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蒙運動為法國大革命的開始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基礎。然而,革命絕不是啟蒙運動的反應。
似乎那個時代的許多哲學家都反思了許多不同的方面,這些方面主要挑戰了法國君主制的傳統制度。我們傾向于從來自英國政治氣候的約翰洛克開始,因為威廉和瑪麗安靜而和平地推翻了專制的詹姆斯二世。盡管洛克本人并沒有專門針對法國王室而寫作,但他對私有财産的力量和個人相對于政府的權利的信念成為新生法國啟蒙運動的重要催化劑。
十八世紀上半葉,孟德斯鸠主導了法國的政治和社會思想。他的書信 persanes(波斯信件)于 1721 年出版,是對君主制制度的尖銳和诙諧的批評,是贊美古代共和國的機會,并譴責君主制的宗教不容忍和經濟不平等。更為人所知的是他的《法律精神》(1748)。除了在這部作品中發現的衆多概括之外,孟德斯鸠還提供了一個重要的洞察力,可以了解共和國的所謂榮耀,以及它源于和傳播的美德。盡管如此,孟德斯鸠還是從英國君主制中汲取了靈感,他對三權分立的重要性進行了大量闡述,以免王室獲得太大影響而訴諸“專制”。
英國是目前世界上自由最大的國家。我對任何共和國都不例外。
許多其他法國哲學家似乎也有類似的心态。伏爾泰對英格蘭及其所謂的自由的贊美不乏(事實上,波斯信件啟發伏爾泰用英語寫信)。英國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自由嗎?即使在導緻法國大革命的幾年裡,仍然存在有意識的宗教分歧。英國天主教徒在社會上有很大的限制。例如,他們不能在大學任職。然而,大多數法國哲學家都同意的是,英國的社會政治心态有助于建立他們的理想社會,這對法國君主制不利。
孟德斯鸠男爵 (1689–1755)
伏爾泰是一個有趣的例子。他從未像孟德斯鸠那樣在一篇冗長的論文中真正闡述過他的社會和政治信仰。他一生中大量的智力活動,體現在他的大量信件、戲劇、短篇小說等中,令人驚訝。他如此出名,如此受歡迎,因為他代表了自由思想的程度。作家伏爾泰,哲學家伏爾泰,活動家伏爾泰,批判者伏爾泰,創新者伏爾泰。他鄙視有組織的宗教和基督教;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攻擊和批評天主教會。或許他很快就暴露了他對人類的悲觀态度,但他也相信道德和人類的成就。他與大多數同時代人緊密結盟,與狄德羅和百科全書主義者合作。 1763 年,他們共同将耶稣會士驅逐出法國。他勤奮、無情,甚至在對待敵人時也很狡猾。
他最著名的作品《老實人》是伏爾泰思維過程的典範。他毫不猶豫地展示了對宗教的信仰,無論是天主教還是新教,如何導緻狂熱和不必要的暴力。這部中篇小說還有許多其他方面是對他的社會的批評,通常以诙諧的段落呈現。所有這些都導緻了法國社會中更有影響力的部分中的異議日益增多。反對君主制。我們将看到伏爾泰的著作在革命期間的影響。
弗朗索瓦-瑪麗·阿魯埃,伏爾泰 (1694–1778)
剩下盧梭。他最著名的作品是《社會契約》(1762 年)。受瑞士背景的啟發,盧梭撰寫了關于共和國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思想,他如何定義“公意”,并解釋了将自己融入社會與保持自由之間的關系。我隻看過這部作品的前半部分,我覺得它的布局非常合乎邏輯。這是否意味着盧梭是另一個哲學家,另一個理性的聲音?不完全的。他首先是一個把情感放在首位的人。他的其他作品 Julie ou la nouvelle Héloïse、Confessions、Rêveries d’un promeneur 紙牌,都是公然的浪漫主義。伏爾泰和百科全書主義者認為他過于多愁善感和激進,不能被視為其中之一。伏爾泰試圖通過不斷批評其作品的合法性來破壞盧梭的聲譽,盡管盧梭本人對他保持着積極的形象。盧梭是他那個時代最受歡迎的作家,貴族和資産階級都廣泛閱讀他的作品。他的小說朱莉在女性中非常受歡迎,以至于他收到了成百上千的女性來信,盧梭評論說:“如果我承諾這樣做,我可能不會成功與她合作。”盡管如此,社會契約仍将是在革命中發揮重要作用的關鍵工作。
