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哥,這…這不太好吧?您是知道的,表弟我向來崇拜您,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雖然我們現在很窮,宗門人也不多,一件像樣的法器都沒有,也沒有靈丹妙藥,我堅信未來一定會有,六界也會是我們的。你…你無理要求,恕我拒絕。”
劉彥法一副絕不妥協的語氣,好像孫墨要他做的事超出他的底線。
“少…少貧嘴!”三魂被封,孫墨能心識傳音,不過很艱難,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讓他變得很虛弱。
“盡量拖延,我需要時間恢複,自己發揮。”
劉彥法一聽,不慌了。
他露出憨憨的笑容,随後對着白衣神秘人直接給跪了下去,聲淚俱下,道:“前輩明鑒,前輩明查,這狗賊孫墨仗着自己是一派掌門,經常欺壓下屬,克扣靈石元晶。晚輩跟随他三年,任勞任怨,身先士卒,鞍前馬後,不過才下品寶器一口鍋。為此還昧着良心,受良心譴責替…替他坑蒙拐騙……”
白衣神秘人聽不下去,打斷劉彥法的話,冷冷道:“機會給你,莫要自誤。”
劉彥法瞬間卡頓,最後埋首貼地,義憤填膺,道:“晚輩決定棄暗投明,永遠追随前輩,為前輩烹饪世間最頂級美味。好讓前輩腳踏香氣祥雲,位證真仙,長生逍遙,青春永駐。”
白衣神秘人一直冰冷淡漠,聽到青春永駐四字,瞳孔微微收縮,一顆靜如止水的心泛起漣漪。
孫墨心中微動,暗自猜測道:“功參造化,超凡入聖,居然還在意容顔。莫非這白衣神秘人是女子不成?”
“表弟,白衣人對青春永駐産生了情緒波動,可以一試。”孫墨心識傳音道。
劉彥法倏然站了起來,在白衣人驚疑的目光中,一腳狠狠踩在孫墨肚子上。
孫墨吃痛,龇牙咧嘴,若非不能言,估計要喊出殺豬般的慘叫。
不按套路出牌,孫墨嚴重懷疑劉彥法看自己不滿,圖謀不軌已久。
劉彥法心識傳音道:“墨哥演戲要做足,表弟縱然不忍傷你,也隻能犯上作亂,打破原則。”
孫墨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誰叫這苦肉計是自己出的。”
劉彥法踩了孫墨一腳還不過瘾,居然又狠狠踩了其一腳,憤憤道:“孫墨這狗賊為了徹底掌控我,一直讓我學習烹饪,為了生計,還喪心病狂讓我研究烹饪青春常駐的食材換取靈石。”
“換取靈石也就算了,關鍵名字還取那麼俗,稱什麼正氣養顔粥,正氣養顔露……”
劉彥法似乎進入了狀态,越踢越氣,越氣越踢,最後察覺到白衣人眼露兇光。
“請前輩飲靈釀。”白衣人目露兇光的一刹那,劉彥法身形一晃,重重跪在白衣人面前 ,膝蓋沒入泥土。
他低頭高舉雙手,手中捧着一個玉瓶,玉瓶塞子已撥開。
淡淡的清香随風從瓶口飄出,清涼又充滿沁人心脾的芳香,水木靈氣變得異常活躍。
深吸一口氣,全身毛孔展開,宛如置身水木靈氣的汪洋大海中。
躺在地上的孫墨毛孔擴展,貪婪吸收水木靈氣,血液凝固,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結疤。
心識力也在慢慢恢複。
劉彥法踢他下手很重是真的,暗中替他恢複心識力也是真的。
白衣人神色有着片刻恍惚,劉彥法匍匐在地,從其身上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墨哥,白衣人居然是女子!”劉彥法将自己的猜測,心識傳音給了孫墨。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香氣,是冬季傲寒的淡淡梅花香清冷幽香,又似生長在冰山崖壁上的冰魂雪蓮花,遺世而獨立。還有…還有一絲絲妖…妖氣……”
劉彥法覺醒天魂,地魂,善烹饪,對于各種香味感知力有着其他修士沒有的優勢和天賦。
“我生出一個大膽猜測,突破盧龍府防禦,被盧龍府懸賞通緝的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身邊的這位白衣人。”
“你說她是不是來自那個地方?”劉彥法心識傳音問道。
孫墨靜靜聽着劉彥法分析,沒有回答,一邊恢複傷勢,一邊理清思路。
盧龍府坐鎮雲州邊陲,建陣紋塔鎮壓大荒秘境阻妖族入侵,築長城以防東海殘存邪魔來犯。
東海魚龍混雜,有修仙者,有堕魔者,有魔族餘孽,有獸族也有仙靈獸。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季木孫氏為兵聖後裔,“兵聖天策”為傳世經典,無窮妙用,孫墨略知皮毛。
欲毀一座城,先亂其人心。
白衣人的出現,孫墨嗅到危險的味道。
彼此遭遇或許是偶然,但其來此,搶奪果實,痛下殺手,所謀必然甚大。但月清疏逃走,白衣人表現未免太過太淡定了。
淡定是因為自信,自信月清疏逃不出手掌心,還是另有目的,月清疏的逃走正中下懷。
他想起了潛藏暗中的黃皮道士。
危機感油然而生。
無論是哪一種,覺醒天魂之後,坐以待斃不是孫墨的性格。
啊!
