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單縣坐落于省城西南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縣城,這個曆年來以農業為主的小城沒有多少人知曉,農村莊戶人家的日子貧窮的更讓人唏噓。
然而,在這個名不見轉的小縣城,卻出了一個農民歌星—大衣哥朱之文,由此人們才知道這個地方。
單縣最出名的是羊肉湯,乳白色的湯汁,猶如白白的乳奶,帶着鮮香可口的香氣,不膻不膩,口味極好。
1969年,朱之文就出生在單縣朱樓村,在11歲的時候,父親因疾病去世,那時朱之文學習一般,也沒有表現出特别的天賦,因為父親的去世,家庭更困難了,無奈之下朱之文隻得辍學回家,幫助體弱的母親料理家庭。
農村的生活累而乏味,況且才十幾歲的孩子,時常把朱之文累得爬不起來,尤其是到農忙季節,累到床上說不出話來,讓朱之文感到了生活的艱辛不易。
沒有什麼背景,也不會什麼手藝,自然收入不高,朱之文的家庭在他成年後依舊窮得叮當響。
當别人在适婚年齡陸續成家了,年過三十的朱之文依然單身,其中原因不止是“窮”,老百姓都說他“腦子進水了”
在他小時候,朱之文就喜歡唱歌,在那個知識貧乏的年代,生活艱難而困苦,他似乎吼上幾嗓子,就能解脫許多身上的勞累和無趣。
漸漸得他愛上了唱歌,在田野裡、樹林裡,也有時跑到牛圈裡、羊棚裡放聲歌唱。
年齡越來越大的朱之文,好像不懂得怎麼生活,在别人為娶媳婦、掙錢而大傷腦筋時,他卻每天琢磨怎麼唱歌。
在農村,唱歌愛好者并不少,但像朱之文這種“癡迷”唱歌的并不多,由此人們一度認為他腦子有毛病。
家境不好,并不能阻止他愛好唱歌,在一次賣廢品的時候,看到廢品站裡有一個廢棄的口琴,他如獲至寶,拿回家裡,這是他第一次手裡有了和音樂搭邊的樂器。
淩晨時分,去地裡幹活的朱之文,常常是一邊幹活,一邊唱歌,也不知唱到什麼時辰,後來才知道這叫練嗓,晚上回到家裡,寂靜的夜晚,又拿起收音機一點點的學。
朱之文的愛好唱歌在家鄉是有名的,在閑暇之餘,人們總是一副戲弄的口吻對朱之文說“老朱(豬),唱首歌!”朱之文總是一副得意的樣子,忘情的放開嗓子唱,時間長了,他也感覺到了别人嘲諷,至此也收斂了許多。
在27歲之前,朱之文沒有什麼成就,農忙時幫襯一下家裡,料理完農活後就出門打工,這樣一輩一輩傳下來的閑散生活,讓他的家庭沒有富裕,依舊過着家徒四壁的日子。
好在有媒人牽了一條紅線,有着同樣情況的李玉華倆人一見鐘情,就這樣,朱之文像大多數人一樣過起了忙忙碌碌的百姓日子。
結婚後,李玉華為朱之文生下了一兒一女,一家四口雖說不太富裕,倒也相安無事,暖意融融。
一天夜裡,朱之文牙疼得無法入睡,就想第二天去醫院看病,在家裡翻了個遍,竟然找不出看病的錢,看着疼得難受的丈夫,李玉華第二天含着淚賣掉了自己的頭發,朱之文拿着妻子頭發換來的100元錢才得以看好了牙病,每當提起往事的時候,朱之文說自己一輩子也忘不了這次經曆。
2011年,42歲的朱之文過完春節,瞅着體弱多病的妻子,看看手裡剩餘的300元錢,決定和村民一起出門打工。
殊不知,這次打工和以往不同,竟然改變了他的一生。
工地的工種辛苦而勞累,篩沙子、搬磚他和其他小工一樣,拿着15元錢一天的日子,為了省錢,朱之文從不買飯,而是從家裡帶來的煎餅,包上鹹菜充饑。
在晚飯後沒事的時間,一同出來的老鄉便和其他工友起哄“老朱,來一首”
朱之文也沒有推辭,便唱了一首《三國演義》的插曲《滾滾滾長江東逝水》,也許經曆了太多磨難,滿懷心情的朱之文唱完後,外地的工友們都吃驚了,便勸說他參加比賽“你唱得這麼好,為什麼不去試一試呢?唱好了比你打工可強八套了”
朱之文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不敢賭,參加比賽,不僅耽誤自己少掙幾天工錢,還要搭進去來回路費,他實在舍不得。
但酷愛唱歌的朱之文又禁不住工友們的鼓勵,心裡越想越癢癢,自己這麼多年唱歌,到底屬于什麼水平?他自己心裡也沒底!
經過一夜的思想鬥争,決定賭一把,畢竟輸了也不是什麼丢人的事,也算給自己這麼多年唱歌的一個交代。
土頭土臉的模樣,戴着一個髒兮兮的黑色線帽,穿着一件破舊的軍大衣,朱之文站在了比賽的舞台上,當随着音樂起,不急不忙的他跟上節奏,演唱了還是那首《滾滾長江東逝水》,一曲完罷,所有的觀衆都被這個其貌不揚的農民驚呆了。
口哨聲、鼓掌聲也讓朱之文吓呆了,哪裡見過這麼多熱情叫好的人們,以至于評委問他話時也語無倫次“你是哪個專業團隊來冒充的?”
“俺就是一個種地的老百姓!”
