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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海龜事件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7-30 20:08:58

上海海龜事件(600多隻海龜曾被非法出售)1

一隻寄養在北京工體富國海底世界的涉案海龜。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魏晞/攝

2019年3月的一天,江蘇徐州警方正在一名犯罪嫌疑人的辦公室裡搜查證據。這間屋子超過100平方米,中央擺放着一個約2米長的魚缸。

一隻海龜正在魚缸裡折返遊泳,勻速、緩慢。

它是雌性,體長57厘米。飼養它的人是當地一個“黑社會老大”。警方結束現場取證,查封了那間辦公室,它是唯一沒有被帶走的證據。

在它之前,“黑老大”還養過一隻幼體海龜,背甲長了青苔,被賣家回收。2016年,它作為繼任“吉祥物”,從海南來到徐州,“住”進這個魚缸。

一隻海龜,如何跨越約2000公裡,從深海來到“黑老大”的魚缸——破解謎題者包括江蘇省邳州市公安局食品藥品和環境犯罪偵查大隊、徐州鐵路運輸檢察院、徐州市農業農村局和全國各地研究海龜的專家。

随着調查推進,更多被非法捕撈、販賣的海龜被發現。海南熱帶海洋學院的師生、公益人士、機場工作人員、航空公司工作人員等加入進來,這些人彙集在一起,試圖把海龜送回大海。

600多隻海龜,被賣到13個省份、30個城市

2019年3月19日,李自強第一次見到了它。

自那間辦公室被查封後,雌性海龜已經獨自生活了一個星期。它沒有進食,背甲上長了青苔。在渾濁發綠的水中,它依然保持規律的遊動。民警用硬物敲擊魚缸,能換來它的一瞥。它給李自強留下的第一印象是, “一位優雅的女士”。

李自強今年46歲,從警21年。他在派出所抓過流浪狗、流浪貓,曾因辦了一起色誘盜竊案上過電視。到邳州市公安局食品藥品和環境犯罪偵查大隊工作後,他和假藥販子、食品經銷商打交道,自稱“小民警”,做的工作是“誰都能幹好的事”。

這次,李自強找到了海龜的賣家——徐州市一家主營觀賞魚的水族店。2009-2018年間,店鋪老闆賣掉了17隻國家禁止買賣的玳瑁海龜,買龜獲贈魚缸,享受每月上門維護清理服務。

“黑老大”辦公室的兩隻海龜,是水族館老闆從海南兩家銷售水産品的公司購得。李自強揪着這根鍊條趕到海南,那時他還沒意識到,這将是他職業生涯中辦得最久的一樁案子,“過去都是在‘懲治犯罪’,這一次是在‘拯救生命’”。

在海南島腹地、遠離海岸的一個村子裡,李自強進入那家水産公司搜查。公司設在一座民宅内,李自強轉了很久,終于注意到,室内樓梯的水泥闆有些松動。他撬開水泥闆,發現暗室裡有兩隻海龜活體。另一家公司也藏在村中,他從倉庫裡找到一隻海龜标本和十幾箱發貨單。

這兩家銷售公司主要從當地漁民處收購海龜,偶爾也去越南,以一箱方便面的價格換一隻海龜。

更驚人的秘密記錄在發貨單中。海龜的代号是“王八”“大魚”。“1号”指的是玳瑁,“2号”是綠海龜。這兩家銷售公司把海龜混在熱帶水果、海魚等海南特産裡,通過海南當地一家物流公司空運出去。

僅僅在2009-2019年,公司就運送了600多隻海龜到全國13個省份、30個城市。物流公司向銷售公司收取代理費(好處費),每隻海龜200元至幾千元不等。

銷售公司還發明了“7天包活”的行規:買家收貨7天内,海龜死亡,免費更換新龜;收貨7天後,海龜死亡,賣家不予退換。

這些非法收購、運輸、出售海龜的行為,都指向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條:危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徐州鐵路運輸檢察院決定提前介入,引導偵查。

