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長篇連載，依據清華大學收藏的2400年前的竹簡《系年》内容所創，也是筆者多業餘愛好考證春秋戰國曆史的讀書筆記。

希望大家不要抄襲，如有連續多篇轉載，還請注明出處，以免互相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正文：

上文說到，猗頓向田子方推薦了绛都東郭，引得田子方心癢，急去拜訪。

這田子方辭别段幹木，步行向绛都行去，因老馬的緣故，一人一馬走走停停，便是這安邑到绛都的這段距離，竟走了三天。

這一日，田子方終到绛都，右手繞過馬頭輕輕撫摸着老馬的鼻梁，“我說馬兄，咱們總算是到了绛都了，待我們尋個好地好生休息一下。”

那馬如同聽懂了田子方的話一般，打着響鼻咴咴兒地叫着。路上的行人看着這二位，一個年輕與一匹掉了毛的老馬稱兄道弟，紛紛扭頭笑着。

入了城中，滿城亂轉，一路打聽，終不負這番辛苦，得知了東飛酒家方位，按方位尋去。這行路間，見到一個幌子，寫着“東飛酒家”四個大字，這田子方來到酒家前，将老馬拴在石槽上，邁步進去。此時無什麼客人，就見一人，身穿小二服飾，正坐在櫃台後看着竹簡，一邊看一邊思考。

田子方打量那人，年歲與自己相仿，面目普通略顯嚴肅端莊之色。田子方想到，既然猗頓師伯如此稱贊那東郭，想必東郭定是一位長者，便走上前去一拱手問道：“這位小二，打擾了。”

那正看書的小二一擡頭，見是一位客人，便放下手中書簡，問道，“這時日還早，客官有何需求？”

田子方道，“非未需求，隻是想問下東郭先生可在？”

那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田子方，呵呵一笑道，“在下便是東郭，不知客官找在下有何事？”

這一下倒是将田子方弄了個措手不及，急忙施禮，“原來您就是東郭先生，在下田子方，慕名而來，失禮之處還望莫怪！”

書中暗表，為何這東郭與田子方都是墨子門生，卻不相識？實乃是二人未曾見過，一個是學堂第一批門人，一個是學館後幾批的門人，便是田子方見了騰飛，也是不會認得。

東郭回禮道，“在下有何名值得田先生慕名而來，一小二而已。”

田子方低頭執禮道，“猗氏富商猗頓推崇先生至極，其稱先生虛懷若谷，厚德載物，故此子方前來欲向先生求教。”

東郭道，“哪得如此，世人謬贊也。”說着走出櫃台，伸手示意田子方坐下，“世間學識無窮止境，談不上求教指教，互相學習而已。”

田子方便是聽了這話，就能斷定這東郭确實是高人，也不說多餘的話，開口問道：“子方心有疑惑，想問：與君王相處如何處之？”

東郭聽了田子方的問言，過了一會兒，方才回道：“管子曰，‘是故知善，人君也；身善，人役也。君身善，則不公矣。人君不公，常惠于賞，而不忍于刑，是國無法也。治國無法，則民朋黨而下比，飾巧以成其私。’

國君先要善于知人用人，行公正之事，而臣子則是做事之人。四肢和六道：耳、目、口、鼻、前陰和後陰，是人身的軀體；四正：君、臣、父、子和五官是國家的軀體。四肢不關聯，六道不通暢，這叫作身體失調；四正不端正，五官不管事，這叫作國家混亂。

一人之治亂在其心，一國之存亡在其主。天下得失，道一人出。君主重農業，人民就開墾荒地；君主好财貨，人們多去做買賣；君主好宮室，工匠就追求巧妙；君主好裝飾，女事就講求靡麗。昔有楚王愛細腰美人，美人就減食；吳王好擊劍比武，國士就輕死。

大凡私弊的興起，一定從君主開始。君主好道德，品德端正的人就在眼前；君主好私利，诽謗吹捧的人就在左右；君主多寵愛而多行賞，但不看功績，士人就不肯效力；君主多用苛重刑法，但不審核罪行，惡人就不能制止。明君懂得這個道理，所以頒布堅定不移的政令，确立堅決鎮壓的刑罰。

而對應的臣有七臣。法臣，依法度斷事，按刑名判案，沒有诽謗和誇譽。所以君主守法則君位安定，大臣守法則賄賂停止而人民不搞奸邪之事。飾臣，利用克制親貴來獵取虛名，擺出漠視爵祿的姿态來顯示清高。好名則無實，顯示清高則不服駕禦。侵臣，從事暗地窺察來毀壞國家法令，好結交朋友來發展私人情誼。所以私道通行法度受到侵害，刑律再繁壞人也不得制止。谄臣，多造鐘鼓并多飾美女來迷惑君主。所以君主受迷惑而不肯聽信四大輔臣，谏官也空拿俸祿不肯說話。愚臣，自以為對百姓重罪厚罰是有成績的，自以為加重賦稅多多聚财都是為了君主，結果是自身見惡于人而君主也受人诽謗。奸臣，痛切陳述人情來打動君主，妄開罪黨之獄來為同黨開路。為同黨開路就加罪于好人，加罪于好人又可保證與同黨安然相處。亂臣，自己虛僞地推辭功祿，卻公開為下面請求厚賞。私下是诽議朝政的禍首，表面上是歌功頌德的幹将。用诽議獵取聲名，用附和錯誤傷害君主，而衆人不能察覺。

