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報·豫視頻記者 于揚 李玉坤 通訊員 郭磊
在沒有大型聯合收割機的年代,麥收期間的農民基本上都是“等風者”。因為有風吹來的時候,便可以揚“場”。而隻有經曆了這道工序,幹幹淨淨、圓圓鼓鼓的飽滿麥粒才可以呈現在眼前。60歲的周口人劉傳生回憶,每年麥收揚場的時刻,就是最幸福和喜悅的時刻。
什麼是揚場?答案在這裡:中原人的性格直爽幹脆,喜歡把晾曬谷物的場地,簡稱為“場”。麥收期間的揚場,便是在空闊的晾曬場上,用木掀揚起尚夾裹着麥糠的麥粒,借助風力使麥糠、麥粒分離,以達到去雜留純的目的。
吃上商品糧的第一年麥收,他回老家學會了揚“場”
劉傳生的老家在周口市淮陽區安嶺鎮的一個村子裡,他出生于1962年。記憶中,第一次參與麥收大約在1970年,大概七八歲的樣子。那時候還是生産隊,每年麥收村裡的學校放“麥忙假”。這個時候,劉傳生就跟着大人下地幹活。“我記得那時候我們并不是割麥,而是用鏟子貼着地皮鏟麥,不留一點麥茬。”劉傳生回憶,這樣做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當時提倡精耕細作;二是那時候麥棉套種,不留麥茬是為了避免影響棉花生産。
1981年,劉傳生從河南省郵電學校畢業,分配至周口地區郵電局工作,成為全家第一個吃“商品糧”的成員。但是,雖然到了城市安家落戶,但劉傳生并未忘記農民本色,依舊在每年麥收時節請假幾天,回老家幫着父母幹活。
麥收場景資料圖,攝于2020年西華縣
80年代初期的麥收過程持續較長,大約半個月還多,分為割麥、拉麥、脫粒、揚場、晾曬、歸倉、打垛等工序。這其中,麥粒歸倉是最重要的時刻,揚“場”則是最喜悅的時刻。
劉傳生第一次揚“場”是在1982年夏季,自己20歲那年,也是他參加工作後的第一個麥收。揚“場”說起來簡單,但實際上是個技術活。劉傳生央求着父親,教會了自己揚“場”。第一步是把初步脫粒的麥子晾曬後,堆在一起。這個時候,麥糠和麥粒并未真正分離,還夾裹着許多雜物。第二步就是等風開揚,有風吹來的時候,用木掀端起麥子逆風抛向空中,借着風力,幹幹淨淨的麥粒落下,麥糠則被刮到一邊。如此反複一天甚至數天,揚“場”就算完成了。
“主要是手腕力量的技巧,瞅準風向朝空中抛麥,力氣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必須恰到好處。”劉傳生說,看着一粒粒金黃飽滿的麥粒從自己手下“誕生”,那種幸福感、喜悅感和滿足感,不亞于現在的年輕人吃上一頓牛排,打上一夜電玩。
憶苦思甜,他未曾褪去農民本色
憶苦思甜,劉傳生更加珍惜當下的生活。他剛學會揚“場”那會兒,小麥畝産高的也就300公斤,而且當時沒有良種、沒有肥料,受很多原因限制。
而現在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小麥品種一年比一年好,一年比一年多,各種肥料都有,還可以根據土壤情況配制肥料,而且還有無人植保機、聯合收割機等機械化保障,小麥産量年年提升。“農民種地越來越有奔頭,日子也越過越紅火了,每一次麥收都是喜悅的時刻。”劉傳生說。
而另一件值得稱贊的事情是,雖然劉傳生從學校畢業至今已經在城市安家生活了40多年,而且其本人也已從周口聯通公司中層幹部崗位上退休,但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初心和農民本色。從2000年前後開始,他在業餘時間搞攝影創作,拍攝下豫東農村大量生産、生活場面,并在2018年憑借《豫東鄉村記事》系列攝影作品,一舉獲得河南省攝影金像獎。
2022年立春,劉傳生(中)與記者李玉坤(右)在鄉下采風
河南省攝影家協會顧問楊峰曾對此點評說,觀賞劉傳生的作品,如同他拉着你的手在豫東農村走了一圈。一切都是那麼生動、真實、自然、親切。透過劉傳生的鏡頭,人們看到了傳統鄉村在歲月裡留下的痕迹,同時也看到了家鄉一天天所發生的變化。
劉傳生告訴大河報•豫視頻記者,在他的衆多鄉村紀實攝影中,他最為喜歡的還是麥收場景作品。“對于一個農民來說,有麥子的地方,都是記憶深處的幸福。”劉傳生說。
附:劉傳生麥收作品
來源:大河報·豫視頻 編輯: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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