忽而一道熟悉的慘叫聲,在耳畔響起。
慘叫聲越來越遠,片刻之後,傳來重物墜地的巨響。
同時孫墨感覺臉上一陣冰涼,正氣養顔露非常巧合的全落在其臉上。光潔白皙的臉散發着瑩瑩白光,如嬰兒般水嫩。
随後隻聽白衣神秘人冷冷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不能證明你的價值,此劍将取你項上人頭。”
一道風刃從孫墨上方呼嘯掠過,凝成一把冰劍,懸在墜落地上的劉彥法頭頂。
靈氣凝成的冰劍,冰冷鋒利。
劉彥法猛然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來,道:“前輩……”
嘩!
冰劍光芒一閃,劃過劉彥法脖子,留下一道淺淺血痕,一縷血液流了出來。
刺骨的寒意從傷口滲入全身,劉彥法被凍得打哆嗦。他終于意識到了白衣人快失去耐心,下一句話不能讓對方滿意,很有可能屍首分家。
劉彥法深吸一口氣,暗中心識傳音孫墨,讓他想辦法。
孫墨心識傳音道:“白衣人修為超凡入聖,靈識遲遲不能蛻變聖識,怕是有心結未解。人魂情欲道心識修煉之法可傳授。”
劉彥法道:“我或許可助你破鏡,修煉出聖魂,聖識。”
話音剛落,懸在脖子上的冰劍潰散化成一隻霧态的手,掐住劉彥法脖子。
一陣物換星移,劉彥法瞬間出現白衣神秘人眼前,霧态之手掐住他的脖頸,将他提在半空。
劉彥法的臉變成豬肝色,雙腳虛空亂蹬,雙手抓住霧态之手。天魂心識力,地魂心識力爆發,左手浮現太陽精氣,右手出現地火幽炎,焚燒霧态手臂。
霧态手臂是白衣神秘人靈識操縱,此刻在劉彥法心識力禦使的太陽精氣和地火幽炎焚燒之下,居然發出陣陣青煙,逐漸變得稀薄。
白衣神秘人輕咦一聲,揮手撤下霧态手臂,劉彥法松了一口氣,墜落地上。
呼呼……
劉彥法貪婪呼吸空氣,揉了揉疼痛的脖子。白衣神秘人變得很有耐心,好整以暇看着,随後目光望着遠方。
露出了笑意,淡淡道:“好戲終于開始了。”
白衣神秘人凝望的方向,赫然是月清疏逃離的路線。
随後其俯瞰孫墨,揮手解開孫墨的封印,讓孫墨可以開口說話。
白衣神秘人道:“你已失去價值,說出你不死的理由。”
孫墨動了動嘴,很鎮定道:“你見過真仙境的實力嗎?”
白衣神秘人沉默不語,然而庚金之力變得異常活躍。
孫墨肯定道:“你不會殺我,至少現在我不會死在你手裡。”
劉彥法腹诽:“這個時候還硬氣,簡直是老牛停止耕地,找抽。”
同時内心一陣感動,墨哥站起來替他抗下來自白衣人的壓力。
果然下一刻白衣神秘人靈識一動,庚金之力化成一柄柄細小的鋒利小劍,刺入孫墨全身各處。
一絲絲血液流出,血腥味又濃郁了起來。
千劍刺身,孫墨非但沒露出痛苦神色,反而哈哈大笑,道:“你認為我失去價值的原因想來是确定月清疏必死,而我堅信自己不會死的依據是因為我看到了她的未來。”
白衣神秘人仿佛聽到很好笑的事情,道:“你能窺見未來?”
