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明：多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内部的故事。每天一個小故事，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雇主之間相處的苦樂酸甜。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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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樓宇裡早就亮起了一片燈光，每一盞燈的都意味着一個溫暖的家。

這個時候，或是全家圍坐享用晚餐，或是飯後休閑聊天。

在錢小姐家的客廳裡，白色地闆上都能反射出燈光的影子。

那邊母子三人并排坐在沙發上，君君依偎在媽媽懷裡。保姆麗芳在這邊站着。

調皮的夜風從窗外吹進來，驚擾了衆人。

麗芳去像貓一樣小心的走過去關上了窗戶。

還是錢小姐打破沉默：“你不喜歡董叔叔，那以後你再過來的時候，我不讓他來咱們家就是的。”

無論多麼厲害的父母，都拗不過子女。永遠的軟肋。

君君小聲問：“那你還去他們家嗎？”說完，仰着臉，睜着那水靈靈的眼睛就那麼望着媽媽。

錢小姐沒有回答女兒的話，而是對麗芳說：“阿姨，早點帶她去洗澡吧。”

君君起身，站在媽媽面前問：“我今晚還和你睡嗎？”

錢小姐點了點頭。

垚垚也起身準備回房。

錢小姐說：“你留下來，和媽媽聊會天吧。”

垚垚說：“我想去練習一會英語。”

錢小姐柔聲說：“去吧。”

君君洗澡的時候，麗芳把床單被套鋪上。

洗完澡，君君披着水嗒嗒的頭發出來，難得高興地說：“你今晚要一個人在這裡睡喽。”

對于君君來說，今天是值得高興的。文傑傷勢好轉，晚上還能摟着媽媽睡。

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麗芳和她重新回到浴室，用幹毛巾給也擦着頭發，又給她吹幹。

君君就出了房間站在走廊上說：“媽媽，我洗完澡啦。”

錢小姐說：“走吧。我們回房，今晚媽媽和你一起練英語對話。”

君君說：“好呀，我們每個人扮演一個人物角色好嗎？”

錢小姐說：“好呀寶貝。”

聽着她們的腳步聲經過走廊回了房間，麗芳出去把客廳裡的茶具和果盤收拾了，又去廚房把垃圾袋提下樓去。

還不到九點，一個人在小區裡轉轉吧。

散步的高峰時段已經過去了，隻有少數幾個人在遛狗。

白天的熱氣已經退下去了。空氣溫暖潤澤。

麗芳一個人就着昏黃的燈光在綠蔭下慢慢走着。心裡想着一些自己的事情。

夫妻倆又是好幾天不聯系了，1200元沒有轉，自然更加沒有亮出他的餘額。

人有自尊心其實是好事。因為有自尊心同時也是約束力。

人一旦沒有了自尊心，或沉淪，或沉寂。

很想給他發一個信息，麗芳猶豫了很久，克制住了。

轉而給紅蓮發了一條消息：“找到工作了嗎？”

紅蓮很快就回了信息：“找到了，去我外甥的廠裡。今天剛體檢，明天或後天上班。”

麗芳由衷說道：“你運氣真好。這次來挺順利的呀。”

紅蓮說：“我自己都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麗芳問：“工資怎麼樣？”

紅蓮說：“聽他們說加班多的話，能拿到六七千。這個廠加班還挺多的。”

一瞬間，麗芳很想讓她介紹自己老公進廠。可想想還是算了。紅蓮比自己年輕，而且是女的。老公又大了幾歲，而且還是男的。她也是靠别人介紹才進去。

倆人說好如果能同一天休息，再約上大崔，聚一聚。就算結束了聊天，麗芳也上樓去了。

洗完澡出來晾衣服的時候，見到錢小姐在客廳，正彎着腰今天帶回來的酒朝酒櫃裡放。

見到麗芳，還笑了一下。

麗芳問：“君君睡着啦？”

錢小姐說：“睡着了。”

