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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外面的雨下了整整一夜,狂風拍打着窗戶,潲了雨進來。
許思起身去關了窗子,平白染了幾分涼意。
看着桌子上用金邊鑲嵌燙手的紅色喜帖,她眨眨眼,松了手,喜帖輕飄飄的落地。
腦海裡,響起他的聲音:“對不起,許思,我已經有了未婚妻。”
她閉了閉眼,附身,重新撿起了喜帖。
兩個喜慶福娃的最下方,方方正正的寫着陸眠、莞城四個大字。
依舊熟悉的字迹,他的心情想必很好。
因為,他曾對她說過:“字由心生。”
窗外一陣落葉聲,許思開了床前燈,抱出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打開一個頁面,看着上面的沙城支教申請表,指尖黏在Enter鍵上,遲遲沒有動。
手機鈴聲響起,許思穩了穩心神,接通了電話:“喂?”
“思思,你會來嗎?”電話那頭,陸眠聲音暗啞,并沒有她想象中應該有的那種喜悅。
“這幾年,你不過就是仗着我自作多情的喜歡你,無法拒絕關于你的任何事情……”
挂掉電話,不知不覺間,淚水濕了臉頰。
許思仿佛聽到他低聲說了一句:“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她當然記得。以至于在聽到他說的話時,整個神經抽痛着,蔓延到了肋骨。
“以後就算你娶了别人,也要我當你的伴娘,和你一起走過婚禮的殿堂,可好?”
當時的玩笑,沒想到現在一語成谶。
2
南大的林蔭大道上,程栗果樂此不疲地追着許思奔跑:“喂,許思,做人不能這樣不講誠信的啊。”
“果果,我這純粹是為了幫你得到真愛呀,你難道不該請我吃一碗麻辣燙報答我?”
許思腳下生風,害怕落入身後人的“魔爪”中。
可身後的人,也不甘落後。
程栗果是許思的室友,兩人性格相仿,于是在剛剛入學便成了死黨。
不久前,許思聽說了程栗果一直暗戀着認識多年的同校學霸,一直和他維持着鋼鐵般的兄弟情誼,便成人之美和另一個室友做起了紅娘,為此,她誇下海口:“果果,隻要你成功追到學霸,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程栗果狐疑,笑了笑:“什麼都成?”
“當然,那個……好閨蜜不打诳語。”
雖說兩人之間經曆了一番挫折,可到底還是終成眷屬在一起了。
更檸檬酸的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堪比狗血小言情。
反觀許思,吃了不少狗糧不說,還白瞎了自己一個承諾。
午後的陽光有些毒辣,刺眼的日光穿過茂盛的枝葉,打在她的手背上,連帶着臉頰也紅了幾分。
跑的累了,許思終于停住腳步,伸出手臂,擋在了張牙舞爪的程栗果面前。
“好了,好了,果果,我投降,說吧,到底要我做什麼事情?”
怕她想出什麼損招,許思先一步開口:“我可不幹偷雞摸狗,違反法律規定的事情!”
程栗果眯眯眼睛,伸長了脖子看着校園裡來來往往的路人。
突然,她狡黠一笑。
視線停留在遠方走來的一個身影上。
“那個帥哥的身形看上去不錯,你去和他約會一天。”
“我連戀愛都沒談過,要我去和陌生人約會?知道我給自己起的外号是什麼?”
許思清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憑本事單身。”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理應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你……行啊你。”
許思被她噎的沒話說,末了,認命的服軟。
反正隻是假約會,也不算她自己打臉。
于是,她沖程栗果拍拍自己的胸口,朝那個人走去。
走到近處,許思才看清那人的臉。
一張臉棱角分明,整齊的碎發被風吹動,眸裡透着冷冽。
嗯……他好像完全長在了自己的審美點上。
此刻,他薄唇緊緊抿着,看她擋住了路,視線緩緩移到她臉上。
“這位同學,你有事嗎?”陸眠看着眼前的女孩,最終忍不住先開口。
她被他看着,突然漲紅了臉,雙手背在身後,一張臉清秀可愛,葡萄似的大眼水汪汪的。
如果,他沒猜錯,她一定是南大的學生。
“這位同學,你今天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許思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如果他能夠笑起來,那就更好看了。
“你說什麼?”陸眠好笑的看向她。
