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和胡适,雖然他們看似不同陣營,其實,他們都是值得人一輩子佩服的精神領袖。
文學方面,魯迅值得佩服;做人做事的勇氣,魯迅更值得佩服。
從思想和遠見卓識來看,胡适值得佩服;從品格來看,胡适也值得佩服;而在個人修為和為人處世、與人交往上,胡适最值得佩服。
魯迅
不過,就整個人來說,我個人,最佩服魯迅!
佩服魯迅,由來已久。我記得,曾經花很長一段時間,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靠着床頭,讀《魯迅全集》,無論雜文、散文、小說、評論、書信,我幾乎通讀了一遍,有的看得很粗略,有的看得很細緻,對有些特别喜歡的句子和段落,我還摘抄到了自己的本子上,認真做筆記。
魯迅的文采,我最喜歡。有時候覺得,在白話文剛剛興起的時候,怎麼寫文章,而且寫出能傳世的好文章,其實是非常難的,尤其是沒有範文可學,全靠自己摸索的情況下。按照夏至清的話,胡适寫的是一清如水的白話文。所以文學上,胡适流傳的作品是很少的,這也證明寫他那樣一清如水的文章,在文學上除了體裁開拓之功外,其作品是傳之不遠的。
魯迅就不同了,他雖寫白話,但不是一清如水的白話文,他的文章帶着古文的節奏的優美,帶着詩的韻律,帶着對文字細細的揣摩,而且,魯迅寫出來的文章,思想深刻,文字精美。如:“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這樣的文字,是有着玉琢的精美的。又如“當我沉默的時候,我覺得很充實,當我開口說話,就感到了空虛。”這樣的文字,充滿詩的美感。這種例子,不勝枚舉。
胡适與發妻江冬秀
魯迅最讓人欽佩的,是他的骨頭。魯迅的骨頭是最硬的,沒有絲毫的奴顔和媚骨。這是最值得人欽佩的。我近些年專注于宋朝的曆史和人物,當宋朝人不斷受到外族侵略而卑躬屈膝時,我總是會想到魯迅先生,想到魯迅先生的精神和骨氣。
魯迅的骨氣是我們這個民族最優秀的品質,然而又常常是我們這個民族所稀缺的。魯迅的内心隻有不平,沒有折衷;隻有正義,沒有私利;隻有沖鋒陷陣,沒有低頭畏縮。所以,無論多少人說魯迅尖酸刻薄,我從不為這種觀點所惑,魯迅能夠以身單力薄之體,在沒有以槍杆子作後盾的情況下,不懼明槍暗箭,孤軍奮戰,一往無前,與敵人戰鬥,與強權戰鬥,甚至與看似親近的人戰鬥,其勇無人能比!其骨氣,更無人能比!
對于我們這個悠久而苦難的民族而言,魯迅如同一面鮮豔的旗幟,在我們露出媚骨時,給我們以無聲的提醒和警示。
當然,我也欽佩胡适,這并行不悖,更不矛盾。在我眼裡,胡适是人世間做人方面的一道奇異風景,他那謙謙君子之風,每每接觸,有如沐春風之感,值得我學習和佩服。胡适還有仁厚之心,這從她對待發妻江東秀的态度,可見一斑。
魯迅塑像
胡适的另一個優點就是包容。他“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不武斷,肯求索。他也最早提出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這個觀點。這種對待世界的方法是科學的,更是務實的。這也是胡适最值得人佩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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