“我算是攢了一件功德”

在古代傳說中,龍生九子,老六霸下形似龜。神話故事裡的另一種神獸玄武,外形由龜和蛇組合而成。民間有一種迷信的說法是,觸摸龜能給人帶來福氣。

在海龜界,玳瑁是最受買龜者歡迎的品種。它的背甲有13塊瓦狀排列的鱗片,可以制作成眼鏡框、梳子、手镯、戒指等工藝品,金褐交織的花紋格外美麗。迷信的說法是,玳瑁制品還能“辟邪”。

“黑老大”魚缸裡那位“優雅的女士”,就是一隻玳瑁。

根據發貨單上的地址,李自強找了不少購買海龜的人。一名哈爾濱的買龜者告訴李自強,母親胃裡長了腫瘤,他買一隻玳瑁,希望延長母親的壽命。後來這隻玳瑁死了,風水先生勸他,趕緊再買一隻補上,才能繼續發揮招财、辟邪的功效。

北京一名女士,則因為熱愛海洋動物而買龜。海龜被罰沒後,她常打電話給李自強,仔細詢問海龜的寄養地、健康狀态:“我們自費去放生地點可以嗎?我們遠遠在岸上,看着它回到大海就行。”

像她這種愛龜人士,遍布全球。不少愛龜者都鬧過相似的笑話:雌性海龜在沙灘上産卵,卻被海灘上的人誤以為擱淺,硬生生送回海裡。

過度捕撈導緻海龜的數量逐漸減少。2021年,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名錄修訂,将海龜的保護級别從國家二級重點保護野生動物提升至一級。其中,玳瑁被世界自然保護聯盟列為“極危”物種。

海龜的稀少,彰顯了擁有者的地位。北京某家影業公司的老闆,在辦公室建了4米長、2米高的魚缸。4隻海龜逡巡其中,缸裡還有珊瑚、小醜魚和兩條海鳗。

面對民警,打扮時髦的高個子老闆馬上表态,請民警帶走他的海龜:“我不想養了,我想捐贈,去哪兒捐?”後來,他還緻電邀請李自強到北京旅遊,最後提出:“能不能從輕處理?”如果入刑,他參與的影片,制片人那一行不能寫他的名字。在那通電話裡,他沒有提及養了兩年的4隻海龜。

除了個人購買者,各地多家海洋館也從涉案兩家銷售公司買龜。

曾有海洋館管理人員告訴李自強,“沒有海龜的海洋館沒有靈魂”。宣傳海報會印着海龜的圖片,遊客喂食海龜,按次數收費。海洋館偶爾也能接到銷售公司的推銷電話:“找到一隻千年一遇的大海龜,絕對是鎮館之寶!”

還有一些放生者,購來海龜,用紅漆或黃漆在龜殼上寫下“佛”字,再送回大海。在海南的一個派出所裡,一名購買海龜放生者想不明白,她明明做了好事,怎麼違法了。

她沒有收入,卻堅持每天去市場購買海龜、海魚,再放回大海。有漁民了解她,打來電話說:“我抓到一隻海龜了,你不來解救,我就送去飯店讓人吃了!”

她每次都選擇解救。她發動愛心人士捐贈善款,全都投入到解救海龜、放回大海的事業中。警方最後沒有對她立案,因為她“沒有主觀惡意”。

李自強解救這些涉案海龜後,把它們送到當地海洋館裡寄養,等待案件偵查、起訴、判決。

2020年春天,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改變了海龜的生存處境。

徐州鐵路運輸檢察院副檢察長鐘帥回憶,當時,各地鼓勵居家隔離,有的海洋館工作人員沒法及時投喂,導緻餓着肚子的海龜互相撕咬。有的海洋館經營不善,欠下債務,法院查封财産後,斷水斷電,涉案海龜死亡。