“就一天而已,雖然我們并不認識。不過,就麻煩你一下了,因為我和我的朋友打賭失敗,我并不是有意要麻煩你的……你千萬不要以為我是在搭讪。”
當然了,他要真把她當成搭讪拒絕了她,倒是省事。
對方不同意,那就不算她許思失信了吧。
“好。”他點頭答應,眉間柔和了幾分。
許思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輕松的答應自己,于是傻傻的站在原地發愣。
“走不走?”他微低頭,盯着她看。
“哦,好的,謝謝你助人為樂。”許思紅了臉,向前走去。
3
那天,是許思記憶中最開心的一天。
雖然,第一次坐海盜船的她吓到淚流滿面。
海盜船晃到最高點,她失聲尖叫,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身旁男人的手。
陸眠回頭看她,她正處在驚吓的狀态,完全是女孩無意識的動作。
他的心裡好似有貓用爪子撓了他兩下。
下了海盜船,許思雙腿發軟,眼看着就要向地上滑去,陸眠眼疾手快,大手一扯,将人帶進了自己的懷中。
心跳,徹底亂了。
她傻傻的睜大了眼睛,瞅他。
本以為和陸眠之間的故事隻是大學生活中一段小插曲,雖有遺憾,可她也隻是在那天分開的時候微笑和陸眠道謝。
之後再見到陸眠,是在學校的漢語言文學鑒賞選修課。
明明平時可以容納三百多人的大教室,第一天上課卻隻有很少的幾個空位。
程栗果拉着她坐下,小聲八卦:“據說這節課的老師顔值很高,而且單身。”
他好聽的聲音響起,開始點名。
許思卻分明察覺到自己的心情開始晴轉多雲。
“許思。”他低着頭,看着桌子上的點名單。
“到!”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站起,聲音洪亮。
他擡起頭,隻是掃了她一眼,繼續點名。
許思坐在座位上,低垂着頭,悶悶不樂。
打臉來的太快。她不僅對他一見鐘情,甚至因為兩人之間的差距而耿耿于懷。
莫名的壓抑,整整兩節課,許思都在恍惚中度過。
看他的表情,很明顯,他早就不記得她了。或許她這個人,根本沒有在他的記憶裡存在過。
自選修課上重遇陸眠之後,許思每天都心不在焉,守着隻有一個人知道的禁忌。
還是程栗果最先發現了她的異常。
“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都已經半個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喜歡上陸眠了。”許思的頭越垂越低,緊緊咬住嘴唇。
“Areyousure??”
說不吃驚,是假的。
她還記得遇見陸眠之前,許思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沉迷單身,無法自拔。
“果果,我也不知道該這麼處理這種事情。”
程栗果倒是看的很透徹,她大大咧咧地攬過她的肩膀,試圖安撫:“其實,這沒有什麼的,不過就是你喜歡的人……恰巧比你多吃了幾年大白米飯而已。”
許思被她這幽默的比喻逗笑,程栗果遞過她一杯平時最喜歡的奶茶:“好了,如果真的喜歡,不如去告白呀。”
許思咬着吸管點點頭。
程栗果說的沒有錯。男未婚,女未嫁,都是單身,自由戀愛,又不犯法。
隻是,陸眠呢?他會不會喜歡她呢?
再次上選修課的時候,許思很早來到了教室。
陸眠人還沒來,她貓着腰去了講台,幫他倒了熱水,又擦了黑闆。
忙東忙西,根本停不下來。
這種心神不甯一直持續到陸眠出現在教室。
她鼓足勇氣坐在了第一排中間的位置。
陸眠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他将袖子挽到肘部,開始放PPT。
整整兩節課的時間,她隻是一直看着他發呆,課本上的知識,一個字也沒蹦進腦子裡。
兩節課的時間一瞬即過,外面下起了雨,許思把自己的雨傘借給了程栗果和另一個室友,自己則留在教室外等陸眠。
想了很多種告白的方法,最後,全都胎死腹中。
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看到許思,他笑:“找我有什麼事嗎?”
許思深呼吸,快速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的腳步聲,一輕一重。
“你有喜歡的人嗎?”
她聲音很小,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陸眠深邃的目光探過來:“問這個做什麼?”
許思尴尬地笑笑,手裡的情書最後還是沒送出去。
出了教學樓,許思仰起臉,風越過她發絲,沾了雨的杏花飄落在她鼻尖,她的眼睛很亮:“我喜歡上你了。”
“你又和别人打賭了?”
