手術。
原因很簡單,在他們的認知裡,隻有接受了割禮的女孩才是好女人,才能找到好歸宿。
真的是這樣嗎?
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沙漠之花》,或許會帶給我們不一樣的答案。
這部上映于2009年的劇情片是根據前國際超模華莉絲·迪裡的同名自傳體小說改編而來,上映之初就在世界範圍内引起了廣泛關注。直到今天,它在豆瓣上的評分仍舊高達8.8。
索馬裡的大沙漠裡住着華莉絲·迪裡和她的家人們。
她的父母共有12個孩子。
貧瘠的土地,匮乏的物質生活,再加上衆多的人口,使得這樣一個大家庭常年徘徊在溫飽線上。所以,給女兒們找個好人家,就成為改變家庭現狀的一條捷徑。
按照當地的風俗,隻有施行過割禮的女孩子才可能找到好人家。
可實際上,割禮是大多數女孩子跨不過的鬼門關。
割禮,也稱為女性生殖器閹割手術。這個手術需割除女性性器官,以達到免除性快感、保證女性貞潔的目的。
事實上,完整的割禮并不止步于閹割。性器官被割除後,一般還會進行縫合,僅留下火柴頭大小的小孔用于排洩。
因為醫療條件和家庭經濟狀況的限制,大多數家庭根本不可能把女孩送到正規的醫院施行手術。往往是一塊石闆、一把生鏽的小刀就可以完成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人生儀式。
沒有麻醉、不做消毒……
大約隻有百分之二十的女孩子能熬過手術的并發症和後遺症。
華莉絲就是這樣的幸運兒。
3歲的她對這件事情所有的認知就隻有一個字——疼。
灼灼烈日下,面無表情的老婦人,鏽迹斑斑的刀片,溫熱猩紅的鮮血……華莉絲也不知道,除了聲嘶力竭的哭喊,自己還可以做什麼。
但哭喊也不能改變任何事情。慘烈的手術之後,她作為女孩子的身體變得不再完整了。
母親還要照顧其他的兄弟姐妹,小小的她便一個人被留在那片亂石堆裡。
3天,整整3天,華莉絲遊走于清醒、昏迷、傷口感染的高燒之間。沒有食物沒有水,但她偏偏就熬到母親出現。
于是,她再一次回到了家裡。
可華莉絲的姐妹們就沒有這樣的幸運,感染和大出血奪走了她們稚嫩的生命。
但是,包括華莉絲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多年之後回憶起這一幕,她的認知也不過是施行割禮的頭天晚上得到了更多的米飯。
随着身體的生長,縫合的傷口會不斷地撕裂、感染、愈合……這種無法言說的痛一直折磨着華莉絲。
在這些折磨和父母的言傳身教下,她把這一切的苦難歸結于自己是女人。
唯有和弟弟一起放羊時,華莉絲才能體會到些微的快樂。
日子就這樣溜走。直到12歲的華莉絲來了月經。
因為縫合得太過緊密,排尿都相當困難的她憑空增添了更多的痛楚。這時常折磨得她整夜無法安睡。
當她把這一切告訴給母親的時候,母親卻說:“那是好事……你現在是個女人了!”
很快,華莉絲就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為了5頭駱駝的聘禮,父親要把她嫁給一個60歲的老頭做第四個妻子。
從3歲那年開始,華莉絲就是一份被封存的“禮物”,隻等迎娶她的那個好丈夫來“拆封”。
可,12歲的她實在看不出眼前這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好在哪裡。
華莉絲不願意嫁,但身為女兒的她根本沒有能力改變一家之主的決定。
在求告無果的情況下,她決定逃婚。
一個12歲、身無長物的女孩子要逃脫父權加諸于她的命運,談何容易?
