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清明節，南方人吃青團是習俗。

對吳家姐妹來說，小時候爬到飯桌上，看着奶奶、媽媽把剛出鍋的青團端出來，大家搶着自己喜歡的口味吃，連燙手都不管，那辰光，能把清明節吃出過年的感覺。

時光走啊走，吳家老大抱上了外孫，吳家老小也40歲了，回頭一看，最會做青團的奶奶不在了，媽媽也老了。

她們突然發現，如果自己再不拾起這份手藝，就再也吃不到記憶中的味道了。

于是，幾十年前，她們接過阿姨租在鳳起農貿市場的攤子，開了家馄饨鋪。每年清明前後，還會出售自己親手做的青團，是最老底子的口感。

去年7月，鳳起農貿市場停業改造，姐妹們搬到刀茅巷農貿市場過渡。最近幾天，一些老顧客特意趕到了刀茅巷，隻為了買她們做的手工青團。

“或許我們的青團，帶着奶奶和媽媽的味道吧。”姐妹們說。

吳家姐妹分工

你做團子、我就賣團子

吳家姐妹的攤子共有三人坐鎮，吳家老大、老三以及周家表親。

左：吳家老三、中：吳家老大、右：周家表親

最近幾天，青團是時令點心，比較暢銷，所以她們每天的計劃是做600多個，預計賣到4月9日、10日。

吳家老大說：“我們傍晚5點收攤，開車回富陽，做幾個小時團子再去睡覺，第二天淩晨3點起床，把新鮮團子運到菜市場。好在我們姐妹多，其他姐妹白天在家裡做，不然肯定完不成。”

這家鋪子有個神奇的地方，每次來見到的店員可能不是同一張面孔。因為都是一家人，很好說話，有時你做團子、我來賣，有時換一下。

平時老五到店多一點，而且店鋪注冊人寫的是老五，但最近為了讓她好好休息，老大就跟她換了。

盡管人會換，但這麼多年來，姐妹們隻做4個口味的青團：芝麻餡、細沙餡、雪菜筍絲餡、實心無餡，前三種都是4元一個，實心無餡是2元一個。銷售方式也保持傳統，隻在線下賣，不開網店、不加入外賣，“因為怕來不及，讓客人等。”

剛包成形的青團 攝影 吳芬蘭

有餡（左）的青團比實心（右）大

對她們來說，每天600多個，賣賣還挺容易的，收攤前都能賣完，難的是做完。

“清明節前，我們在路上堵車了，晚上10點才到家，就熬到了很晚。”吳家老大說。

她們在做青團的時候，80多歲的母親有時會在一旁指導。因為常年做手工，老母親有點兒傷到手了，但她還是喜歡自己動手。最近幾天，隻要一有空，吳家老四就跟着母親學做醬，她是姐妹當中最愛鼓搗小吃的，繼承了老人的很多手藝。攤位上同時出售的酒釀饅頭，就是老四做的。

寵着我們的奶奶、爸爸不在了

要照顧好媽媽

吳家老大小時候，家裡經常發生這樣的對話：

“青團好不好吃？”

“好吃！”

“那你們要不要學啊？”

“不要！”

她說：“那時候讓我吃都來不及，想着大人們都會做的，我才不要那麼麻煩咧。”

在她看來，奶奶實在是個不怕麻煩的人，這種“不怕麻煩”，讓她們的童年過得既充實又幸福。

奶奶會做很多好吃的，青團、饅頭、馄饨、餃子、凍米糖，還會做衣服褲子，所以她們從小衣食無憂。

奶奶的“不怕麻煩”還體現在，她經常多做很多很多的量，送給别人。比如說凍米糖，這個幾十年前在農村被小孩子當成寶貝的零食，就是奶奶随手送人的禮物。

吳家老大上高中的時候，給大家帶去甜蜜的奶奶去世了。此後沒幾年，吳家老四就學會了做青團，還生出一個心願：一定要把媽媽會的手藝，都繼承下來，讓她不用像奶奶那樣麻煩了。

老大聊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哽咽了，她還想起了去世的父親：“小時候哪怕我們主動要去采青，爸爸都不讓的，說我們小孩子幹不好，淨瞎搗亂去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是怕我們累到了，一直以這種方式寵着我們……”

吳家姐妹的小吃店

接下去要開“分号”了

這幾年，吳家六姐妹，除了老小在學校教書，其他五人到了春天都要出門采青，讓母親在家休息。屋前屋後就有新鮮的艾草，田間地頭更多，她們隔兩三天就去采一次。

采回來先清洗雜質，再放到石灰水裡煮。

吳家老三說：“這一步是很重要的，能去澀、保綠，還能提高軟糯感。”她們賣的青團沒有刷豬油，外層直接粘在保鮮膜上，吃起來特别彈。

這一步完成了，後續還要手工把艾草搗碎，揉進新鮮糯米磨成的粉堆裡頭，看着面坯慢慢變綠，最後加餡、包團、上鍋蒸。

姐妹們說：“大人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學，這個技藝從奶奶到母親再到我們，是一代代傳下來的，這是我們最自豪的。”

原本要買姐妹們做的小吃，隻能到鳳起農貿市場。現在，她們打算等鳳起農貿市場開門後，老四、老五回到原來的攤位，表親則留在刀茅巷農貿市場，相當于同時經營兩家店，其他姐妹機動。

以後在鳳起農貿市場一樓

也能吃到吳家姐妹的小吃

近日經過鳳起農貿市場，外圍還在施工中。

經過大半年改造、裝修，目前，鳳起農貿市場主體工程已完成了近90%。現階段主要在進行外立面粉刷、道路修整、内部角落修飾掃尾等工程。

我們從市場管理部了解到，鳳起農貿市場的開業時間待定，但是98%的老商戶都會回來。

吳家姐妹的店，到時候會進駐一樓的美食城。美食城是鳳起農貿市場改造新開辟的區域，主要納入一些熟食小吃店。

同樣新開辟的，還有二樓經營區。

“以前市場經營主要在一樓，現在二樓也成了經營區，賣鮮肉、蔬菜、雞蛋等，一樓則賣水産、水果、豆制品、副食品等。沿街店鋪還是跟以前一樣賣鹵味，因為這類店會在制作中産生油煙，所以我們把他們安排在外面，并進行了集中排污設計，提高管理效率。”鳳起農貿市場市場管理部王經理說。

市場在兩層樓之間安裝了扶手電梯，現已完成調試，為了方便二樓的商戶運貨，還增加了一部貨梯。

此外，硬件方面也有相應的提升。安裝了中央空調，保證冬暖夏涼，讓大家有更好的買菜體驗；完善了消防設施等。王經理說，等正式營業後，大部分商家還會裝上自行設計的燈牌，形成自己的品牌。

按照設想，農貿市場将分批開始營業。農副産品區和沿街商鋪先開門，美食城因為是翻新區域，工程量較大，會稍微晚些開門。

記者 | 淩姝文

編輯 朱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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