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圖片:雨中的國際貨币基金組織總部大樓。 新華社記者 劉傑 攝
一直以來,大家對後疫情時代或者疫情本身做了很多讨論,但是對一些深層次的思考還比較缺乏。
我有一個疑問——我們怎麼在一個不确定的環境中做出最優決策?世界已經發生改變了,我們的決策規則也要改變,如果墨守成規,我們可能會犯很多錯誤。
我們現在進入了一個非常時期,這個時期雖然在總的曆史上尺度并不長,但是它帶來的影響非常大。在這樣一個充滿風險的社會裡,很多人的偏好是不穩定的,可能會經常改變目标。很多人都會選擇風險規避,甚至有可能會做出一些在主流經濟學看來是非理性的行為。
在這樣一個非常态的世界裡,有三個關鍵詞值得注意:一是“黑天鵝”,二是“灰犀牛”,三是“大白鲨”。
所謂“黑天鵝”,就是說這種事件非常罕見,但破壞力很強,發生概率很低。
“灰犀牛”是說這種事件大概率會發生,但現在不會發生,比方說環境污染,或者珍稀動物的逐漸瀕臨滅絕。
至于“大白鲨”,大家可以想象,在一片平靜的海洋裡有一條大白鲨,它一直在這裡,但是你不知道它在海洋的哪個地方。你現在要做決策,比如要不要下海捕魚?如果不去捕魚,你就可能餓死;但如果下海捕魚,輕者會受傷,重者會被咬死。請問你現在怎麼辦?
這個例子有點像是疫情影響下的世界,我們要做很多決策,但是決策本身就是一種風險,你不做決策肯定是不行的。沒有“大白鲨”是一個世界,有了“大白鲨”是另外一個世界。
這跟“黑天鵝”不一樣,“黑天鵝”是根本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來,幾乎沒有辦法做準備。也不是“灰犀牛”,“灰犀牛”是知道這個事情會發生,隻是它現在不會發生,所以也可以不慌不忙地生活。
但是“大白鲨”事件不是這樣,你知道它随時可能發生,可是又不知道它什麼時候發生,也不知道它以什麼方式發生。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在很多方面要抛棄過去經濟學的一些理念,掌握新的決策法則,不妨稱為“大白鲨”經濟學。
第一個法則是确保生存第一。經濟學告訴你,如果是生産者,你追求最大化利潤;如果是消費者,你追求最大化效用。但在一個非常态的世界裡,生存第一。舉個例子,比如說你是企業家,你要買股票,一個股票是高風險高收益的,另一個股票是低風險低收益的,你會買哪個?在常态世界這很簡單,期望高報酬的話肯定是選高風險項目。但在一個非常态的世界裡,生存是第一位的,如果你選了低風險項目,你至少大概率能活下去。
所以這個時候決策原則不再是利潤最大化,而是生存第一。這在博弈論裡叫做“最大最小”原則,意思是說做決策不是選哪個收益最大,而是選在所有可能損失的情況下,哪個成本最小。這就有點類似于中國古代講的,“兩害相權取其輕”。
第二個法則是要有“換道”意識。這跟傳統理論也不一樣,因為學術研究表明,幾乎70%的多元化并購都是失敗的,應該在某一個領域做深做大做強。但如果在一個非常态的世界裡,這樣做可能就完蛋了。舉個例子,汽車行業因為疫情損失慘重。在這種情況下,比亞迪跨界進入口罩市場,這是一家生産電動汽車的企業,居然轉型成為口罩生産大企業。我覺得不管這次能不能賺大錢,至少它能夠挺過去。所以大家發現,如果遵從過去的觀念是很危險的。在一個非常态的世界裡,有的時候改換賽道,比在原來的賽道上成為冠軍更加重要,因為原來的賽道盡頭說不定就是萬丈深淵。
第三個法則是少借貸多儲蓄。經濟學裡面有個假設叫做永久收入假說,如果你知道你未來的收入會增加,那麼你可以現在就花以後的錢,這樣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提高你的消費。但是在非常态的世界裡,你根本不知道未來的現金流能支撐多久,未來的預期是不穩定的,這個時候借錢消費、提前消費、透支未來就是很危險的。
第四個法則是花時間分析信息。如果經濟是平穩的,一般來說,競争會使得資源實現優化配置,找到最優的價格就等于把所有的信息都掌握了。但是在一個非常态的世界裡,價格不再是唯一有用的信息,甚至價格本身是擾亂決策的信息。
所以不能隻看價格,要自己花很多時間去分析信息,每一個人的決策所需的信息量是非常大的。換句話說,現在信息高度不對稱,需要小心決策。(來源:北京日報客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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