湖南省嶽陽市農業農村局曾在一個星期内給邳州市公安局發了3封函件,因為寄養在當地海洋館的16隻涉案海龜,疫情期間已死亡6隻,另有幾隻被咬傷,他們希望能将海龜提前放生。

鐘帥去看望寄養在徐州某家水族館的涉案海龜,工作人員從冰櫃裡拿出海龜的屍體。李自強也無從得知,那位“優雅的女士”在疫情期間是否活了下來。它早就混在涉案海龜中,“住”進水族館裡。

這樣的情況讓入行17年的檢察官鐘帥開始反思,“我們辦這個案子,是為了保護海龜,結果還沒判決,涉案海龜都死了”。

在海龜案之前,鐘帥最常思考的問題就是“判幾年”,環境訴訟常常很難判定實際受害人,更需要檢察官替環境發聲。涉案海龜出現傷亡後,他意識到,動物保護的案子應該把動物生命放在第一位。

徐州鐵路運輸檢察院随後決定,對扣押在案的海龜予以救助,并盡快放生。

最終,徐州鐵路運輸檢察院給海龜買“機票”,送往海南,途徑“正規”,手續“合法”。某家航空公司的老闆聽說要運送海龜,馬上協調飛機免費運送,“我算是攢了一件功德”。

鐘帥的同事、檢察官範璞認為,海龜容易讓人産生憐憫喜愛之心。她辦理過保護蟒蛇的案子,辦案過程中幾乎沒有志願幫忙的愛心人士。

她負責運送第二批海龜到達三亞鳳凰國際機場。機場工作人員排成隊,主動幫忙擡龜,隻為了摸一摸龜,沾沾好運氣。一位工作人員聽說海龜脫水兩天了,緊急協調,讓運送海龜的飛機優先降落,并安排海龜優先從貨倉中取出。

過了十幾天,這位工作人員特意發信息告訴範璞,“我老婆生了個兒子”。收到這條信息,範璞哭笑不得。

檢察官們建了一個群,讨論海龜飼養

人類社會中的海龜,有的生活在精緻的魚缸裡,每天吃兩份鳕魚,蝦仁和鱿魚是它的配菜,有的長期生活在黑暗中。

陝西西安一家海洋館從涉案的銷售公司購買了5隻海龜,沒法給海龜“上戶口”。為了躲避監管,海洋館把海龜藏在設備區的水泥池裡,水泥蓋子半掩着,隻在節假日對外展覽。

海龜喜靜喜光,設備區過濾海水的機器卻24小時工作,水聲不斷。李自強趕到時,水泥池裡有4隻生病的海龜,有的背甲發白,有的爛鳍,第五隻海龜已經死了,埋在海洋館後花園裡。

山西省太原市一家海洋館,購買了52隻小海龜,可展覽區隻有32隻在遊動。李自強詢問後,管理者從冰箱裡拿出20隻小海龜的屍體,有的前肢被咬掉一半,有的背甲被咬掉一角。

疫情中的旅遊項目生存艱難,為了節約成本,有的海洋館把溫度從最适宜海龜生活的28攝氏度調整至25攝氏度,“夠它活就行” ;有的逐漸減少勾兌海鹽的分量;還有的為了節約用電,把沙灘上模拟陽光的全光譜燈光關閉,無法滿足海龜“曬太陽”的愛好。

鐘帥想把這些海龜趕緊送回海南。最初,他緻電各地農業農村部門,要求協助,對方的回複經常是,“你說的這個問題我們沒遇到過,我們研究一下” 。

江蘇省人民檢察院把這個案子上報到最高檢,最高檢下達函件,要求涉案地的檢察院配合徐州鐵路運輸檢察院,把海龜運輸到海南。

湖南省人民檢察院一位檢察官,把省内所有涉案地的檢察官拉進一個微信群。這群法律工作者一起研究,該給海龜喂點什麼食物,搬運海龜該用擔架還是布兜。

範璞和20多家檢察院對接工作,最常聽到的問題是,“怎麼運輸”“怎麼打包”。

為了給各地檢察院傳授運輸經驗,第一班飛機出發前一天,徐州市負責該案的民警和檢察官都到海洋館,自己動手打包,直至深夜3點。他們還把取保候審的犯罪嫌疑人帶到現場,讓他重現此前非法運輸海龜的打包方式。