麗芳去陽台晾完衣服，又想起下午洗的床單被套還在洗衣機裡呢。拿起來疊好進屋。

錢小姐正從展示櫃裡往外拿出一隻酒杯。晶瑩剔透，薄如蟬翼的高腳杯閃爍着逼人的寒光。

錢小姐叫道：“阿姨。”

麗芳停下來。

錢小姐說：“明天新阿姨來了，你就按你們那邊的标準教她吧。省得這倆個孩子比來比去的，我平時也沒有時間管這些。”

麗芳說：“我知道了。”

錢小姐便拿了酒杯和一瓶器，去了沙發那邊。

麗芳把床單拿去房間放好。站在衣櫃前想了一會，鼓起勇氣來到客廳，對錢小姐說：“錢小姐，你看能不能再買一台洗衣機專門給君君用？”

錢小姐正在倒酒，随口說道：“買吧。”

麗芳說：“孩子的衣服應該手洗。可君君越來越大了，以後冬天衣服也多。有些保姆做時間長了有惰性，就有可能和你的全部放洗衣機裡。你看你那内衣外衣全放在裡面。如果再有病菌什麼的，容易傳給孩子。”

錢小姐說：“嗯。買吧。”

麗芳說：“本來我也是保姆，不該多嘴說這些。但應該是應該，實際是實際。因為你很少在家裡。君君畢竟是個孩子。不可能去管着這些。”

錢小姐喝了一口酒，笑了笑問：“你平時，和他們也這樣說話嗎？”

麗芳說：“你想到了就說一下。你願意聽就聽，不想聽就算了。”

錢小姐突然說：“其實垚垚今天把這些話說出來也好。我還挺高興的。小孩子心裡有什麼說出來是好事。就怕他放心裡不說。”

麗芳想到昨天晚上的空背包，說道：“是呀。他在你面前，還帶點撒嬌和任性。”

錢小姐一仰脖子，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說：“你早點休息吧。”

麗芳說：“你也早點休息，少喝點酒。”

錢小姐說：“紅酒助眠的。”

麗芳又看了這個美麗的女人一眼。便回了房間。

麗芳躺在床上，不再聽到客廳的聲音。但知道錢小姐此刻還坐在那裡。

想想錢小姐，白天忙着處理公司事物，晚上要麼應酬，要麼回家除了陪陪孩子，就隻剩下獨自飲酒了。

她今年還不滿四十歲，應該有自己新的生活和婚姻。

李先生家裡經過好幾年的拉鋸戰，最近才開始稍微和諧了。

李先生和李太結婚時，垚垚和君君還小，沒有這麼強的自主意識，現在孩子大了，想法也更多了。

錢小姐這條路，又不知要走多久？

想着這些閑事，麗芳很快就睡着了。

是被客廳裡大聲說話吵醒的。麗芳看了看時間，快淩晨了。

開始擔心是錢小姐喝多了。悄悄打開門，發現她在說話。确切說是在講電話，因為隻能聽到錢小姐一個人的聲音。

“垚垚沒說錯呀。威威本來就一直沒有給我道歉。”

“他叛逆期怎麼剛好叛到我這兒來了呢？我看你們父子倆相處得挺好的嘛。”

聽這話，應該是在和董先生通話，威威是董先生的兒子？

深夜寂靜，錢小姐不大的聲音裡透着氣憤和克制。

“你說什麼？你不和垚垚計較，所以我也别和威威計較？”

“垚垚隻不過說了幾句實話而已，你計較什麼？再說了，我和威威計較過嗎？他一放暑假，我是不是買了各種零食給他送去？是他一直在和我計較，是你根本沒有嚴厲的教育他！你溺愛！”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錢小姐的語氣又稍稍緩和了下來：“我知道你是打電話來安慰我，可在威威的事情上，你就是袒護了。每次一說就是他叛逆期，讓我多理解。”

“算了，就這樣吧。再說下去也是一樣。這個問題說過多少次了？”

