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從源頭滅蚊?劉海明(重慶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如何從源頭滅蚊?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劉海明(重慶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
流行歌曲蘊含的哲理和唯美的詩意,總能讓人百聽不厭。在流行歌曲《往事并不如煙》中,“往事如煙/風吹散了時間/往事如煙/戒不掉的思念”,傳達的信息則是往事并不如煙,因為人有記憶,曾經的存在無法全部抹去。個體的煩惱如此,人類對蚊蟲的焦慮又何嘗不是如此。
自人類幼年開始,先民在沒有蚊帳、沒有驅蚊燈、沒有滅蚊片陪伴的漫長黑夜裡,留下了不堪蚊蟲叮咬的社會記憶,這種揮之不去的記憶形成了群體性的曆史焦慮。由飽受蚊蟲叮咬的“人類之恨”編織而成的“滅蚊情結”綿延至今。每年夏秋時節,每個居室不約而同地在譜寫着由“滅蚊情結”而演繹的“全民滅蚊活動”。個體的力量終究有限,減輕人類對蚊子的焦慮,離不開社會治理部門的助力。
9月13日,對于全國人大代表提出的《關于開展全面消滅蚊子的建議》,國家衛健委官網答複稱,病媒生物防制工作是健康中國建設中一項重要的基礎性工作,要努力從源頭上控制有害病媒生物,降低傳染病通過媒介傳播風險。
全面消滅蚊子的建議揭開了隐藏在無數人内心的難言之隐,因此在輿論場引發熱烈的讨論。有網友“覺着是好建議,蚊子蒼蠅嗡嗡叫真的很讨厭”;有網友“頓時肅然起敬。畢竟思路是開闊的,目的是造福人類的”。也不乏對蚊子既恨又無奈的聲音:“對于一個特别招蚊子的人來說,這個提議我贊成,但是能實現嗎?”“讓蚊子絕育這事國内外已經有人幹了不止十年了吧,可能都快工業化了。”
希望免受外界侵襲乃人之本能,“不講武德”的蚊蟲不僅侵擾人的甯靜生活,關鍵還入侵人之軀體。道德直覺塑造的人類之恨,讓蚊子成為人類共同的敵人。建立在這種憤恨之上的“滅蚊情結”,千百年來促使人類與之展開較量。
人類的情感中包含着愛與恨,不論是愛還是恨,歸根結底都是人之情緒的特殊偏好。所不同的是,人類之愛反映的是行善偏好的能力,而諸如對蚊子“同仇敵忾”的人類之恨,反映的是人的懲惡偏好之能力。經驗和事實表明,人類之愛固然有益,真正能激發這種博愛情感的事項總是屈指可數,那些不招人喜歡的東西反倒總是狹路相逢,這是物種的多樣性與人類喜好的有限性造成的。
也就是說,對于普遍不受歡迎的東西,人們如何拿捏情感,恐怕更多需要運用理性,而不是隻靠本能對某個物種下達“追殺令”。就對蚊子的人類之恨而言,應在樸素的厭惡情感之外,認識物種多樣性對人類社會的意義,避免動辄搞“一刀切”。
化解“滅蚊情結”,需要遵循寬容的原則,承認人類的有所不能。在這個世界上,人類從來都不是無敵的存在。在人類曆史上,有許多物種和人類處于非友善甚至敵對的狀态。從“談虎色變”這個成語中,不難感知猛獸給人類造成的巨大心理陰影。肉眼無法看到的病毒對人類的威脅有多大,新冠病毒的全球大流行給出了答案。
“四害”之一的蚊子讓人類躲避不及,人們恨不得将其斬盡殺絕,但有時卻又奈何不得。不論“滅蚊情結”何等強烈,也應認識到,蚊蟲的存在主要受自然律而非人類意願的支配,我們可以幹預,卻無法徹底改變蚊蟲這種天敵的存在。在自然界的生态鍊中,蚊子遵循的是自然邏輯,人類需要承認這種邏輯的獨立性。誠如網友所言:“世界至今還有蚊子,實是人類能力有限,而非無意于此也。”既然無法徹底滅絕蚊子,人類應理性承認其存在,這就需要以寬容的心态化解對蚊蟲之恨。
化解“滅蚊情結”,也應遵循限制的原則。俗話說,惹不起你還躲不起你?既然人類無法将蚊蟲這個物種從地球上徹底“除名”,那就需要采取防禦的策略,主動規避蚊蟲對人類生活的襲擾。作為高等智慧生物,人類有能力運用自己的智慧,針對病媒生物進行技術攻關,限制蚊蟲繁殖的速度,想方設法将蚊蟲阻擋在人們生活的物理空間之外。
從衛健委的回複中得知,國家層面已在這方面組織科技攻關。如果能夠最大限度地控制蚊蟲的繁殖,把蚊蟲拒于公共場所和私人場所門外,基本上也就達到人類和蚊蟲的“去接觸化”效果。相信随着蚊蟲與人們接觸的機會越少,人類對于蚊子之恨也能随之淡化,“滅蚊情結”也會逐漸緩解。
化解“滅蚊情結”需要以史為鑒,認識到人類主觀能動性的有限性,以科學精神量力而行處理人類與“天敵”的關系。善于與大自然妥協,何嘗不是人類智慧的寫照呢?
來源: 北京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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