他們根據海龜的尺寸定制相應的木條箱,用膠帶把海龜的四肢綁住,以免運輸颠簸時,海龜會掙紮逃生。最後,他們給海龜裹了一條大浴巾,專家提醒,澆海水後,曬幹的鹽花會刺激背甲和眼睛。為了保濕,上飛機前,他們用常溫淡水淋在浴巾上。

在徐州這些人的指導下,各地檢察院運送了19批、268隻海龜抵達海南。

找回身為動物的野性

在海南迎接海龜,并承擔野化訓練工作的,是海南熱帶海洋學院海南省海龜救護保育中心主任杜宇。這個又瘦又黑的男人總是穿着POLO衫出現在海龜救治的現場。地方媒體的鏡頭對準他時,他的衣領處總沾着水漬。

268隻海龜大多健康抵達。大部分海龜是雌性,因為生活在人工環境中,它們的發育情況和在海洋中差異很大,所以很難從體型上判斷年齡和性成熟程度。最讓人操心的是一隻在湖南被解救的紅海龜。杜宇慢慢揭開裹在它身上的浴巾後,發現背甲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痕,鱗片出現錯位,透明體液和血液從裂痕處滲出。

他把海龜固定好,用雙氧水、雲南白藥、酒精塗抹傷口。每一次抹藥,海龜的身體會随之抖動,掙紮着想躲開。上藥17天後,這隻海龜的傷口開始愈合。

有的海龜患皮膚病,杜宇讓它們多爬坡、曬日光浴。有的海龜總漂浮在水面,無法下潛。有的海龜沒撐到回歸海洋,就已死亡。杜宇解剖它的屍體,在它肚子裡找到塑料袋和漁網殘片。

這間海龜救護保育中心有60個救治池,能容納550隻海龜。每隻海龜要通過杜宇的能“入學考試”,才能進入救護保育中心。

他為海龜準備了30厘米深的救治池,内有斜坡。每隻海龜都必須下水遊泳,如果怕水,可以爬坡“上岸”。

他會觀察泳姿,辨别海龜可能患上的疾病:如果隻用一隻前肢打水,可能另一隻前肢受傷了;如果亂打水,可能不懂水性;如果在遊泳時頻繁伸頭呼吸,呼吸道可能存在疾病。

體檢結束後,他按照品種、體型和疾病把海龜分到各自的水池中。最後一項區分海龜的标準是脾氣。杜宇會把那些“喜歡咬别人的”“貪玩的”海龜單獨拎出來,獨居一段時間,再試着讓它回到集體和其他海龜相處。

有些海龜長期待在黑暗中,每次遇到陽光,就顯得很煩躁。杜宇特意準備了有遮蔽物的救護池,引導這些不安的海龜慢慢适應陽光。

更嚴苛的訓練在等待着這群海龜。杜宇把活魚喂到海龜的嘴邊,一松手,讓海龜練習咬住眼前活蹦亂跳的魚。慢慢地,杜宇把活魚直接扔進池子裡,讓海龜練習下潛捕食。

每兩個月,它們要做一次血檢、便檢,還有CT檢測——腹部、背部朝上各拍一次。檢測床上的海龜,有的乖乖不動,有的四處亂爬。

但有些海龜,注定和海洋再無緣分了。它們失去前肢或大腿,隻能一輩子待在距離海洋400米的救護保育中心。有時候,它們會爬到沙灘上曬太陽,朝着海洋的方向,研究人員在旁給它們的傷口擦藥。