“嗯，我馬上就睡。”聽得出來，董先生的敦厚溫和，已經消解了錢小姐的怒氣。

客廳再次陷入沉默。夜真正安靜了下來。

次日一早，麗芳煲了排骨粥，煎雞蛋、又燒了幾根肉腸，又用西蘭花、鹵牛肉、白煮雞蛋、牛油果、胡蘿蔔和聖女果給錢小姐拌了點沙拉。

今天麗芳吃完早餐，什麼也沒幹。等着新來的保姆來了兩個人一起做。麗芳不知道怎麼教人，帶着她全部做一遍是最簡單的辦法。

八點半，垚垚先起來了。穿戴整齊的來到客廳倒了一杯水，坐沙發上喝去了。

得益于李先生平時的教育和以身作則，除了李太偶爾穿着睡衣慵懶的下樓轉一圈，李家大小都很少穿着睡衣在公共區域晃蕩。

做保姆久了，麗芳也聽說過一些很特别的雇主。男的光着上身穿着大褲衩子、女的穿着胸罩内衣、孩子全身光溜溜在客廳穿行的故事，也不是沒聽過。

垚垚的整個身體機能還沒有蘇醒，用有些沙啞的嗓聲說：“阿姨，你和趙伯伯說一下，先不用來了。”

麗芳問：“你打電話讓他來啦？”

垚垚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看着說：“昨晚我爸爸不是說了今天早上讓趙伯來嗎？”

麗芳笑道：“你沒有重新打電話他不會來的。”

垚垚想了想說：“那好吧。”

這孩子，睡一覺又想通了。

上午快九點的時候，錢小姐從房間出來，站在走廊上說：“阿姨，新來的保姆在小區門口，你出去帶一下她。”

麗芳應了一聲，就下樓去了。

新保姆很年輕漂亮。麗芳看她應該三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苗條，皮膚白皙，大眼睛小嘴。穿着一件粉紅修身T恤和一條藍色九分牛仔褲，褲子的下擺還留着須須，很時尚。站在崗亭外的一角，身邊立着一隻行李箱。

保姆之間好像有心靈感應似的。兩個人隔着崗亭，就能知道是對方，幾乎是同時笑了起來。

新保姆的笑很燦爛。

通過各種驗檢，終于進了小區。

新保姆率先開口：“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來接我的哈哈。”

麗芳問：“你怎麼能知道呢？”

新保姆說：“這個時間段如果是業主一般會開車出去，如果是出去買菜的保姆肯定匆匆忙忙的。看你都不像。”

麗芳有點佩服這個小妹妹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新保姆說：“我叫管芬，你呢？”

麗芳說了自己的名字。

管芬邊走四處看看說：“這個小區綠化得好好呀。”

麗芳問：“你做幾年了？”

管芬：“三年了。”

麗芳：“這麼年輕做保姆啦？”

管芬：“能掙錢為什麼不做呀？你不是也這麼年輕嗎？”說着張着小嘴笑得露出牙齒。

管芬的聲音既溫柔又快樂。麗芳聽着心裡還挺舒坦的。

兩人上樓，一開門，錢小姐正帶着兩個孩子吃早餐呢。

麗芳看到君君，哭笑不得。多斯文的小姑娘呀，披頭散發的坐那吃着烤腸，經過一夜睡眠的頭發淩亂打結的。心說錢小姐啊，你好歹給她簡單紮一下也好呀。

聽到門響，君君回頭，露出一張瓷娃娃般的臉。

管芬笑道：“你們在吃早餐呀？”

她的聲音就像一隻快樂的百靈鳥飛進了終年沉寂的原始森林般，帶來一股新的活力。

錢小姐說：“來啦？你們倆吃了嗎？”

管芬說吃過了。麗芳也吃了。

大概錢小姐已經說過家裡的情況了，管芬微笑着說：“你們兩個就是垚垚和君君吧？”

垚垚沒有說話。君君說：“是呀。我和哥哥。”

管芬笑道：“你怎麼頭都不梳就吃飯了？快點吃完了我去給你梳。”