孫墨很認真道:“我可以回答你很多問題,還能助你快速破鏡。前提是你得先替我止血,這樣我應該不會因虛弱而神志不清,胡言亂語。清醒的我,對你用處更大。”
白衣神秘人想了想,示意劉彥法給孫墨止血。
劉彥法委屈想哭,彼此區别對待太明顯了。憑什麼自己被當作球踢,還要受死亡威脅,孫墨隻是遭蹂躏,受皮肉之苦。
“孫墨你大爺,都成階下之囚還要老子伺候。”
劉彥法很氣憤,從儲物袋取出瓷瓶,倒出一些粉末。像烤肉撒佐料一樣,撒在孫墨身上。
最後劉彥法一掌印在孫墨腹部,調動天地靈氣覆蓋孫墨全身。片刻之後,孫墨傷口愈合,血已止住。
“自己咬着吃。”劉彥法冷冷說了一句,取出一塊肉骨頭,非常粗魯塞進孫墨嘴裡。
看着孫墨,一臉嫌棄的表情。
劉彥法繼而露出谄媚笑容,雙手捧着瓷瓶,又跪在白衣人身前,恭敬道:“前輩功參造化,白衣缥缈,仙音宛如天地大道之聲,一言一語皆能增強晚輩悟性,受益匪淺。仙界仙人,神界神人哪及您風采之萬一。唯有萬花萬果仙靈露能配得上您的氣質。”
白衣神秘人淡淡道:“本座若不收,你必然心生忐忑。”
劉彥法連忙道:“前輩若肯勉強收下,是晚輩無上榮幸,勝似舉霞飛升。心生忐忑,實乃晚輩修為淺薄,恐驚天上人。”
孫墨不屑道:“油腔滑調,治标不治本。”
劉彥法頓時炸毛,起身怒指孫墨,許是氣得不輕,說話都打結:“你…你,有本事你拿出駐顔洗髓靈液。”
白衣神秘人也看着孫墨,依然是燦銀霧氣籠罩面貌,看不清容顔。也不知是站在地上還是懸浮半空,神神秘秘。
卻散發一股無形壓迫感,壓得孫墨和劉彥法心神不甯。
孫墨進入物我兩忘之境,身在地上,意識遁入另一時空,令白衣人高看一眼。
隻聽他悠悠道:“破境虛神,渡過天劫,修成散仙或更上一層樓位證真仙。”
“切!”劉彥法不屑,道:“破境虛神,渡過天劫,還位證真仙。二十七歲初入洞玄,就敢大言不慚,滿嘴胡話。”
孫墨道:“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兩儀是生與死,陰與陽,得與失……”
“得是失的開始,失是得的真谛。昔年蜀山劍聖殷若拙大河中悟道,明白了擁有和放下,因愛入道,上善若水。聽聞其一劍破除三十六道天罡神雷,位證真仙。”
白衣神秘人聽聞,眸中光芒一閃而逝,瞞不過孫墨的玄心識感知。
心中暗道:“果然是為情所困,靈識遲遲不能蛻變聖識。”
白衣神秘人仰望遠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許久才道:“智者不入愛河,下一句答案是什麼?”
孫墨心神一震,望着白衣神秘人,眼中猛然爆發出來奪目的光彩。劉彥法也呆住了,感覺不可思議。随後看着孫墨,暗中傳音道:“墨哥,穩住。”
但,顯然是遲了。
孫墨眼中刹那間迸射出來的目光,如晌午烈陽一般明亮,炙熱。
白衣神秘人察覺到了,正要轉身。幾乎同時,遠方風雲湧動。
滾滾天地靈氣八方彙聚,掀起陣陣靈氣潮汐,水木兩種靈氣尤其濃郁,藍天白雲被分割成青碧兩色。
孫墨站了起來,望着天空的太極陰陽圖,黑色瞳孔已被青碧兩色占據,暗道:“虛神境?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凡人向神祈禱平安,長壽,若神掀起戰亂,開辟亂世,人又該當如何?”
白衣神秘人擡眼,望向遠方,不知在思考什麼。其白袍飄飄,氣質卓然獨立。
然而在這驚世異象面前 ,弱小如凡人面對着汪洋大海。
那是一種淩駕衆生萬物的力量波動,超越了凡俗,擁有道的威力,仿佛沉睡萬古歲月的神明蘇醒,或是從九天之上降臨蒼茫大地。
随後一道劍氣直沖雲霄,分割蒼穹的水木靈氣合二為一,半空凝成一柄神劍。
一劍斬下,遠遠望去,仿若支撐天宇的支柱傾倒。
這是斬天拔地的一劍,是分割蒼穹的一劍,是斬斷衆生命數的大道之劍。
惶惶劍威,浩浩蕩蕩。哪怕相隔數裡,劉彥法感覺末日來臨,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失了神。
“感應到了嗎?”孫墨看了白衣神秘人一眼,淡淡道:“治愈傷勢,能增進修為的水木靈氣,轉化成撕裂蒼穹的一劍。”
“藏于果實,散發着神界神族氣息,雲州越來越有趣!”白衣神秘人側目,氣息内斂,繼而問道:“你似乎見過她,在哪裡?”
孫墨玄心識外放,感應不到白衣神秘人内心的波動,分不清她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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