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生日禮物

◎徐君豪

今年生日前幾天，兩個女兒就嚷着說要送我一件大大的禮物。上小學的大女兒說出這件事的時候，還沒上幼兒園的小女兒連忙跟着點頭附和。看上去她們倆是商量了許久。

“是什麼禮物呢？”我有些好奇。

沒想到她們異口同聲地說：“不告訴你！”

人總是這樣，越是搞這麼神秘，就越想知道。于是腦子裡像放電影似的過了過這些年女兒送的“禮物”：一張自己做的生日賀卡？還是一幅自己畫的畫？對了，最近剛學習了一段時間的泥塑，難不成已經學有所成，可以捏一副像模像樣的作品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很有意義。”大女兒說這句話的時候，笑得很狡黠。

生日這天，下班一進家門，兩個女兒就笑嘻嘻地湊了上來：“爸爸，今天您過生日，我們幫着給您手機消毒。”

自從疫情以來，家裡定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從外面回來後，除了按照嚴格程序洗手洗臉外，還要用酒精棉片反複擦拭手機，孩子們把這稱為“消毒”。

我從包裡掏出手機遞給她們。姐妹倆接過手機，就跑進了卧室，“砰”的把門一關，“消毒”去了。我心裡一樂：原來這就是你們給爸爸準備的生日禮物啊，到時候講起來無非就是生日這天幫爸爸幹了點活呗。不過，想想也很滿足，盡管給手機“消毒”這事不大，活也不複雜，但畢竟是女兒們主動去動手做的，在承擔家務勞動方面，也算是一點點進步吧，畢竟最近學校裡也在要求做家務勞動嘛。

一會功夫，姐妹倆從卧室裡出來了：“爸爸，手機給您消毒好了，生日快樂喲。”果然如我所料。“畢竟還是孩子啊。”我心裡想。

有了兩個女兒的祝福，生日過得當然很愉快。晚睡前，大女兒趴在枕邊問我：“爸爸，看到我送您的生日禮物了嗎？”

“生日禮物？”我心裡一喜，“不就是幫爸爸給手機消毒了嗎？難道還有别的禮物？”

“當然了！提醒一下啊，就在您手機裡，找到了明天告訴我喲。”大女兒頑皮地說，小女兒也跟着重複了一遍。

手機裡會有什麼禮物？給我留言了？或是給我拍了段祝福視頻？我翻遍了手機，什麼也沒找到。兩個女兒睡熟後，我依然習慣性地拿起手機刷刷短視頻，不得不承認，這是消磨時光的好玩意。咦？手機裡的短視頻APP怎麼不見了？突然想起兩個女兒告訴我生日禮物時的那種神情和那種語氣，我啞然失笑：原來送給我的禮物，是删除了我手機裡的短視頻APP！

孩子們對我經常刷短視頻這件事早就有很大的意見，以前仗着老婆在後面撐腰，也義正言辭地“指責”我多次。剛想在心裡說她們幼稚，卻突然湧現些許酸楚和感動。是啊，多少可以陪伴孩子們的美好時光，都在指尖滑動中飛逝；多少夜深人靜的時間，都在屏幕的閃爍中愈發的清醒。這樣看來，女兒的生日禮物是多麼的珍貴，多麼的用心。那是一種陪伴的期許，更是一種健康的關懷，盡管沒有任何語言，卻直抵我内心最深處。

轉頭看着安靜入睡的兩個女兒，我默默地放下了手機，吻了吻她們的額頭。這一夜，我睡得很香。

（編輯：高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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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徐君豪，煙台市散文學會理事，多篇文章刊發報刊。

壹點号煙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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