君君不好意思的回轉身繼續吃起了早餐。

錢小姐說：“我着急出門，讓他們倆先陪我吃早餐。家裡的事情王阿姨會告訴你怎麼做。”

管芬說好。

麗芳說：“我先帶你去房間把行李放下吧。”

管芬便提着行李箱，跟着麗芳去了君君房間。

還好，麗芳昨晚沒在這邊住。便對管芬說：“我昨天剛洗過床單被套，咱倆先套上吧。”

兩人收拾好床鋪，又去把衛生間收拾了一下，管芬把洗手台上舊的肥皂洗面奶之類全收起來用一隻幹淨的垃圾袋裝了，塞到了下面櫃子裡。從行李箱裡拿出自己的擺上。

麗芳看着她一雙纖細的手麻利的收拾着。熟練得跟回自己家似的。

聽到走廊上傳來腳步聲，管芬跑到門口說：“快來，阿姨給你梳個漂亮的頭。”

君君進來了。

錢小姐也跟進來說：“我上班去啦。家裡就交給你們倆啦？”

錢小姐出門進門，何曾專門和别人交待過呀？

快樂是可以感染别人的，錢小姐臉上也帶着微笑。

麗芳看着她手如穿花似的三下兩下給君君梳好了漂亮的頭發，又笑道：“這件衣服不好看。誰給你挑的呀？”

君君說：“我媽媽給我拿的。”

管芬打開衣櫃伸出細長的右手食指在一排衣服上劃過，很快拿了一套兩件套的鵝黃色裙子說：“去衛生間穿上這件，然扣自己照鏡子看看。”

君君聽話的去了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上身是寬松的短裝，下面是大大的裙擺。歐式宮廷公主風。

管芬說：“聽你媽媽說你每天都要練鋼琴對嗎？”

君君臉上漾着笑意點頭。

管芬說：“以後我開車陪你去。”

君君問：“不用司機了嗎？”

管芬：“不用了。阿姨陪着你。走吧，我們去客廳。”

君君在前面，兩個保姆跟着去了客廳。

君君練琴，兩個保姆收拾餐桌。

麗芳仔細的告訴了管芬每一塊抹布和毛巾的用途，管芬一邊聽着，一邊用手機拍照。

說是這幾天如果記不住了，就翻手機看看。

麗芳說：“這幾天我在這裡呢，你問我就行了，何必這麼麻煩？”

管芬揚了揚手機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垚垚來到廚房門口問：“阿姨，我們下午去外公外婆家玩一會吧？”

管芬管道：“好勒！我正好過去見見叔叔阿姨。”

麗芳發現她說話的語調始終是上揚的。讓人感覺她發自内心的快樂。這種快樂并不是因哪一件事，而是一種對生活本身的喜悅。

收拾完廚房，麗芳和她一起去挨着收拾錢小姐、垚垚、君君的房間。

麗芳發現今天錢小姐的卧室沒有之前那麼淩亂了。隻不過被子和枕頭依然亂，梳妝台上的化妝品沒有東倒西歪了，用過的棉簽和衛生棉也不再放在台面上，而是扔進了垃圾簍。

再亂的房間，連續收拾幾天後，都會好很多的。

管芬把倒了一半在地闆上的被子拉到床上，嘴裡輕柔地說道：“哎喲，被子都睡掉了。”

洗衣服的時候，管芬把母子三人的内衣褲和襪子都挑了出來，戴上橡膠手套去公用衛生間的水龍頭下分别沖洗着，洗完一個人的就拿出來晾上。嘴裡還輕輕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洗完後，又把母子三人的外衣外褲一股腦放進洗衣機洗了。

麗芳覺得這種洗法也可以。便由着她了。

快十一點的時候，有人打電話送洗衣機來。麗芳去領了人上來。看着工人師傅安裝好後，麗芳說：“以後錢小姐和君君都有專用的洗衣機了。”

管芬仍是笑道：“沒關系。”

君君在屋裡小聲叫：“阿姨。”

