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漫随流水,
算來一夢浮生。
這首《烏夜啼》為南唐後主李煜所作,彼時南唐已經滅亡,宋太祖趙匡胤因李煜曾守城相拒,封其為“違命侯”,并囚其入牢。
李煜這一生都過得很悲涼,心在山水身在朝堂,無奈被推上皇位,建龍二年登基,開寶八年亡國,14年的九五生涯,誤了一生。
其實世人對李煜的誤解頗深,在位期間,他算是一個很稱職的皇帝了,實施仁政、減免賦稅、恢複經濟,甚至有小盛世的假象,同時面對外敵,堅壁清野、固守城池。
并且,李煜還是一個深情的人,對大小周後的感情,至誠熱烈,他為佳人打造的“錦洞天”隻占了宮中一小方天地,傷不了國本。李煜死後,南唐民衆萬人哭巷,小周後披麻戴孝,不久後飲痛而終。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這首詞,李煜寫于囚牢之地,世事如水,一夢浮生,這是他的命。
去年紫陌青門,
今宵雨魄雲魂。
斷送一生憔悴,
隻消幾個黃昏?
這是宋代詞人趙令畤的《清平樂》,春景傷懷,往事如煙,隋堤楊柳,怅念故人。去年今日,伊人相伴,而今天各一方,花開如夢。人若蒼老,隻需瞬間。
趙令畤這首詞寫于元祐年間,因元佑黨争,被廢十年,塵緣如夢,憶往昔,隻有佳人仍挂心間。
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大概人生所求,不過是安穩平常的日子罷了,名利之争皆是虛妄,一蔬一飯,與心愛的人慢慢變老,才是一生最恬适的幸福。
隻可惜,我們都明白得晚了一點。
可惜一片清歌,都付與黃昏。
柔情别緒,誰與溫存。
這是一首清明詞,源自于宋代詞人黃孝邁的《湘春夜月》,黃昏日落,詞句傷感,離愁别緒,誰與溫存。
有時候想,人生就是一場一場的錯過,再一場又一場的重逢,隻可惜,情緣難續,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的天涯海角。
可終究日子得過下去,未來,我們都還會遇見一些新的什麼樣的人,然後與他們重建生活秩序,或者組建家庭。
隻是偶爾回首,仍忍不住心頭一酸。
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
寒光亭下水如天,飛起沙鷗一片。
這首《西江月》是宋代詞人張孝祥之作,故地重遊,心緒萬千,物是人非,卻有春風拂面。
灑脫,是一種境界,它不代表着忘記,而是将那份柔軟深藏起來,不去觸碰。
如果可以不相見,如此可以不思念。
江湖如夢,一切都會随風遠去,詩酒年華,我們還有自己的未來。曾經的種種,都是自己成長的過程,人生就是這樣,山一程水一程。
最終,我們都會找到自己的歸宿。
煙裡歌聲隐隐,
渡頭月色沉沉。
魚玄機,字幼薇,唐代四大女詩人,與李冶、薛濤、劉采春并稱,這首詩寫于公元860年秋,彼時16歲。奉母之命,在溫庭筠的撮合下,嫁給李憶為妾,從此悲慘的一生拉開了序幕。
10歲那年,魚幼薇初遇24歲的溫庭筠,受其照顧,拜師授業。5年後,魚家有女初長成,姿色傾國,情窦初開,愛上自己的老師。
溫庭筠婉拒,将魚幼薇介紹給青年才俊李憶,為妾後,李憶原配嫉妒,随譴李憶将16歲的魚幼薇送至道觀,也從此易名“魚玄機”。
由愛生恨,由恨生怨,傷心不已的魚幼薇在道觀裡開始了夜夜笙歌的堕落生活,她在道觀的大門上貼上告示,“魚玄機詩文候教”,廣邀天下有才情和膽量的男子,此後道觀成了“紅樓”,聚滿了長安城的名流雅士、高官重臣。
鹹通十二年,27歲的魚玄機,因被冤枉殺童婢“綠翹”而上了斷頭台,結束了自己荒唐的一生。
千裡之外的溫庭筠痛哭流涕,當初不忍辜負,将她介紹給李憶,卻成了她一生的孽緣。
可能,一切都是宿命吧!
塵歸塵土歸土,冷暖人間,再也沒有了11歲時,那個清純可愛的魚幼薇,她的詩詞穿越千年,繼續唱着那首《折楊柳》:
朝朝送别泣花钿,折盡春風楊柳煙。願得西山無樹木,免教人作淚懸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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