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連翹的不解之緣

文/黃彥波

談到連翹，很多人或許隻是通過書本或喝清涼降火藥時知曉，而對于生長于豫西地跨三山（崤山、熊耳山、伏牛山）盧氏縣的我來說，是極為熟悉的。大山孕育了連翹，我便與連翹結下了不解之緣。

小時候，每到春天，索伊河對面的山上，遠遠望去，滿山黃燦燦的，格外吸引人，那是連翹樹開滿了金色的“小喇叭”。村裡人的臉上洋溢着喜悅的笑容，“今年連翹又是個豐年啊！我們的錢袋子就可以鼓鼓了。”在那時，農村人的經濟來源相對單一，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連翹對于我們村人來說是主要的收入來源。村裡人都盼望着連翹盡快成熟長大，時間在人們農忙中漸漸溜走了，轉眼間就進入了七月中旬，村裡人就開始采青連翹了。村裡無論是年富力強的人，還是年老的人，幾乎是全員出動，當然我們小孩子也不例外了。清晨，天才剛亮，公雞還在打鳴，黃狗在院裡吠着，鄰裡們都已經起來了，互相聊着前一天的成果及今天的目标地。起初，由于自己年齡尚小，考慮到安全，也沒有什麼采摘經驗，就跟随着爸媽和姐姐一起上山，在他們屁股後面摘，調皮的我總是挑連翹稠的摘，一上午也能摘個三四斤。後來，漸漸長大了，能夠自己獨立行動了，往往大人們一起上山，我們小孩子則組成一個小團隊，每天早上，我們互相喊着，有些愛睡覺的“小懶蟲”還在夢中，被我們幾個大的硬生生拽起來上山。我們組成一隊，沿着彎曲的小路，歡快地唱着，浩浩蕩蕩地向着山上進發，可愛的狗子跟在我們後面，仿佛要為我們保駕護航似的。我們還會進行大比拼——中午看誰采摘得多，并進行排名！走到了目的地，我們就從不同的坡沿開始采摘，剛開始都離得比較近。摘連翹其實也是有一定竅道的。有的專挑樹上稠的去摘，但并不是每一棵樹都結得很稠，就得滿山跑着去尋覓，一早上能翻幾座山，我們都稱其為“飛毛腿”。有的喜歡稀稠都摘，一樹挨着一樹摘，省時省力，也能摘到不少，大人們通常是采用這種方式。還有的就是摘一會喊一下同伴，看同伴的位置，判斷連翹的稀稠。山上到處都是人，有我們村的，還有其他村的，大家一邊摘着，一邊唠家常和近期的一些事，十分和諧溫馨。

正是由于采連翹，我們小孩子之間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由于我們這裡的山勢相對比較陡峭，岩石林立，草木繁茂，有時候會出現踩空、滑倒、摔倒現象，身上經常會被擦破皮、流血，我們都很勇敢，倒了爬起來繼續奮戰。對于受傷者，我們通常将其攙扶到一塊相對平坦的區域或是大松樹下面，折些稠密的連翹枝，讓受傷的坐着，邊休息邊摘，保障不落下。清晰記得有一次，快到中午了，炎熱的太陽炙烤着大地，樹上的蟬兒不停地聒噪着，我們頭上黃豆般的汗珠順着臉頰滾滾而下，我們開始互相呼喊着，準備回家。小宋爬得比較高，聽到我們的喊叫，為了省時省勁，就着急忙慌地順着溝壕往下溜，溜着溜着，突然“咚咚”的聲音向我們傳來，緊接着我們聽到了小宋的哭聲，坐在路上等待的我們，着急地高聲喊問“怎麼回事？”原來是溜滑的時候，手沒抓好，裝滿連翹的籃子翻倒了，順着溝壕下去了。我們迅速攀着樹枝去找小宋，走到陡峭的地方時我們互相扶着、拉着，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小宋跟前。他抱着我們傷心地哭着，“今天早上白幹了，我最少了！”我們安慰着他“沒事，隻要人安全就好！”我們拿着袋子，小心翼翼地順着溝壕，将翻倒的連翹抓起來，夾雜着泥土、樹葉，不是很幹淨。小宋看着我們幫他撿着，熱得汗往下直流，激動得流下了眼淚。他一把抹掉了眼淚，和我們一起撿拾連翹，我們不一會兒就撿完了，但就是有很多雜物。我們拉着小宋，沿着山坡往下，終于到了路上。看着大家籃子都滿滿的連翹，小宋臉上浮現出失望、沮喪的表情。我們彼此看了一下，每人便從自己的籃子裡抓出一些連翹，往小宋的籃子裡放，共同為小宋勻了半籃。我們歡快地唱着歌，像士兵凱旋而歸一樣。下山後，路上收連翹的商販就在路上等着，我們回去把連翹再用簸箕簸幹淨，就拿到路上去賣，一般都能賣個二十元左右。我們拿着自己勞動掙來的錢，内心甭提有多高興了！當然在這其中，我們一起吃幹糧、摘野果、尋找溝裡雨水喝的場景仍曆曆在目，想起來讓人回味無窮！

如今，村裡人在政府的領導下，家家戶戶地裡都種上了連翹樹。每逢春季，山上地裡盛開的連翹花遙相呼應，黃燦燦的連翹花鮮豔動人，吸引着外地遊客在這裡定格這亮麗的風景。夏秋季節，村裡人都在自家地裡摘連翹，望着壓滿枝上的連翹，内心充滿喜樂。種植連翹，使錢袋子越來越鼓了，向着實現美好生活的目标不斷邁進。到了冬天，村裡人許多還上山采幹連翹。春夏秋冬，寒來暑往，連翹已承載着村裡人的美好希望與寄托。作為一名在外地工作的家鄉人，衷心祝願家鄉人們的日子越過越紅火！（責編/王建峰）

（來源：盧氏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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