管芬高聲道：“哎~阿姨在這兒呢。君君有什麼事呀？”邊說邊快步朝屋裡走去。

君君說：“我們今天中午能早一點吃飯嗎？這樣下午就可以早一點去外婆家了，晚上回我們自己家吃飯，可以嗎？”

管芬說：“太可以啦。我馬上做飯。”

今天基本上是管芬做，麗芳幫忙。

所以午飯吃什麼是管芬決定的，也是她主廚的。

做了銀魚蒸雞蛋、糖醋帶魚、鹵牛肉幹煸藕絲、蒜茸油麥菜和雞湯。

鹵牛肉切成片，蓮藕切成粗絲。先把蓮藕絲用油炸一下撈出來，然後鍋裡放油，下蔥姜蒜和小米辣花椒爆鍋，下入炸好的藕絲和鹵牛肉幹煸，炒出來的蓮藕脆中搭了牛肉味，不愛吃素菜的兩個孩子都很喜歡，最後光盤了。

他們不喜歡今天的糖醋帶魚，垚垚說不喜歡味道甜的魚，君君說有腥味。

麗芳知道他們的口味，所以安慰管芬說：“他們本來也不太愛吃魚。”

管芬笑道：“我下次試試椒鹽的，椒鹽的香。”說着自己夾起一塊帶魚吃了起來。

午飯後，管芬問：“君君，你今天跟着誰午睡？”

君君說：“還是跟着王阿姨吧。”

管芬說：“我才來你們家，你就抛下我一個人呀？”眉頭皺着，臉上卻笑着。

君君便有些為難。

垚垚起身說：“她和你不熟悉。過兩天吧。”說完回了自己房間。

管芬看着垚垚的背影，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來說：“那好吧。我自己去睡了。希望你明天能跟着我睡。”

午睡起來後，幾個人就去了錢老爺子那邊。

今天沒有提前和二老說，垚垚說要給外公外婆一個驚喜。

按了門鈴，仍是向大姐來開門。見了兩個孩子很親熱。照舊跟在他們身後就朝内走。

管芬站在門口說：“大姐，認識一下。我叫管芬，怎麼叫你？”

管芬的聲音清脆高昂。向大姐回過身來說：“我姓向。”

管芬擦着她的身子說：“向大姐。謝謝你來開門。”說完小跑了起來說：“你們倆等等我呀。”

麗芳也緊跟上。

向大姐關上門，無聲無息走在後面。

進了屋，錢老爺子夫婦見到兩個孩子突然來了，一時高興得合不攏嘴，又是讓向大姐切水果拿零食，又問他們倆走路過來熱不熱？

君君小臉泛着紅暈說：“不熱呀，我們挑樹蔭走。”

屋裡開着空調很舒服，錢老太太摟着君君問管芬：“你以前帶過小女孩嗎？”

管芬說：“我以前帶過小男孩，皮實。我看君君挺斯文的，我盡量溫柔點。”

聽着她像竹筒倒豆子似的語速，錢老爺子呵呵笑了起來。

向大姐一個人在屋子裡轉來轉去的忙着。

麗芳和管芬都坐着沒動。

正說着話，李先生打了垚垚的電話。

得知他們正在外公外婆家，李先生在電話裡和錢老爺子夫婦打了招呼，又問候了二老的身體。特别交待錢老爺子注意保重。

錢老太太的态度不冷不熱。錢老爺子熱情的回應着。

最後李先生說：“垚垚，這幾天有空多去陪外公外婆坐一會。”

垚垚說：“我就是說快要回去了，所以今天過來看一下。”

李先生：“好的。那你們聊吧。”說完挂了電話。

才坐了不久，錢小姐給麗芳打電話了，說要回家吃晚飯。

麗芳說正在錢叔叔他們這邊，一會就回去。

錢小姐說：“那你們就在那邊吃吧。我一會回那邊。”