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看到有多少知識分子的作品激發了與法國君主制相反的思想。值得注意的是,有大量作者是反啟蒙運動的一部分。然而,我們不能認為這種上升的知識趨勢與當權派截然相反。很少有啟蒙運動作家自稱是君主制的敵人(例如,孟德斯鸠是一位貴族)。伏爾泰憎惡民主思想,他認為國家不應該由群衆統治,群衆太無知,不知道什麼對他們有好處。事實上,在我之前的經驗中,在我看來,如今我們已經完全将啟蒙運動的真正含義和它所代表的含義混為一談。我們稱伏爾泰和其他人是無條件的自由捍衛者,他們擁護我們今天視為神聖的思想,例如言論自由和民主。尤其是伏爾泰,是一個被主流信仰寵壞的曆史人物。我們可以将他稱為自由的代言人,但很少有人真正嘗試真正了解他,或者研究過他時常自相矛盾的行為。一般而言,在研究曆史時,我們首先要牢記曆史事件和趨勢的相對性,并結合周圍發生的事情來衡量它們。
我們應該注意到,啟蒙作家與法國社會更傳統的方面之間的裂痕并不像人們想象的那麼嚴重。許多貴族自由地沉迷于狄德羅、盧梭和伏爾泰的著作,在沙龍中進行辯論和讨論。革命開始時,一些人甚至熱情地舉起了自己的旗幟,例如路易十六自己的堂兄奧爾良公爵,他很快為自己創造了菲利普·埃加利特的名字,基本上贊同他堂兄的處決,并最終找到了自己在那個斷頭台上。路易十五下令禁止狄德羅的百科全書,但保留了個人副本。法國上層階級普遍享受啟蒙運動,包括資産階級。在革命前的十年左右,有許多資産階級成員深受這些著作的啟發。伏爾泰稱贊他們在商業等問題上的創新方法(對于哲學家來說,他為自己收獲了數百萬)。
奧爾良公爵 (1747–1793)
啟蒙運動帶來了重農主義者(18 世紀中後期)的興起,這是一群法國人,他們試圖改革他們認為是過時的法國經濟體系。其中包括孔多塞侯爵、安妮·杜爾戈和弗朗索瓦·奎奈。我不會詳細介紹他們的特定信仰,他們基本上支持自由貿易、政府放松控制以及土地和農業在經濟中的重要性的概念。它們在許多方面反映了亞當·斯密和《國富論》。杜爾哥後來成為路易十六的衆多财政部長之一,法國經濟基本上遭到破壞。政府不會承諾足夠長的時間或動搖太多以将他的想法看到最後(事後看來這不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決定
)。這些上流社會人士與伏爾泰一起支持經濟自由主義。
現在讓我們繼續真正的革命。人們普遍認為,Abbé Sieyès 是革命的重要催化劑.他寫了一本名為什麼是第三等級的小冊子,譴責貴族和上層階級的特權。畢竟,第一和第二等級僅占人口的 3-4%。什麼是第三産業?一切。第三産業有什麼?沒有。第三産業想要什麼?某物。
盧梭在這部作品中的影響是巨大的。對西耶斯來說,第三等級代表着“公意”,他們應該占據法國的大部分決策權。像盧梭一樣,西耶斯寫道,一個國家應該由承認自己在社會中的地位的個人意志組成,并且應該建立一個明确的社會契約。然而,他偏離的地方在于他相信政府中有一個代表機構。在擁有代議制政府的同時擁有對自己的主權,在哲學上調和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盡管如此,西耶斯還是成功了,因為國民議會很快就成立了(1789 年)。
出演盧梭最偉大的演員:馬克西米連·羅伯斯庇爾。我必須承認我真的被他迷住了。一個繁華的知識分子,不動搖的道德家,他的意志力強于他的謹慎。他以直言不諱的态度、對人民的嚴密擁護和對革命原則的嚴守,在革命初期迅速走紅。顯然,他睡覺時枕頭下放着一本盧梭的《社會契約》。羅伯斯庇爾的大部分修辭都來自盧梭。他講美德和公意,争取普選。當然,他最終把這一切都變成了恐怖。他的民粹主義助長了狂熱的火焰,他的道德美德與資産階級的沖突太大了,羅伯斯庇爾無法堅持下去。他也不是最狂熱的革命者。他相信社會秩序,拒絕在法國完全摧毀信仰,這令許多其他革命者感到不滿,其中許多是伏爾泰主義者。
馬克西米連·羅伯斯庇爾 (1758–1794)
伏爾泰是革命背後的精神力量,而盧梭則是政治力量。
啟蒙運動對法國大革命産生了巨大影響。是它造成的嗎?我不這麼認為。法國在革命前面臨許多問題,包括經濟疲軟和社會不平等。知識分子運動提供了一個合适的基礎,可以從中領導和管理一場革命,盡管它很快就變得相當糟糕。法國大革命确實是一場複雜的革命,有許多看似随機且難以理解和情境化的曲折。
我之前曾談到英國以及孟德斯鸠和其他人如何稱贊其制度。事實上,當革命爆發時,許多英國人歡欣鼓舞,其中包括約瑟夫·普裡斯特利 (Joseph Priestley) 和查爾斯·詹姆斯·福克斯 (Charles James Fox)。然而,法國軍隊遭遇的無法控制的革命之火和成功接踵而至,促使英國最終宣戰。法國大革命極大地破壞了歐洲秩序,為近二十年的持續戰争和拿破侖帝國的崛起鋪平了道路。
瓦爾米戰役,1792 年 - 法蘭西共和國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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