評委們不信,因為從節奏到聲音,哪裡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老百姓?甚至問他“現在地裡莊稼屬于什麼情況?”這樣的問題,在沒有問出破綻後依舊不信,主持人親自拿下了朱之文的大衣翻看,看到裡面髒的沒有原色的衣領,還半信半疑。
在評委的要求下,朱之文又唱了一首《駝鈴》,當歌曲進行到一半,音樂戛然而止,朱之文依然唱出了令他們驚奇的水準,激動的評委說“你可能因為這次比賽,将會改變你的命運!”
随後,朱之文又被歌手于文華挖掘,順利的走進《星光大道》的舞台,經過拼殺,拿下了第五名的好成績。
在春節時刻,朱之文和韓紅、劉德華等一線歌星同台獻歌,至此開始了他的演繹之路。
一夜爆紅,朱之文成了明星,收入也水高船漲,再也不是那個讓人恥笑的“老朱”了。
對于錢,朱之文似乎并不感冒,年輪的資曆讓他看淡了這些“掙那麼多錢,一輩子都花不完,幹嘛還這樣掙錢?”
自己最想要的日子是,想吃啥就做啥,給兒子娶個媳婦,把姑娘嫁出去,自己再存點養老錢就知足了。
然而,出名後的朱之文并不快活,找他借錢的人多了,熱情的朱之文總是能幫就幫,至今家裡還有一箱子欠條沒有人還錢。最讓人傷心的是有人說“要想讓人們說他個好,給村裡每人買個小轎車,還要發上一萬塊錢的油錢!”
出名後的大衣哥,熱心公益,給村裡修了幼兒園,花錢買健身器材,掏錢解決村裡用電澆地的問題,還拿出50萬修了路。
每每問起此事,質樸的大衣哥總說“咱掙的是國家的錢,觀衆喜歡咱的歌,掙得社會的錢,夠自己吃喝用的,要回報社會!”
質樸的語言,并不代表人們對他的認同,有人甚至砸碎了村裡為他修的功德碑。
在這些不被人理解的背後,朱之文也很傷心。
出名之後,同樣改變的還有他的身體,原來朱之文一米八的個頭,瘦的像竹竿似的,随着應酬的增多,不僅僅是收入上的增多,曾經自我解嘲“錢掙得多了,血壓也高了,肚子也日漸高漲”
原本隻認為把歌唱好,沒想到還要陪領導、客戶吃飯,頻繁的周轉于各個娛樂場所,商業演出,過慣了苦日子的朱之文似乎有點乏于應付。
2015年,曾有消息傳出大衣哥退出娛樂圈,甚至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寂靜生活,但所到之處,又被人簇擁,顯得很無奈。
“要說累比種地累多了,感覺自己不唱歌了,對不起喜歡自己的觀衆!”大衣哥如是說。
成名後的大衣哥沒有忘本,依然還在村裡種着地,他也是為數不多,在唱歌之餘樂此不疲的種地明星。
有人說他炒作,他淡淡一笑,因為他沒有忘記,那個曾為他賣發治病的日子,如此低調的生活,成了别人口中談論的議題。
2016年,直播和短視頻剛剛興起,大衣哥必然成了村民們發财緻富的“符号”
“大衣哥砌牆了!”
“大衣哥烙餅了!”
一夜之間,平台出現幾百個賬号,大衣哥日常生活成了人們追逐的熱點,然熱門的背後,是大衣哥正常生活被打亂。
早起一開門,人們一擁而入,舉起手機,對着朱之文,煦煦攘攘猶如集市,直至夜晚,人們仍樂此不疲,有人翻牆,還有人不停的敲門,更有甚者往院裡扔磚頭。
因不堪其擾,妻子曾不開門,朱之文總是勸說妻子“他們那麼遠來的,外面還冷,飯菜涼了可以溫溫,但人心涼了就不好了!”
為了這個小小的承諾,朱之文努力維護着上門每一個人,但他們卻沒有維護朱之文。
2020年4月15日,兩名粉絲經過一番争論後,大搖大擺的踹開了朱之文的大門,并極為嚣張“沒事!他不敢管我!”
進入院内拍攝視頻後,二人迅速離開了朱樓村,三天後,單縣警方公布,兩名涉事者互不認識,而非朱之文同鄉,被依法拘留。
我可以一再降低底線,
但你不能認為我沒有底線。
我可以一再忍氣吞聲,
但你不能認為我沒有知覺!
在事後,朱之文說“粉絲是喝酒了,我可以理解,但要遵紀守法,目前疫情期間,希望大家身體健康,一切平安!”
鬥米養恩,升米養仇。過于對别人的寬容,導緻了人們對他的無底線,而太善良的朱之文并不明白這些。
他幹農活,為了省100元機器費用,被人說成是惡意作秀,人們并不知道當初看病那100元,是李玉華賣頭發來的經曆,這也許像一根刺深深的刺入了大衣哥的心扉,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刻帶來的無奈。
朱之文也曾想過離開,去一個城市買個樓房,也許會安靜許多,但更多的是故土難離,對于這裡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2020年初,武漢疫情,心急如焚的大衣哥急匆匆的抱着20萬元捐給疫區,之後,又拿出20萬捐給家鄉。
有人說他捐得少,故意作秀。可是又有多少人像他一樣這樣作秀?大衣哥覺得很難過,想不明白。
朱之文曾想過這樣的好日子:早上無人幹擾,安靜的一日三餐,在自己的院子裡,躺在搖椅上,舒舒服服的晃蕩一天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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