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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結局

生活 更新时间:2024-12-01 05:09:05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結局?作者:【漢】司馬相如亡是公聽然[1]而笑,曰:楚則失矣,而齊亦未為得也夫使諸侯納貢者,非為财币,所以述職也;封疆畫界者,非為守禦,所以禁淫也今齊列為東藩,而外私肅慎[2],捐國逾限,越海而田,其于義固未可也且二君之論,不務明君臣之義,正諸侯之禮,徒事争于遊戲之樂,苑囿之大,欲以奢侈相勝,荒淫相越,此不可以揚名發譽,而适足以貶君自損也,下面我們就來聊聊關于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結局?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結局(司馬相如上林賦)1

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結局

作者:【漢】司馬相如

亡是公聽然[1]而笑,曰:楚則失矣,而齊亦未為得也。夫使諸侯納貢者,非為财币,所以述職也;封疆畫界者,非為守禦,所以禁淫也。今齊列為東藩,而外私肅慎[2],捐國逾限,越海而田,其于義固未可也。且二君之論,不務明君臣之義,正諸侯之禮,徒事争于遊戲之樂,苑囿之大,欲以奢侈相勝,荒淫相越,此不可以揚名發譽,而适足以貶君自損也。

且夫齊、楚之事,又烏足道乎!君未睹夫巨麗也?獨不聞天子之上林[3]乎?左蒼梧,右西極[4],丹水更其南,紫淵徑其北。終始灞、浐[5],出入泾、渭[6];鄷、鎬、潦、潏[7],纡餘委蛇,經營乎其内;蕩蕩乎八川分流,相背而異态。東西南北,馳骛往來:出乎椒丘之阙,行乎洲淤之浦;經乎桂林之中,過乎泱漭之野,汩乎混流,順阿而下,赴隘陿之口。觸穹石,激堆埼,沸乎暴怒,洶湧澎湃。滭弗宓汩,逼側泌滭,橫流逆折,轉騰潎洌,滂濞沆溉;穹隆雲桡,宛潬膠戾,逾波趨浥,莅莅下濑;批岩沖擁[8],奔揚滞沛;臨坻注壑,瀺灂霣墜;沉沉隐隐,砰磅訇礚;潏潏淈淈,湁潗鼎沸。馳波跳沫,汩㴔漂疾。悠遠長懷,寂漻無聲,肆乎永歸。然後灏溔潢漾,安翔徐回;翯乎滈滈,東注太湖,衍溢陂池。

于是乎蛟龍赤螭[9],䱎䲛漸離[10],鰅鰫鰬魠[11],禺禺魼鳎[12];揵鳍掉尾,振鱗奮翼,潛處乎深岩。魚鼈歡聲,萬物衆夥:明月[13]珠子,的皪江靡;蜀石黃碝,水玉磊砢;磷磷爛爛,采色澔汗,藂積乎其中。鴻鹔鹄鸨[14],駕鵝屬玉[15],交精旋目[16],煩鹜庸渠[17],箴疵鵁盧[18],群浮乎其上。泛淫泛濫,随風澹淡,與波搖蕩,奄薄水渚,唼喋菁藻,咀嚼菱藕。

于是乎崇山矗矗,巃嵸崔巍;深林巨木,嶄岩嵾嵯。九嵏[19]巀嶭,南山[20]峨峨;岩陁甗锜,摧崣崛崎。振溪通谷,蹇産溝渎,谽呀豁閕。阜陵别隝,崴磈㟪廆,丘虛堀礨。隐辚郁(左山右畾),登降施靡。陂池貏豸,沇溶淫鬻,散渙夷陸;亭臯千裡,靡不被築。掩以綠蕙,被以江蓠;糅以蘼蕪,雜以留夷[21];布結縷[22],攢戾莎。揭車衡蘭,槁本射幹[23];茈姜蘘荷[24],葴[25]持若荪;鮮支黃礫[26],蔣苧[27]青薠;布濩闳澤,延曼太原。離靡廣衍,應風披靡,吐芳揚烈;郁郁菲菲,衆香發越;肸蚃布寫,晻薆咇茀。