其實,陸眠從第一次在課堂上看到她,便認出了她。
他沒猜錯,她真的是南大的學生。
“我沒有和别人打賭,我就是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她擡頭,悄悄去看他的神情。
“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你最好斷了這個念想。”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就像此時的雨。
許思轉過身,沖進了雨裡。
陸眠想要忽略這個女孩帶給自己的觸動,可是說話能夠言不由衷,感官卻騙不了自己。
明明知道沒有結局的愛情,他不會去踏足。
4
陸眠以為,至此許思會消失在他的世界。
可是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堵在了他平時最愛吃的那家螺蛳粉前等他。
“這麼早就吃螺蛳粉,你口味這麼重啊。”
“沒事,我會為了你嘗試一下的。”
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許思笑着沖老闆點餐,還特意多加了兩倍的酸筍。
“老闆,多少錢呀,我要和他一樣的口味。”
正在摸錢包的手被他抓住,陸眠擡手,将卡貼在機器上:“老闆,一起結賬。”
兩個人坐在餐廳裡一起吃了螺蛳粉,許思的話不多,吃飯時一直安安靜靜的。
這樣性格的女孩,陸眠倒是真沒想到她會喜歡上自己。
自螺蛳粉事件後,許思一直找機會制造和陸眠在校園裡的“巧遇”。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每天上課在學生人群裡尋找許思的存在,成為了陸眠的一種習慣。
他無奈的笑笑,一邊想着自己内心的變化,一邊又在暗自期待着,不知道許思到底會這樣喜歡他喜歡多久……
後來,陸眠聽大二的一個學生助理說,許思從他那裡要來了他上課的課表,每次她沒有課,便會去他的教室蹭課。
他們的關系悄無聲息的,親近了很多,可是又好像和剛認識時,沒有任何變化。
許思永遠不會忘記那天,陸眠特意等他下課,她還未來得及歡喜,就聽到陸眠對她低聲說道:“你馬上就要畢業了,許思,你别這樣繼續等我了,我有未婚妻了。”
時間,一片靜默。
許思不懂。
明明陸眠每次看她的時候,眼裡總是深藏着溫柔和寵溺。陸眠心情好的時候,還會教她寫毛筆字。
他告訴她,字由心生,在投簡曆的時候,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寫的好看一些。
後來,許思還曾拉着他去陪她看電影,他手裡捧着爆米花,兩個人就好像程栗果和她的學霸男友一樣。
那時,她還和陸眠開玩笑:“以後就算你娶了别人,也要我當你的伴娘,和你一起走過婚禮的殿堂,可好?”
過往種種,終究抵不過他輕飄飄的一句拒絕。
“你說什麼?”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許思曾歪着頭感慨:“中國文化果然博大精深,你看,我們很适合在一起。待不思量,不許孤眠不斷腸。”
如今想來,這幾年,不過是她許思自己一個人愁斷腸。
5
許思還是食言了,她沒有參加陸眠的婚禮。
在他結婚的當天,收拾行李去了沙城支教。
結婚的當天,新娘留下一封信逃婚了。
賓客散盡,陸眠打開信封。
信的最後,莞城這樣寫着:“陸眠,我和你不一樣,我還是不想背叛本心,我要去尋找我的幸福了,也希望你能重新找回那個勇敢愛你的女孩。”
在許思快要畢業的那年,她的母親曾經來過學校找過陸眠。
許思的母親是一個看上去就勤勤懇懇的農村婦女,不太白皙的皮膚,可是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迹太過無情。
隻一眼,陸眠印象深刻。
她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許思喜歡陸眠的事情,雙手緊緊拽住他的衣袖:“我沒讀過多少書,但我知道,你們的愛情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我求求你,别耽誤她,也别耽誤你自己。”
陸眠擰了擰眉。
他可以為她跨過兩人之間的界限,可唯獨無法拒絕這樣一個母親。
陸眠移開目光,沉重的點點頭。
其實,陸眠早就知道她和他不會有結局,可人的感情是永遠是這世間最難猜測的命題……
那天在電影院裡,當許思開玩笑對他說:“以後就算你娶了别人,也要我當你的伴娘,和你一起走過婚禮的殿堂,可好?”
陸眠很想握着她的手說一句:“有你就夠了,我不需要别人做我的新娘。”
他終是膽怯了,最後隻是沉默着敲了敲她的腦袋。
莞城說的沒錯,她比他勇敢。
可是,他比她年長太多,所以,他不敢,也不舍得讓她因為和自己在一起而耽誤了未來。
想起她說的話,他自嘲的笑了笑。
6
身後傳來一道女聲,陸眠轉身。
“您可能不認識我,我來就是想問您一句,一個女孩子可以毫無保留的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都給了您,您為什麼就不能為了她,也勇敢一次。”
程栗果吸吸鼻子:“我們是還小,可我和許思都知道,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哪怕困難重重,我們還是會為了自己心中的堅持,跑下去。”
如果陸眠真的娶了别人,她程栗果真的會輕視這個男人。
想到之前許思為他所做的,程栗果身為閨蜜理應為她說出心中的意難平:“許思一直是一個安靜内向的人,可因為喜歡您,她一次次飛蛾撲火,她自己一個人走了九十九步,您要是真心喜歡她,為什麼不肯為她踏出那一步?”
假裝愛一個人,不算難。真正難的,是假裝不愛一個人。我喜歡你,像風追了幾萬裡。
“我沒有道德綁架您的意思,許思的媽媽找過您,我知道,許思她也知道,可她選擇了相信您。”
陸眠皺了一下眉,喉嚨仿佛燃起了一塊炭。
“許思……她現在在哪裡?”
程栗果彎了彎嘴角:“您曾說過,您真正想做的事情是去支教,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她頓了下,看向他的眼睛:“您沒做到,許思她替您做了……”
陸眠擡手,扔掉了胸口的新郎胸花,頭也不回的朝外走。
程栗果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找到和許思的聊天記錄,發了條短信過去:“思思,這碗欠你的麻辣燙我總算還上了,落地之後,記得報平安哦。”
飛機場,一班飛往沙城的飛機剛剛起飛,破雲直上……(作品名:《我喜歡你,像風追了幾萬裡》,作者:清宵酒溫。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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