但倔強的華莉絲做了。
裝睡的母親選擇沉默。曾經不顧家庭反對、毅然嫁給華莉絲父親的她明白,這是唯一能夠改變女兒命運的機會。
于是,帶着弟弟送來的毯子和媽媽深埋心底的祝福,華莉絲義無反顧地沖進了茫茫大沙漠。
随時會追上來的父親,遊蕩在沙漠裡的野獸,血肉模糊的雙腳,趁機想要侵犯她的卡車司機……
12歲的華莉絲獨自面對着這一切,隻因為她知道,既然選擇了自由,就隻能義無反顧地勇敢向前。
就這樣,她走出沙漠,來到了從未謀面的外婆家。
看着骨瘦如柴、傷痕累累的女孩,外婆異常心疼。
可曆盡人生的老人家也知道:想要實現自由夢,華莉絲隻能離開家鄉,去到外面的世界。
最終,在外婆的指點下,她去投奔了姨媽。
姨媽是索馬裡駐英大使的夫人。所以,華莉絲順理成章地來到倫敦,成為姨媽家的女傭。
打掃衛生、洗衣做飯……女傭的生活是瑣碎而忙碌的,忙碌到她來倫敦6年都沒有機會欣賞這樣一座繁華都市。
不過,華莉絲很知足。
不必為生計發愁,自己的生活也盡在掌握,這其實就是她的夢想。
隻不過,看起來越是簡單的期許好像總是越難實現。
索馬裡爆發了内戰,駐英大使被召回,擺在華莉絲面前的路隻有兩條:第一,跟着姨媽回國;第二,獨自留在倫敦。
獨自在異國讨生活也許千難萬難,但總好過把自己的未來交付到别人手中。
18歲的華莉絲再次出走了。
與上一次逃婚不同,這一回,她再也沒有可以投奔的對象。
從垃圾桶裡找食物,收集公用電話廳裡别人遺落的硬币,露宿街頭……倔強的華莉絲在倫敦過起了流浪者的生活。
這期間,她意外結識了來倫敦尋夢的女孩瑪麗蓮。
瑪麗蓮的生活也是一團糟。
她的夢想是通過學習成為一名著名的芭蕾舞演員。可是,她不僅保不住自己的工作,而且每一次芭蕾舞學校的面試都以失敗而告終。
也許是在華莉絲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迷茫,最初相當排斥的瑪麗蓮收留了無家可歸的華莉絲。
一覺醒來,本來雜亂無章的公寓早被華莉絲收拾得幹幹淨淨,她還貼心地為瑪麗蓮準備了一杯水。
就是這樣的溫暖,使得兩個女孩子之間的友誼之花生根發芽。
瑪麗蓮把自己的羽絨服送給華莉絲,還給她介紹了快餐店服務員的工作。
工作中的華莉絲手腳勤快、任勞任怨,臉上總是帶着羞怯的微笑。而這一切成功吸引了著名攝影師唐納森的目光。
憑着多年的攝影經驗,唐納森斷定,這個羞澀的黑人女孩子一定可以成為新的時尚領航者。于是,他主動搭讪并留下了自己的名片。
另一邊,兩個來自不同國度的女孩子在日常相處中也逐漸有了矛盾沖突。
在華莉絲從小所受的教育裡,隻有接受了割禮的女孩子才是純潔的好女孩,才配擁有美好的婚姻家庭生活。
盡管這個手術的後遺症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但她從來沒有對這一論斷産生過任何懷疑。
可是,瑪麗蓮不同。她從不壓抑自己的情緒,也從不介意和異性之間的親密接觸。她甚至告訴華莉絲:“正派的女人也可以找樂子!”