于是乎周覽泛觀,缜紛軋芴,芒芒恍忽,視之無端,察之無涯,日出東沼,入乎西陂。其南則隆冬生長,踴水躍波;其獸則㺎旄貘犛,沉牛麈麋[28],赤首圜題[29],窮奇[30]象犀。其北則盛夏含凍裂地,涉冰揭河;其獸則麒麟角端[31],騊駼[32]橐駝,蛩蛩騨騱[33],駃騠驢騾。

于是乎離宮别館,彌山跨谷;高廊四注,重坐曲閣;華榱璧珰,辇道纚屬;步櫩周流,長途中宿。夷嵏築堂,累台增成,岩窔洞房,俯杳眇而無見,仰攀橑而扪天;奔星更于閨闼,宛虹扡于楯軒。青龍蚴蟉于東箱,象輿婉僤于西清;靈圄[34]燕于閑館,偓佺[35]之倫,暴于南榮。醴泉湧于清室,通川過于中庭。盤石振崖,嵚岩倚傾,嵯峨㠎嶫,刻削峥嵘。玫瑰碧琳,珊瑚叢生,瑉玉旁唐,玢豳[36]文鱗;赤瑕駮荦[37],雜臿其間,晁采琬琰[38],和氏出焉。

于是乎盧橘夏熟,黃甘[39]橙榛;枇杷橪柿,亭奈厚樸;梬棗楊梅,櫻桃蒲陶[40];隐夫薁棣,答遝離支[41]。羅乎後宮,列乎北園;䝯丘陵,下平原。揚翠葉,扤紫莖;發紅華,垂朱榮。煌煌扈扈,照曜鉅野;沙棠栎槠,華楓枰栌[42];留落胥邪[43],仁頻并闾;欃檀木蘭,豫章女貞[44]。長千仞,大連抱;誇條直暢,實葉葰楙。攢立叢倚,連卷(左木右麗)佹;崔錯癹骫,坑衡閜砢;垂條扶疏,落英幡纚。紛溶萷蔘,猗狔從風;藰莅芔歙,蓋象金石之聲,管籥之音。偨池茈虒,旋還乎後宮。雜襲累輯,被山緣谷,循阪下隰;視之無端,究之無窮。

于是乎玄猿素雌,蜼玃飛蠝[45],蛭蜩蠼蝚[46],獑胡豰蛫[47],栖息乎其間。長嘯哀鳴,翩幡互經,夭蟜枝格,偃蹇杪颠;隃絕梁,騰殊榛;捷垂條,掉希間;牢落陸離,爛漫遠遷。若此者數百千處。娛遊往來,宮宿館舍;庖廚不徙,後宮不移,百官備具。

于是乎背秋涉冬,天子校獵。乘镂象,六玉虬[48];拖蜺旌,靡雲旗[49];前皮軒,後道[50]遊。孫叔[51]奉辔,衛公[52]參乘,扈從橫行,出乎四校[53]之中,鼓嚴簿[54],縱獵者。河江為阹,泰山為橹,車騎雷起,殷天動地,先後陸離,離散别追,淫淫裔裔,緣陵流澤,雲布雨施。生貔豹,搏豺狼,手熊罴,足野羊;蒙鹖蘇,绔白虎,被班文,跨野馬。淩三嵏之危,下碛曆之坻;徑峻赴險,越壑厲水。椎蜚廉[55],弄獬豸[56],格蝦蛤[57],鋋猛氏[58];羂騕褭[59],射封豕。箭不苟害,解脰陷腦;弓不虛發,應聲而倒。

于是乎乘輿弭節徘徊,翺翔往來;睨部曲之進退,覽将帥之變态。然後侵淫促節,儵夐遠去;流離輕禽,蹴履狡獸。轊白鹿,捷狡兔;轶赤電,遺光耀;追怪物,出宇宙。彎蕃弱[60],滿白羽;射遊枭[61],栎蜚遽[62]。擇肉而後發,先中而命處;弦矢分,藝殪仆。然後揚節而上浮,淩驚風,曆駭猋,乘虛無,與神俱。躏玄鶴[63],亂昆雞[64];遒孔鸾,促鵔鸃。拂翳鳥,捎鳳皇;捷鹓雛,揜焦明[65]。道盡途殚,回車而還;消搖乎襄羊,降集乎北纮;率乎直指,晻乎反鄉。蹶石阙,曆封巒;過鳷鵲,望露寒[66];下棠梨,息宜春[67]。西馳宣曲,濯鹢牛首[68];登龍台,掩細柳[69]。觀士大夫之勤略,均獵者之所得獲,徒車之所轥轹,步騎之所蹂若,人臣之所蹈藉;輿其窮極倦(左上乂左下厷右幾),驚憚詟伏,不被創刃而死者,他他籍籍,填坑滿谷,掩平彌澤。

