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糧》 作者 A.紀德
白雪
p77 “我不喜歡雪”,樂代樂說“這是一種極其神秘的物質”,迄今還是和大地格格不入。
這一段說雪,讓我想起了應雪堂名字的那段文字。
應雪堂聽到這裡,冷笑出聲:“正人君子?我?”
他不願在他面前再僞裝下去,身上籠罩着幾分肅殺之氣,傲然道:“我父親給我取名雪堂,恐怕也懷着跟你一樣的心思,江山不夜堂前雪,暫到人間歸不得。哼,堂前覆雪,瑩瑩生光,照得人間不夜,何等光明磊落?”
他說到這裡,聲音壓得低低的,幾乎從牙縫裡擠出:“直到有一天,我早上起來,推開門,看到堂前的積雪,不知道被多少人走過,滿地鞋印泥污,混着黑水——”
顧懷昭打了個哆嗦,急急笑道:“應師兄說笑了。”
應雪堂臉色仍挂着冰涼的笑意,他極為仔細地打量着顧懷昭,似乎想看穿顧懷昭每一個念頭:“可我就是這樣的人。”
——《劍似生平》
玉龍雪山的“日照金山”
p77 (樂代樂繼續說)“我憎恨它孤傲的白色,把風光景色都蓋住了。它冰冷凜冽,抵制生命;我知道它覆蓋着生命,并且保護着生命,但是生命隻有雪化以後才得到複蘇。因此,為了植物,我願看到白雪變成灰雪,髒雪,半融的雪,甚至化成水。”
不喜歡雪的人是這麼說的,你看他憎恨雪的樣子,願意讓雪變成灰雪髒雪,甚至失去雪本來面貌化成水,可不是應了上面《劍似生平》應雪堂的自爆嗎?
給雪賦予了人的意味,它好與不好,全是人從自身靈魂的角度去評價的,未有能融合世界的意志。就像益蟲害蟲,什麼是益,什麼是害?不全是從人類自身的利益出發,而給生存方式不同的生物扣的帽子嗎?
富士山
p78 “别那麼評論白雪”,烏裡許說,“因為白雪也有它的美。白雪因為愛情滿溢,融化之時而顯得有仇痛苦。你既然喜歡愛情,就喜歡半融的雪。凡是白雪勝利的地方,它都是美麗的。”
喜歡雪的人叫它白雪,特别鐘愛最後那句“凡是白雪勝利的地方,它都是美麗的”。這是我能想到寫雪山之類的景色最好的句子,并且讓我一一在腦海中對比對應,珠穆朗瑪,玉龍雪山,阿爾卑斯,富士山,長白山……
回味這段論雪的句子,隽永意蘊悠長,下次論其他的也很有趣,上次說井水是陰影的滋味,也是值得回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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