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顔”,杜甫是我國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事實上用如何誇張的詞彙來形容杜甫都不過分。我國古代傑出的詩人如過江之魚數不勝數,人傑地靈底蘊深厚的神州大地孕育了無數人傑,而如屈原、杜甫這般既有才華又有人文關懷的,我尤為敬佩。
也唯有如此崇高的品德,杜甫才會寫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佳句,當然有人會說這是杜甫流離失所的感同身受,這是一方面,但如若換做他人,想必是自哀自怨,哪兒還有心思為底層百姓的心酸發聲。
在文學史上,杜甫更為人熟識的是他的“詩聖”美名,“随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詩文傳唱四方,與李白合稱“李杜”。不過,“詩聖”杜甫的詩歌也有着美名,世人多以“詩史”贊之,這是因為杜甫的詩歌中多描述李唐王朝由盛轉衰的曆史真實,以憂國憂民的态度記錄着自己的家國情懷。
事實上,杜甫出身官宦世家,青年時期的杜甫生活在無憂無慮的開元盛世下,“憶昔開元全盛日,小邑猶藏萬家室”。所以說,經曆了興衰變故的杜甫能夠不感傷于個人得失而是着眼于“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憂思,就這一點而言便是人格魅力的展現。
天寶六年(747年),由權相李林甫主持的一場“野無遺賢”的科舉鬧劇使得士子們皆落榜,杜甫便過起了“長安居大不易”的十年困苦客居生活。天寶十四年(755年)歸家省親的杜甫,在家門口便聽到了哭泣聲,原來小兒子餓死了。即使社會的黑暗腐朽與個人仕途生活的不順也打不倒杜甫,反而堅定了對于困苦大衆的關注,人文關懷在這一過程中一點點的溢于言表。
同年又爆發了安史之亂,亂象流離而杜甫仍執意前往報效君國,卻被叛軍俘虜萬幸有郭子儀救世才躲過一劫。此後,杜甫的正直惹怒了肅宗,“三吏三别”正是被貶途中安史戰亂對于百姓流離的所見所聞。
“三吏”即《新安吏》、《石壕吏》、《潼關吏》
“三别”即《新婚别》、《垂老别》、《無家别》
《新安吏》中官兵不顧及百姓意願強征兵丁的行為是杜甫所反對的,但是當時平叛安史之亂便不得不用這種特殊手段,因此杜甫也非迂腐固執之人,反而表示理解卻也勸慰道:“送行勿泣哭,仆射如父兄”。
《石壕吏》中“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在這兒凄苦的老婦與氣勢洶洶的小吏便形成了強烈對比,三位兒子不是正在江場便是陣亡,家中隻有襁褓幼孫與剛翻牆逃離的老翁,不過這山野老婦還是選擇了報效國家“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或許有人認為老婦是為了代夫從軍,但也體現了這裡邊樸質的家國情懷。
《潼關吏》則是描述了被勞役的士卒草草了事,詩人叮囑修築潼關需得謹慎憂患,一旦失守便直逼洛陽、長安。杜甫的家國情懷再一次體現了,囑托道:“請囑防關将,慎勿學哥舒”(在楊國忠催促下,倉促出戰,靈寶一戰兵敗被俘,丢失洛陽)。
《新婚别》即新婚燕爾卻又深明大義的妻子鼓勵丈夫保家衛國,“仰視百鳥飛,大小必雙翔。人事多錯迕,與君永相望”,既有着對于丈夫的依依不舍又懂得家國天下,這種家國情懷方是我華夏屹立不倒的緣由。
《垂老别》中老翁的“子孫陣亡盡,焉用身獨完”,因此決定毅然決然的“投杖出門去,同行為辛酸”,本想着悄悄地離開不忍老伴分離之苦,那成想老伴還是知悉了,哭倒在了路旁,唉這便是時代的無奈。“人生有離合,豈擇衰老端。憶昔少壯日,遲回竟長歎”。
《無家别》中戰場老兵歸家後,眼前卻是一派殘破亂象,“寂寞天寶後,園廬但蒿藜。我裡百馀家,世亂各東西”。家鄉早已面目全非,老兵隻能悲戚之餘自言自語道無人可别、無家可别的凄苦。“人生無家别,何以為蒸黎”,隻有奔赴疆場再一次拼殺以慰父老家國才是當下之能。
“詩聖”杜甫的詩歌真切感人至深,對于底層百姓的凄苦無奈有着崇高的人文關懷,以深沉目光報以同情。杜甫本饑寒之士,保全自身尚有氣無力,然而卻心懷濟世之心。“詩史”既反映安史之亂後由盛轉衰的大唐百姓的悲涼,也是杜甫人格魅力的升華,是“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的崇高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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