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很早之前昆汀在中國逛大街的時候被李虹導演認出來,他就認定自己在中國受到歡迎是正常的事情。
現在李虹導演已經拍過三部個人作品了,但在昆汀和中國結緣的故事中,她還是個剛從電影學院看完電影出來的學生。
雖然昆汀那張鞋拔子臉在人群中很有辨識度,但當時的昆汀手上隻有一座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獎,放本土都不一定有人知道他是誰。
能在異國他鄉被人認出來,估計以昆汀的性格,肯定要在日後編成故事吹出來,這也讓昆汀愛中國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從21歲背井離鄉跑去全美影迷的聖地Video Archives音像店當一個營業員開始。
他借着這個機會,看那些資深影迷借什麼片子,他就跟着看什麼片子,這期間不僅看了諸多影視佳作,也看了茫茫多香港電影,崇拜李小龍,對香港導演也是如數家珍,從吳宇森到王家衛,甚至袁和平都是他中意的人。
這也難怪在成為第67屆威尼斯電影節評委會主席之後,給吳宇森頒獎,上台就是一句:“我的摯愛!”而更多的國人知道他是源自《低俗小說》在北京的一次映後交流。
那是聖丹斯影展來北京展映,昆汀沒有讓在場所有人失望,出場之後侃侃而談,滿口髒話。
而當有人問起章回體的結構是不是受到了《水浒傳》的影響時,昆汀茫然,轉移話題開始聊金庸,可見其對武俠的了解不光停留在影視方面。
但對于中國的了解,他知道的可不僅僅是功夫,甚至是物價,當年的他都有所了解。
那是在拍《殺死比爾》時,劇組原本需要去東京搭一個場景,核算成本之後,發現造價太高,實現度上困難。這時昆汀站了出來,提議我們可以去北京拍啊!
于是整個劇組直接拉到北京,跑到北京電影制片廠的攝影棚搭了景,片子的動作指導直接由袁家班擔任。
這可把昆汀高興壞了,畢竟瞄上袁和平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為了這一天,昆汀還在2001年将袁和平執導的《少年黃飛鴻之鐵馬骝》介紹到了美國,在其中穿針引線。
讓這部1993年的舊作得以在美國發行放映。接受當地媒體采訪的時候,對袁和平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不斷說着袁和平是非常有才華的導演。
但昆汀的發音永遠是:污平!污平!(很有萌點)
而這次來北京,順水推舟的請來袁家班,自己還每天刻苦練功,跟着武術教練壓腿練拳,弄上假胡子,準備親自出演白眉道人,但幾天下來除了減掉幾斤彪,拳腳功夫完全不夠看,真動起手來,怕是要被打死。
估計他自己也發現不夠看,就去找了劉家輝,除此之外,北京拍攝的氛圍也是異常有趣,昆汀晚上收工之後,會跑出去玩耍,有時太嗨了,第二天來到片場就說自己狀态不好,全組停工一天。
加上整個劇組完全就是按照好萊塢的體制走,不僅不加班還有周六日雙休,讓原本計劃在北京拍21天的計劃,整整拖到76天才完成。
顯然這需要昂貴的資金支持,但誰讓昆汀是米拉麥克斯公司的寵兒,忍忍也就過去了。
花着公司的錢,在北京耍開心的昆汀回到美國一年之後,還時不時回憶起那段時光,接受采訪的時候,他簡直要把北京的夜生活捧上天,狂贊各種酒吧街,說當時劇組經常在周六通宵狂歡,然後周天睡上一天。
那年,北影廠由于昆汀的到來也異常熱鬧,昆汀迎來送往的探班好友都是像張藝謀、馮小剛、陳凱歌、姜文這樣的人物,這期間有些國内影人甚至留下來與昆汀把酒言歡。
也正是有這段經曆,讓不少人猜測,昆汀最熟練的那句中文“牛逼”就是在這個時候,姜文教給他的。
現在很多人聽到這個傳聞,再想想自己對姜文的印象,都選擇深信不疑。
從那之後,昆汀和中國導演聯系就越發頻繁,在他收獲了不少獎項,建立了些地位之後,還在不斷将中國電影推向海外。
張藝謀的《英雄》在北美的發行權就被昆汀所在的米拉麥克斯公司買斷,他還力勸公司這部電影應該一刀不剪地向北美觀衆呈現!
可能這也是《好萊塢往事》在國内上映時,他堅持一刀不剪的原因吧。
随後,王家衛的《重慶森林》要在北美發行,他也在其中貢獻着自己的光和熱,這份仗義也引起外媒的注意,有位法國電影人還特意為此拍了部紀錄片《塔倫蒂諾:香港門徒》。
而這些議論早在昆汀的意料之中,畢竟他早在《殺死比爾》的片頭就加上了邵氏公司的司标,意圖如此明顯,可見其完全沒有想藏着掖着自己這份喜愛。
這份入鄉随俗與其雜糅的風格,早在昆汀的電影中就能看出來,這位敢在異國他鄉跟着隻有一面之緣的李虹驅車幾十公裡,跑去南城大學生租的平房裡喝酒的人。
昆汀這種自來熟的性格,估計丢進荒野裡,也能和老斑鸠聊上一陣。
之後,李虹導演回憶起當時昆汀的聊天内容時,很多細節已經遺忘了,但她記得在喝過酒之後,昆汀依然不忘忠告眼前這群将要做電影的孩子們:故事為王。
以及,昆汀喝起二鍋頭來,就像喝白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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