在互看了對方的身體之後,華莉絲終于知道,這個世界還有跟她不一樣的女孩子。她們沒有接受過割禮,卻照樣生活得幸福美滿。而她和家人們萬分看重的貞潔,不過是男權社會下被扭曲的“性”陋習。
盡管萬分唾棄這一陋習,華莉絲卻仍舊擺脫不了疼痛的折磨。
一次生理期,她因為腹痛難忍被送到了醫院。
為華莉絲做檢查的醫生同情于她的遭遇,盡可能地表達着自己的善意。可被叫來當翻譯的索馬裡男護士卻全然不顧華莉絲的痛苦。他用最惡毒的語言羞辱着這個無辜的女孩。
羞憤的華莉絲隻想逃離。但回想起那個為了逃婚赤腳奔跑在茫茫沙漠的小女孩,她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走進了手術室。
身體恢複健康以後,華莉絲在瑪麗蓮的鼓勵下找到了唐納森。
事實證明,唐納森的眼光的确很準。
幾乎沒用多長時間,華莉絲就成為時尚界的新寵。
當然,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牧羊女到炙手可熱的時尚明星,華莉絲做出的努力也絕對不容小觑。
攝影會拿走魂魄的無稽之談,使得她對于照相機、閃光燈萬分恐懼。她咬牙堅持,勇敢地把自己完全置于閃爍的燈光之下。
穿高跟鞋不會走路。她就每天晚上拉着瑪麗蓮一起在租住公寓的走廊裡練習貓步。
經紀人嫌棄她身材不好。她就努力減肥塑形。
……
華莉絲深知:隻有變得強大,才能把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漸漸地,所有的資源都傾向于華莉絲,經紀人甚至已經開始計劃她的全球巡演。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再次遭遇了人生的滑鐵盧。
由于簽證早已過期,沒有任何身份證明的華莉絲被警察帶走,并将被遣返回國。
就這樣投子認負,華莉絲自然不甘心。為了取得合法的身份證明,她違心地嫁給了公寓門衛皮爾。
根據英國法律規定,這場婚姻必須維持一年以上,華莉絲才能夠獲得永久居住權。
兩個毫無感情基礎的人不僅要住在一起,還必須在人前表現得親密。這種感覺實在很糟糕。
可沒辦法,移民局的工作人員總是會搞突擊行動,一旦讓他們發現自己是假結婚,華莉絲就甭想獲得身份證明了。
更何況,皮爾并非正人君子。他總是忍不住動手動腳,渴望從華莉絲那裡得到更多。
這些騷擾讓華莉絲不勝其煩,卻不得不承受。
另外,為了償還公司支付的高額保釋費用,她不得不完成經紀人安排的拍攝任務。
從小就對自己接受過割禮的身體充滿排斥的華莉絲,根本沒有辦法充分展現出那種合作方所需要的自信。
好在,唐納森的耐心和善解人意很好地緩解了她的膽怯和焦慮。而華莉絲越來越自信從容的表現也得到攝影師的認可和贊許。
就這樣,華莉絲終于憑着自己的堅強意志從割禮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而一年期滿,她也如願以償獲得了永久居住權。
丢下了結婚戒指,華莉絲奔赴機場。
從此,她穿梭于各大品牌的秀場之間,那從容自信的微笑征服了所有的觀衆。
就這樣,華莉絲成為享譽全球的國際超模。
一時間,各種專訪節目紛至沓來。
當被問及“改變人生的那一天”時,華莉絲含淚講述了自己接受割禮的整個過程。
為了不讓這樣的悲劇繼續,她勇敢站到聯合國的會場裡,發起了反割禮運動。
1997年,華莉絲·迪裡被聯合國任命為特使。
電影到這裡就結束了。而現實生活中,華莉絲·迪裡的反割禮抗争才剛剛拉開帷幕。
這位來自索馬裡的“黑珍珠”放棄了自己如日中天的事業。她奔走于非洲各國,用自己的親身經曆向社會各界發出呼籲。
在華莉絲和反割禮人士的共同努力下,先後有超過28個國家通過立法禁止女性割禮。
2010年,華莉絲·迪裡被非洲聯盟任命為和平大使。
結語:
“發生在最少人身上的東西,對所有人都有影響”。
的确如此,一部法典、一道禁令根本不可能廢止延續幾千年的“性”陋習。
即使是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仍舊有人打着人權的旗号要求廢止禁止割禮的法案。
2021年3月,肯尼亞最高法院在駁回了一份這樣的請願書的同時表示:成年女性所謂的“自願”接受割禮很有可能是迫于大環境的壓力,或者對潛在的風險了解不夠,“基于女性的尊嚴,在一個開放和民主的社會中,對這項權利加以限制是合理的。”
可喜的是,繼華莉絲之後,越來越多的非洲女性站了起來。她們清醒地認識到:遏止女性割禮的刀其實就握在自己手中。
廖一梅在她的《像我這樣笨拙地生活》裡寫道:“我堅信,人應該有力量,揪着自己的頭發把自己從泥地裡拔起來。”
柴叔相信,一個人如果能擁有這樣堅毅的性格,必定可以走出獨屬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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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記得忘記】
【責編 | 語非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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