于是乎遊戲懈怠,置酒乎颢天之台,張樂乎膠葛之㝢;撞千石之鐘,立萬石之虡;建翠華之旗,樹靈鼍[70]之鼓。奏陶唐氏之舞[71],聽葛天氏[72]之歌;千人唱,萬人和;山陵為之震動,川谷為之蕩波。巴渝、宋、蔡[73],淮南《幹遮》[74],文成颠歌[75],族居遞奏,金鼓叠起,铿鎗闛鞈,洞心駭耳。荊吳鄭衛之聲,韶濩武象之樂[76],陰淫案衍之音,鄢郢[77]缤紛,《激楚》《結風》[78],俳優侏儒,狄鞮[79]之倡,所以娛耳目樂心意者,麗靡爛漫于前。靡曼美色。若夫青琴宓妃[80]之徒,絕殊離俗,妖冶娴都,靓妝刻飾,便嬛綽約,柔桡嫚嫚,妩媚孅弱,曳獨繭之褕绁,眇閻易以恤削,便姗嫳屑,與俗殊服。芬芳漚郁,酷烈淑郁;皓齒粲爛,宜笑的{皪};長眉連娟,微睇綿藐;色授魂與,心愉于側。

于是酒中樂酣,天子芒然而思,似若有亡,曰:嗟乎,此大奢侈!朕以覽聽馀閑,無事棄日,順天道以殺伐,時休息于此,恐後葉靡麗,遂往而不返,非所以為繼嗣創業垂統也。于是乎乃解酒罷獵而命有司曰:地可墾辟,悉為農郊,以贍萌隸。隤牆填塹,使山澤之人得至焉。實陂池而勿禁,虛宮館而勿仞。發倉廪以救貧窮,補不足,恤鳏寡,存孤獨。出德号,省刑罰,改制度,易服色,革正朔,與天下為更始。

于是曆吉日以齋戒,襲朝服,乘法駕,建華旗,鳴玉鸾,遊于六藝[81]之囿,馳骛乎仁義之途,覽觀《春秋》[82]之林。射狸首[83],兼驺虞[84];弋玄鶴[85],舞幹戚[86];載雲䍐[87],揜群雅;悲《伐檀》[88],樂樂胥[89];修容乎禮園,翺翔乎書圃;述易道[90],放怪獸;登明堂,坐清廟;次群臣,奏得失;四海之内,靡不受獲。于斯之時,天下大說,鄉[91]風而聽,随流而化;芔然興道而遷義,刑錯而不用;德隆于三王,而功羨[92]于五帝;若此,故獵乃可喜也。若夫終日馳騁,勞神苦形;罷車馬之用,抗士卒之精;費府庫之财,而無德厚之恩;務在獨樂,不顧衆庶;忘國家之政,貪雉兔之獲,則仁者不繇也。從此觀之,齊楚之事,豈不哀哉!地方不過千裡,而囿居九百,是草木不得墾辟而人無所食也。夫以諸侯之細,而樂萬乘之侈,仆恐百姓被其尤也。

于是二子愀然改容,超若自失,逡巡避席曰:鄙人固陋,不知忌諱,乃今日見教,謹受命矣。

注釋:

