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今年高校畢業生909萬創曆史新高”成了熱議話題。2個多月後,這些畢業生就将走進社會尋找工作,最難就業季的聲音也是不絕于耳。
不過工作真的如此難找嗎?近年來,制造業工廠似乎成了就業市場被遺忘的角落,不是老闆挑工,而是工挑老闆。
制造業招工難:求職人沒來 來了離職人
哪怕高薪高福利也似乎難得到年輕人的青睐,這是為什麼呢?先來看看一位網友的招工日記。
廣州番禺一位網友,近日被領導派去招工,沒想到成了他工作以來最大的難題。
在很多制造業發達地區,招工難的現象存在多年。有的企業為了留住一線工人,隻能采取不斷漲薪策略,還有的甚至将穩定員工寫進了企業戰略。
浙江省慈溪市某企業負責人 胡力君: 我們在去年工資基礎上,增加15%到20%工資。
有媒體報道,近日江蘇一家電子廠以月薪8000元招來的普工工人,剛到現場就被隔壁電子廠以月薪1萬元搶走了。 工廠為什麼招不到人呢?
浙江省慈溪市某企業負責人 胡力君: 招一個技工,可能每月15000元也不見得能招到。
如今工廠工人主要以90後、00後年輕人為主。他們生長在中國經濟騰飛的時代,生活條件和受教育程度,普遍比前輩更高,思想更自由,活得更自我,不願意待在活多錢少的工廠裡。
疫情期間 新增騎手四成曾是制造業工人
一邊是畢業生難就業,另一邊卻是大批工廠難招人。 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目前我國勞動人口規模近9億,這麼多的勞動力都去哪了呢?
快遞、外賣和網約車等互聯網服務業快速發展的當下,職場新人有了更多選擇。
中國急速壯大的互聯網服務産業,如同一塊迅速膨脹的海綿,正吸納着越來越多的青壯年勞動力。
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 劉昕: 快遞行業有一個特點是,第一上手快,第二可以掌控自己掙多少錢,而現在的年輕人更願意過一種自己能夠掌控的生活。
2019年,中國快遞業務從業人數已突破1000萬人,餐飲外賣員總數已突破700萬人。2020年的疫情更是加劇勞動力産業間的移動,某平台曾公布數據:疫情期間兩個月内新增騎手58萬人,其中40%來自制造業工人。
國家發改委經濟研究所研究員 陳新年: 從本質上講,這個勞動力群體的轉移,實質上是從技能要求比較低的加工制造業,轉入到服務業中同樣技能要求比較低的快遞外賣行業。
很多原本有着體面工作的人也開始另謀出路,中年程序員選擇跑滴滴,月薪4萬的設計師選擇送外賣,一時間互聯網藍領群體似乎成了藏龍卧虎之地。
2018年的一個數據曾引起軒然大波,當時國内外賣小哥人數接近700萬,按比例換算,碩士及以上學曆的外賣小哥超過7萬。
國家發改委經濟研究所研究員 陳新年 : 就業“冰與火”的現象肯定是不正常的,我們希望用人單位和找工作的求職者相互是匹配的,出現一個良性循環。
勞動力産業轉移背後的時代變遷
制造業招工遇冷、互聯網就業火熱,這一冷一熱之間,其實是大時代變遷下的人們就業觀念的轉變。
回看過去,進工廠也曾是一代人的夢想。上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的号角響遍中國大地,曾經祖輩耕田種地的農民,一下子多了新的就業選擇——進城打工。這是中國“制造工廠”時代的主力軍。他們以進廠當工人為榮,努力扮演着巨大工業機器中的無數“螺絲釘”,撐起了珠三角、長三角等制造業高地的半壁江山。
數據顯示,2008年至2018年,從事制造業的農民工平均年增長率為-2.84%。新生代的農民工,大多不願意再遵循父輩的工人職業路徑。2019年,美團外賣的400萬名騎手中,40歲以下的騎手占比高達83.7%。
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 劉昕: 不同的時代,人們會熱衷于不同的行業,這是社會發展的一種正常現象。
制造業工廠智能化、自動化設備日益完善,也在削減普通工人的崗位。牛津經濟研究院2019年曾發布報告指出,新安裝一個機器人将會削減1.6個崗位,到2030年,全球制造業就業将因此減少2000萬 。
雖然機器能取代大量普工需求,卻依然難以撼動很多高級技工的崗位,高薪之下往往一“匠”難求。方鶴雲的企業近期要生産一批制造工藝相對複雜的産品,為找到符合技術要求的工人,方鶴雲不惜動用人脈關系,四處委托。
廣東東莞某電子産品企業負責人 方鶴雲: 平均一個月至少有15000元以上,麻煩您盡快,我們正缺這個人員。
随着制造業的發展,其就業門檻逐年提高,知識型、技能型勞動力将成為主流。但傳統意義上,技術工人三年出徒,十年出師,高級技術工人的培養,的确比快遞小哥要難得多。
近年來,中國制造業産值連年遞增,截至2020年,連續十一年保持世界第一制造大國地位。中國從制造業大國通往制造業強國的趨勢不可阻擋。
清華大學就業與社會保障研究中心主任 楊燕綏: 制造業是能夠衡量一個國家生産力的重要水平,科技進步,還有互聯網社會,其實都是在提高制造業的能力和水平,并不是取代制造業。
來源:央視财經微信公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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