“即使是殘疾了,也要鼓勵它多活動。”杜宇逐漸提高救護池的水位,逼迫這些缺胳膊少腿的海龜練習下潛,找回身為動物的野性。

别讓它們再等了

截至目前,600多隻涉案海龜,李自強已經找到了400多隻,其中,海龜救護保育中心收治了268隻,并把190隻海龜成功送回大海。

這些回歸大海的海龜在救護保育中心學會了自主捕食,能至少下潛2.5米。出發前,體型較大的海龜體内安裝了電子芯片,前肢還會打上一個鋼印,一面有“CHN(中國)”字樣和5位數字,另一面有中國海龜保護聯盟的電話和單位簡稱。

中國海龜保護聯盟秘書長陳芳介紹,如果漁民誤捕海龜,看到标記,大多會直接放回大海。其他國家的科研人員看到這個标識,也能知道這是中國放生的海龜。2021年4月中旬,在2020年8月放生的海龜中,有一隻傳回信号:它遊到了日本福江島附近海域。

李自強沒有親眼見證海龜回歸大海的模樣,但他懷抱過、丈量過其中大多數海龜。

他依然奔波在各省份解救海龜。這個以前從不去海洋館,也沒看過海龜科普視頻的“小民警”,如今成了海龜知識達人,訊問時能适時看穿嫌疑人的謊言。

他還把家裡飼養的小烏龜放生了。7歲的女兒急得跑到辦公室質問他:“爸爸,我烏龜扔哪兒去了!”他帶着女兒來到河邊:“它自由了!”

在海南的救護保育中心,杜宇發現,一些海龜開始有了交配行為。他計劃,模拟雌龜産卵的沙灘,建人工産卵場。

作為檢察官,起訴前,範璞給各地專家打電話,請教海龜的核定價值。這群搞科研的專家犯愁,從沒有人要定義一隻野生海龜的價格,黑市價格也不能作為參照标準。

範璞的提問啟發其中一位專家。他研究後,提出細分海龜生長發育的6個階段:受精卵期、仔龜期、稚龜期、幼龜期、亞成龜期、成龜期。目前,這個新理論正在等待學界認可。

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檢察院檢察官呂晉辦案時發現,北京工體富國海底世界長期收治、救護了執法機關罰沒移交和公衆捐贈的水生野生動物。為了醫治涉案海龜的皮膚病,海洋館購買了碘伏和雙氧水,還建了一個體積更大的海龜池。

河北省廊坊市的涉案海龜找不到合适的寄養場所,也送到這裡。朝陽區檢察院發出一份檢察建議,提議逐步建立和完善區水生野生動物收容救護制度。2020年10月,朝陽區水生野生動物救護中心正式成立,執法機關罰沒的一批砗磲随後送到這裡收容、養護。

鐘帥也開始關注到,徐州辦理和鳥相關的案子,所有涉案的鳥要送到南京進行物種鑒定。一趟高鐵往返後,鳥全死了,“這類案子應把動物的生命放在法定流程之前”。

媒體報道海龜案後,鐘帥擔心,案子仍在偵辦中,一些買龜者看到新聞後,會選擇轉移或殺害海龜,以逃脫刑罰。他建議,在發貨單和書證齊全的情況下,即使沒有找到海龜實體,法院也應認定買龜者的犯罪事實。如果買龜者為逃避刑罰傷害海龜,應該處以更嚴厲的刑罰。

2020年8月,第一批涉案海龜回歸大海。船隻載着海龜抵達放生海域。還沒等人反應過來,一隻海龜率先從甲闆躍入大海,撲騰四肢,沖向海洋深處。鐘帥猜測,這隻海龜嗅到了海水的氣息,它向往海洋太久了。

有人希望拍照記錄其他海龜放生前的最後一瞬,一位檢察官當場表示:“算了,它那麼迫不及待,别讓它們再等了。”

盡管内心充滿不舍,但“臨時爸爸”杜宇知道,大海才是海龜真正的家。從回歸那一刻起,它需要在大海裡獨自捕食、下潛、找對象,幹什麼都要靠它自己。

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魏晞

來源: 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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