[1]亡是公:假設人物。亡,通“無”,寓意為無此人。聽(yǐn寅)然:笑貌。楊樹達《積微居小學金石論叢·釋聽》:“忻為心開,聽文從口,當為口開,笑者口必開,故聽為笑貌矣。” [2]肅慎:古民族,分布于黑龍江、松花江流域。 [3]上林:古宮苑名。故址在今西安市西及周至、戶縣界。本秦舊苑,漢武帝時重新擴建,南傍終南山,北濱渭水,“周袤三百裡,離宮七十所,皆容千乘萬騎。”(《三輔黃圖》) [4]蒼梧、西極:非實指,當指上林苑旁的兩個地方。 [5]灞、浐:兩水名,源出陝西藍田縣,向西北合流後入渭水。 [6]泾、渭:兩水名,源出甘肅省。 [7]鄷、鎬、潦、潏:皆水名,同歸渭河。 [8]批岩沖擁:意謂水流不停地沖擊着岸邊。批,擊;擁,同“壅”,曲堤。 [9]螭(chī癡):古代傳說中無角的龍。 [10]䱎䲛(gèng méng):鲟類魚,似鳝。漸離:舊說謂魚名,其狀不詳。 [11]鰅(yú):斑魚,皮有紋彩。鰫(yōng):黑鲢。鰬(qián):大鳠,似鲇而大,白色。魠(tuō):泛指口大的魚。 [12]禺禺:魚名,皮有毛,黃底黑紋。魼(qù):比目魚。鳎(tǎ):鲵魚,似鲇,四足,聲似嬰兒。 [13]明月:大珠。 [14]鹔(sù):鹔鷞,水鳥,雁類,長頸綠身。鸨(bǎo):鳥名,似雁而大,無後趾。 [15]屬玉:鳥名,似鴨而大。 [16]交精:鳥名,大如凫。旋目:鳥名,大于鹭而短尾。 [17]煩鹜:似鴨而小。庸渠:鳥名,俗名水雞,似鴨,雞足。 [18]箴疵、鵁(jiāo)盧:皆水鳥名,善捕食魚類。 [19]九嵏(zōng):山名,在今陝西禮泉縣東北。 [20]南山:即終南山,在今陝西西安市南。 [21]綠蕙、江蓠、靡蕪、留夷:皆香草名。 [22]結縷:草名,俗稱鼓筝草,多年生小草,莖細長,在地面随處生細根,互相連結,廣覆于地面。 [23]揭車、槁本、射幹:皆香草名,可入藥。 [24]茈姜:紫姜。蘘荷:莖葉似姜,根香可食,亦可作藥材。 [25]葴(zhēn):酸漿草。 [26]鮮支、黃礫:皆香草名。 [27]蔣:菰蒲草。苧:為“芧”字誤,即橡實。 [28]㺎(yóng):牛類,頭上有肉堆。旄:即旄牛。貘(mò):同“貊”,似熊。犛(lí):黑色野牛。沉牛:水牛,因能沉沒水中而名。麈(zhǔ):似鹿而尾大,頭生一角。 [29]赤首:獸名。圜題:即圓蹄,獸名。“題”為“蹄”之誤。 [30]窮奇:獸名,似牛猬毛,食人。 [31]角端:獸名,似豬,鼻端上生一角。 [32]騊駼(táo tú):獸名,似馬。 [33]蛩(qióng)蛩:似馬善奔走,青色。騨騱(diān xī):似馬而小。 [34]靈圄:衆仙的稱号。 [35]偓佺:仙人名,相傳食松子,體生毛數寸,方眼,善走。見《列仙傳》。 [36]玢(bīn)豳:玉的花紋。 [37]赤瑕:赤色的玉。駮荦(luó):色彩斑駁。駮:同“駁”。 [38]晁采:美玉名,即“朝采”。相傳此玉早晨發出白光,故名朝采。琬琰(yǎn):美玉名。 [39]甘:同“柑”。 [40]蒲陶:即葡萄。 [41]離支:即荔枝。 [42]華:同“桦”。枰:銀杏樹。 [43]胥邪:椰子樹。 [44]女貞:冬青樹。 [45]蜼(weì):一種長尾猿,形似母猴。玃:母猴。蠝(lěi):又名鼯鼠,能飛。 [46]蛭(zhì):一種能飛的獸。蠼蝚(jué róu):同“玃猱”,猴類。 [47]獑胡:似猿而足短,騰躍如飛。豰(hù):獸名,似鼯而大。蛫(guǐ):傳說中的獸名,似龜。 [48]虬(qiú):龍的一種,這裡代指駿馬。 [49]蜺:同“霓”。靡:曳。 [50]道:同“導”。 [51]孫叔:古代善禦者孫陽,号伯樂。此代指駕車的人。一說漢武帝時的太仆公孫賀(字子叔)。 [52]衛公:古代善禦者衛莊公。此代指善禦者。一說指漢武帝時大将軍衛青。 [53]四校:天子射獵時的四支隊伍。 [54]簿:鹵簿,天子出行時的儀仗侍衛隊伍。 [55]蜚廉:龍雀,鳥身鹿頭。 [56]獬(xiè)豸:神獸名,相傳似鹿而一角。 [57]蝦蛤:猛獸名。 [58]猛氏:獸名,似熊而小。 [59]騕褭(yǎo niǎo):神馬名,相傳赤毛金嘴,日行萬裡。 [60]蕃弱:古代夏後氏的良弓。 [61]枭:枭羊,即狒狒。猩類,能食人。 [62]蜚遽:傳說中的神獸,鹿頭龍身。 [63]玄鶴:黑鶴。古代傳說鶴千年化為蒼,又千年變為黑,謂之玄鶴。 [64]昆雞:鳥名,似鶴,黃白色。 [65]焦明:西方鳥名,長喙,疏翼,圓尾,形似鳳。 [66]石阙、封巒、鳷鵲、露寒:均為漢武帝所建宮觀名,在甘泉苑(故址在今陝西淳化縣西北甘泉山上)内。 [67]棠梨:漢宮名,在甘泉苑垣外雲陽南三十裡。宜春:漢宮名,在今陝西西安。 [68]宣曲:漢宮名,在今陝西西安長安區西南。牛首:池名,在今陝西長安區西北。 [69]龍台:觀名,在今陝西西安戶縣東北。細柳:觀名,在今陝西西安長安區西南。 [70]靈鼍(tuó):似鳄魚,又名豬婆龍,皮可制鼓。 [71]陶唐氏之舞:堯時的舞樂,名鹹池。陶唐,堯有天下後的稱号。 [72]葛天氏:相傳中的古帝王。《呂氏春秋·古樂篇》:“葛天氏之樂,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阕。” [73]巴渝:舞名,出于蜀地的巴渝。宋、蔡:指宋蔡兩地的音樂。 [74]淮南:指淮南之地的音樂。幹遮:樂曲名。 [75]文成:漢遼西縣名。颠:即“滇”,漢西南小國名。 [76]韶:舜時樂曲。濩(huò):商湯樂曲。武:周武王之樂。象:周公之樂。 [77]鄢郢:指楚鄢、郢兩地的舞。 [78]激楚、結風:均為歌曲名。一說結風為歌曲結尾的餘聲。 [79]狄鞮(tí提):古代西方民族。 [80]青琴:古神女名。宓妃:洛水女神。 [81]六藝:六經,指《詩》《書》《禮》《樂》《易》《春秋》。 [82]《春秋》:孔子整理的魯國史書。 [83]狸首:古逸詩篇名。古代諸侯行射禮時奏此樂章。 [84]驺虞:《詩經》篇名。古代天子行射禮時奏此樂章。 [85]玄鶴:相傳舜有樂歌為和伯之樂,奏時舞玄鶴。 [86]舞幹戚:傳說舜舞幹戚以示不征伐,感化了有苗氏。 [87]雲䍐(hǎn):本為張于天空捕鳥的網,這裡亦指天子出行時前驅者所舉的旌旗。 [88]《伐檀》:《詩經》篇名,舊說“刺賢者不遇明王”。這裡是說天子收羅賢才,故讀《伐檀》而興悲。 [89]樂胥:語出《詩經·桑扈》:“君子樂胥,受天之祐”。此指天子讀樂胥詩句,以賢人在位為樂。 [90]易道:代指儒家之道。 [91]鄉:通“向”。 [92]羨:超越。