其實上午君君說不在這邊吃飯，麗芳很高興。因為不想看向大姐的臉色。

可身為保姆，總不能一直像客人一樣坐在客廳裡吧？

所以到做飯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去了廚房幫忙。

管芬依然嘻嘻哈哈的，管大姐今天的臉色尤其的難看，自己忙自己的。一句話也不說。

管芬問她哪彩椒該切成什麼形狀？向大姐睜大眼睛問：“你以前沒有做過嗎？”

管芬說：“我做過呀。可今天是你做，我們隻是打下手。”

向大姐說：“你以前怎麼切就怎麼切。”

管芬便按自己的切了成了長條形。向大姐邊用手扒拉着邊說：“你以前就是切成這樣？這我怎麼用？”

管芬說：“我拌沙拉都是這樣切的呀。不是問過你嗎？”

向大姐說：“我又不拌沙拉！”

管芬便笑道：“我下次知道了。”說完對麗芳說：“姐，我們出去看外面有沒有什麼活要幹的？”

麗芳随着她出來，管芬輕輕把廚房門拉上了。笑着對錢老爺子夫婦說：“向大姐好能幹呀。一個人做這麼多菜，都不用我們幫忙的。”

錢老太太淡淡道：“畢竟做這麼多年了。熟練了。”

管芬接着說：“對呀，一個人做順手了，真的不喜歡别人幫倒忙。連廚房裡多進去一個人都覺得煩躁。”

錢老爺子說：“你們休息一會，讓她慢慢做就行了。時間還早。”

兩人坐了一會，見兩個孩子和錢家二老在聊天。管芬便去了院子裡，找了個蔭涼的地方拔草。這草拔的可真叫仔細，順着院牆的縫隙一棵一棵拔。

和麗芳倆人在院子裡，邊拔邊說話。交流一些做飯的心得。

拔累了就站起身，去院子外走動走動。别墅區每一家的院子都自成風景。有些是小菜院子，有些種滿了花草樹木，還有些人家建成了煙雨江南的小橋流水。别具一格，很有看頭。

麗芳和管芬看了一會，又回錢家洗了手，坐在沙發上。

管芬開始和錢老爺子夫婦聊起天來了。主動問起了錢老爺子父親當年的一些事情。

錢老爺子便開始講起了錢家的發展史。錢老爺子的表達能力很好，講得聲情并茂，很快，兩個孩子就聽得入迷了。

有人按門鈴，麗芳跑去開了。是錢小姐一個人回來了。還提着一些水果。麗芳忙接了過來，告訴她孩子們正在聽外公講家史呢。

回到家的錢小姐，在父母面前仍有小女兒态，坐在錢老太太身邊，崇拜地聽父親說話。

向大姐說：“飯做好了，現在端上桌嗎？”

錢小姐說：“端啊。我都快餓S了。”

管芬坐着沒動。麗芳也不動。

錢小姐說：“你們去幫忙端一下。”

管芬和麗芳馬上起身去了廚房，默不作聲的端起了菜。沒有人管向大姐什麼臉色。

今天飯桌上的氣氛非常放松。錢小姐向錢老爺子彙報着公司最近的一些情況。

聽起來運轉良好。

垚垚不時的和外婆說幾句話。

管芬坐在君君身邊，給君君挑魚刺和骨頭。

煎的白鲳魚，隻有一條大主刺是硬的，其他小刺都是軟的，不過管芬仍細心的挑着。

君君說：“阿姨你吃飯吧，我以前都是自己挑的。”

管芬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我來了就是我給你挑。”

一直默默吃飯的向大姐突然開口了，說：“孩子也不能太嬌慣。秋豔培養君君的動手能力挺好的。”

錢小姐本來正在和錢老爺子讨論問題，聽了這句話，正色對向大姐說：“這些事情不需要培養，到了年紀隻要是個人都會。現在找人照顧她，就是幫她解決生活上的小事。讓孩子把更多精力放在學習上。”

向大姐讪讪地看看錢老爺子，又看看錢老太太道：“是的是的。還是曉梅說的對。”

錢老太太和垚垚說話，沒理她。

君君看了向大姐一會，終于開口問道：“向奶奶，秋豔阿姨給你打電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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