賞析:

《子虛賦》《上林賦》是司馬相如的代表作,《史記》和《漢書》本傳合稱“天子遊獵賦”,南朝梁蕭統在《文選》中始分為兩篇。這篇力作給司馬相如的人生帶來了重大的轉機,司馬相如由家徒四壁的窮書生,一躍而成為天子的近臣郎中,出入宮廷,侍奉帝王。這篇賦作是漢代叙事大賦的典範,代表着漢賦的思想價值和藝術成就。因為它傾注了司馬相如全部的政治主張和文學才華。《西京雜記》卷二載:“司馬相如為《上林》《子虛》賦,意思蕭散,不複與外事相關,控引天地,錯綜古今,忽然如睡,煥然而興,幾百日而後成。”正是這個原因,此賦成了後人褒貶漢賦的争論焦點。平心而論,《上林賦》是将強烈的政治熱情、豐富的思想主張、巧妙的諷谏方式及娴熟的創作手法熔于一爐的鴻篇巨制,可謂百代無匹的佳作。

《上林賦》是《子虛賦》的續篇。如果說,《子虛賦》為情節的發展作了必要的鋪墊,那麼,《上林賦》則“曲終奏雅”,揭示了作賦的主題。

《上林賦》的整體構架,是以天子的代表“亡是公”竭力誇揚帝王苑囿的廣大富有、宮殿的林立富麗、田獵的盛況空前、宴樂的驚天動地,來壓倒諸侯的代表“子虛”“烏有先生”對齊楚的稱美。這種更推進一層的描繪,最典型地表現出漢代叙事大賦的藝術技巧:排比鋪陳,不盡不止,破空而來,氣勢博大;想象虛構,誇張揚厲,光怪陸離,“氣号淩雲”;疊字韻語,豔辭麗句,“繁類成豔”,奇異宏富。賦篇描繪上林水流的壯觀,從“蕩蕩乎八川分流”的競相奔馳,寫到“翯乎滈滈,東注太湖”的洶湧浩渺;從“沸乎暴怒,洶湧澎湃”的湧猛勢态,寫到“砰磅訇礚”的駭人聲響。叙上林苑的物産,水中族類、玉石寶物、飛禽走獸、樹木花草,無所不列。狀天子遊獵的盛況,“殷天動地”的車駕,“搏豺狼,手熊罴”的驚險,“追怪物,出宇宙”的淫樂,“填坑滿谷,掩平彌澤”的獵獲,極盡鋪陳之能事。這些面面俱到的排比描寫,達到了窮形盡貌的境地。《上林賦》的誇張令人歎服。“視之無端,察之無涯;日出東沼,入乎西陂。”日月出沒其中,上林苑的廣大無邊可以想見;“撞千石之鐘,立萬石之虡……千人唱,萬人和;山陵為之震動,川谷為之蕩波。”宴樂的歡暢,歌舞的動人,被誇飾到了極點。想象虛構是司馬相如又一精彩之筆。如描繪建築的高聳雄姿:“離宮别館,彌山跨谷……夷嵏築堂,累台增成,岩窔洞房,俯杳眇而無見,仰攀橑而扪天;奔星更于閨闼,宛虹扡于楯軒。青龍蚴蟉于東箱,象輿婉于西清;靈圄燕于閑館,偓佺之倫,暴于南榮。”奇想出宏域,這裡以下不見地,上扪蒼天,衆星往來,仙人遊曆,寄實于虛,形象地襯托出宮館的突兀奇異,富麗無比。賦家“包括宇宙,總覽人物”的藝術構思,賦體文學排比誇張、虛實相生的創作技巧,大賦筆力雄健、意氣縱橫的風格,于此得到了最集中最典型的體現。難怪明人王世貞《藝苑卮言》贊譽道:“《子虛》《上林》,材極富,辭極麗,而運筆極古雅,精神極流動,意極高。”清人劉熙載《藝概·賦概》則稱美說:“相如一切文,皆善于架虛行危。其賦既會造出奇怪,又會撇入窅冥,所謂‘似不從人間來者’此也。”

作者如此着墨,是頌揚還是暴露?前人早有正确的定論。司馬遷說:“故空藉此三人為辭,以推天子諸侯之苑囿。其卒章歸之于節儉,因以諷谏。”又說:“無是公言天子上林廣大,山谷水泉萬物,及子虛言楚雲夢所有甚衆,侈靡過其實,且非義理所尚,故删取其要,歸正道而論之。”(《史記·司馬相如列傳》)唐司馬貞《索隐》雲:“不取其誇奢靡麗之論,唯取終篇歸于正道耳。”這裡所揭示的“卒章顯志”是符合作者創作意圖的。

《上林賦》共有十四個段落,前十一段鋪陳叙事,突出地表現了叙事大賦的藝術成就;後三段說理陳志,集中地體現了諷谏的政治内容和諷谏的藝術手段。首先,“言天子之悔過,以示諷谏”(清何焯語)。賦篇在逐層推進的誇揚之後,突然轉折,寫天子怅然長歎:“此大奢侈!”這一結論全然推翻了前文的誇揚,暗示出作者誇飾上林,渲染田獵,是在暴露奢侈,而不是歌頌功德。繼而巧借天子之口,提出了治國安民的政治主張:勵民墾荒辟地,發展生産;開放苑囿山澤,以便民利;開倉濟貧,恩澤天下;減輕刑罰,改革政治。這種主張對于節制腐敗、減輕民難,無疑具有現實意義和進步作用。如此強烈的諷谏内容,若是直陳則為指責君過,就不可能收到“奏之天子,天子大悅”的效果;而讓天子自悔改過,就表現出天子的聖明,這正迎合漢武帝“好大喜功”的心理。這種言褒意貶的諷谏,委婉而深刻。其次,借題發揮,語意雙關,曲意諷谏。作者以天子田獵為話題:“遊于六藝之囿,馳骛乎仁義之途,覽觀《春秋》之林。”這裡字面是寫天子春秋田獵遊樂于苑林之中,語意則是規勸天子要潛心于儒家的六經,推行仁義之道,借鑒《春秋》史書所總結的曆史上成敗的經驗。“射狸首,兼驺虞,弋玄鶴,舞幹戚,載雲䍐,揜群雅。”這裡全是雙關語:狸首、驺虞、玄鶴,既是動物名稱,又是古代諸侯天子行禮儀式所奏的樂章;幹戚,既是捕捉動物的工具,又指舜以仁義感化人心的手段;群雅,既指烏鳥,亦喻文雅賢俊之士。可見字面是寫天子射殺各種禽獸,語意則是勸谏天子要以禮儀為準則,以聖王為榜樣,廣收賢才。清人朱珔已洞察出其中微妙的諷谏,他說:“時武帝崇獎儒林,立五經博士,因借作頌揚,引之于正,以申下諷谏之語,庶幾言之者無罪。長卿賦殆有微指。”(《文選集釋》)再次,正反對照,直言諷谏,收結篇意。作者先叙述天子行仁義而“天下大說(悅)”,進行正面引導。接着由正而反,指出終日縱情田獵的危害:于己“勞神苦形”,于兵“抗士卒之精”,于民“百姓被其尤”,于國“費府庫之财”,于君“忘國家之政”。身為文學侍從,在伴君如伴虎的時代,如此大膽尖銳地告誡帝王,确是難能可貴的。不過這乃是代言立論,通篇假設“亡是公”居高臨下地指責諸侯,諷谏的主旨雖明确,而“國手置棋,觀者迷離,置者明白”(劉熙載《藝概·文概》),“勸百諷一”,效果甚微。

漢代叙事大賦形成于枚乘的《七發》,而産生巨大影響的當是司馬相如的《子虛賦》《上林賦》。從體制來看,由《七發》所形成的七體賦,除去幾篇了無生氣的模拟之作外,都轉向抒情說理,如東方朔的《七谏》、傅毅的《七激》、張衡的《七辯》。而班固的《西都賦》《東都賦》,張衡的《西京賦》《東京賦》則完全繼承了相如的體制。篇末諷谏也成為漢叙事賦的定式,如揚雄《羽獵賦》結尾提出“立君臣之節,崇賢聖之業”的政治主張,張衡《東京賦》結語指責“今公子苟好剿民以媮樂”。尤其是《上林賦》“奔星與宛虹入軒”的幻境虛構,飛廉、騕褭的神物假設,後人“酌其餘波”,揚雄作《甘泉賦》,“語瑰奇,則假珍于玉樹;言峻極,則颠墜于鬼神”(劉勰《文心雕龍·誇飾》),張衡《西京賦》則用海若神狀描西京的富有。以叙事大賦而言,《上林賦》真謂“卓絕漢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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