故此，田先生所問‘與君王相處如何處之’，需看你選擇的君王是什麼樣看君王，其次，看你欲做何種臣子。”

田子方聞言，起身長揖，“先生所言甚是合乎于道，令子方茅塞頓開。”

随後，這田子方再向東郭請教，所答無一不是精深，令田子方深感折服。再次起身，一揖在地，“先生大才，懇請子方追随先生左右，朝暮聞道。”

東郭聽罷，“道，何其缥缈，吾不敢言道，隻可尋道、探道。隻是我居于酒館，客舍簡陋，人流往來，恐影響與你。”

田子方聞言，知道東郭已經答應，大喜道，“隻要能追随老師左右，山野草廬也無妨。”随後田子方又問道，“恕弟子冒昧，老師是名姓便是東郭麼？”

東郭道，“名姓無非虛名也。阿貓阿狗也可為名姓，莫過于糾結于此，心中有師，便是阿貓又如何？”

田子方深感東郭的高深，聞言深感敬佩，“是，老師所言極是。”

東郭再道，“既然你問及，便說與你聽也無妨，我本東郭人氏，名順，有人習慣稱我順子，也有人稱我東郭順子，熟悉的人多稱我東郭。”

田子方道，“是，老師，弟子記下。”

東郭再道，“你我名為師徒，但不需過于拘禮。”

田子方回道，“即為弟子，當執弟子之禮，禮不可廢。”

此後，田子方便在東飛酒家住了下來，日常幫助騰飛打理酒家，早晚聽其說教。

這一日，騰飛歸來，一見酒家竟多了位學徒，便問東郭，東郭便如實相告。而騰飛一聽這學徒竟是田子方，問了來曆，不由咧嘴樂了。

東郭見狀，問道，“師叔為何笑？”

東郭不問還好，一問，騰飛更加笑了，“好好好，想不到東郭師侄也有門徒了，可喜可賀！”說完這句，又是哈哈大笑。

東郭有些莫名，再問道，“莫非東郭收徒不合适，或者說東郭還不配為師，竟惹得師叔如此嘲笑？”

騰飛見東郭此問，怕其想歪了，慢慢止住笑聲，撫了撫胸口，道，“非也，非也，以你如今學識，收徒當然沒有問題，壯大墨門，師叔高興還來不及，怎會嘲笑于你。我笑是因為其他。”

東郭疑惑問道，“可否請師叔明示？”

騰飛見狀，便拉着東郭，如同偷雞賊一般，在其耳邊嘀咕了幾句。

那東郭一聽，頓時臉色大變，臉現尴尬之色。“師叔，這……這……這怎生是好？不行，我得趕緊告訴田師弟，此事搞了個烏龍。”說罷起身便要去找田子方。

“哎，你不要去！”騰飛一把拉住東郭，“不需要去，便讓田子方做你的弟子好了。”

東郭苦着臉道，“這不亂了輩分？老師是田子方的老師，我這做師兄的如何敢做他的老師，與老師平起平坐呢？”

騰飛笑道，“你老師又不是死闆之人，學問之道，達者為師。既然你比田子方強，做其師又有何妨？再說，你又不願出仕為官，便教個弟子代你入仕也是好的。你老師那我自會去解釋。”

“這……這……”東郭不知說什麼是好。

“别這、這的啦，你好生教好你的弟子，正好憑借你的人緣，給其推薦個好的官位。”騰飛道，“這事就這麼定了，你也别告訴田子方。”

“若是我二人日後同時見了老師，那不露餡了？”東郭道。

“可也是啊。”騰飛揉着腦門道，過了一會兒，再次擡頭道，“這麼辦吧，讓你老師将你劃到範蠡門下，由文子代為收徒，正好你從事酒家也算是從商，也名正言順。”

“啊？”東郭聞言，一下跳了起來，“師叔啊，你的意思是讓老師将我逐出師門？我可沒犯過錯啊！那田子方拜我為師，我又不知他是老師的門人。您可不能欺負老實人啊！”

騰飛趕緊拉住東郭，“你想哪去了！這是表面現象，你老師還是你老師，隻是見面稱呼不同而已。該傳授講道給你，你照樣可學。而且如此一來，你又可隐藏身份。何樂而不為呢？”

東郭看着騰飛，打量了好一會兒，“我說師叔，您說得可是真的？我怎麼感覺這裡面有繞繞啊。師侄對您可是一直尊敬有加啊，您可不要坑您這個好師侄！”

“不會不會。你師叔是那樣人麼？”騰飛翻了個白眼，随後又雞賊一般，低聲對東郭道，“這樣以後你就可入内門了。”

“噢。”東郭隻好答應，不過嘴裡還是嘀咕了一聲，“不知道師叔靠不靠譜，老實人心眼實在，容易被狼騙。”

“你嘀咕什麼呢？”騰飛沒聽清，感覺不是好話，瞪眼問道。

“沒什麼。”東郭道，“我在誇贊師叔呢！”

“噢，你是的誇贊師叔，這機會多好，又收了弟子又入了内門。”騰飛笑道。

再說這一日，宋都雎陽的墨府，收到騰飛來信，講述了田子方拜東郭為師一事。看得墨翟滿頭霧水，滿眼星星。也是被騰飛的這一手給弄得發蒙。但既已成事實，想了想，便回信給騰飛答應了此事。

晚上回到卧室，和阿玉講了此事，卻是被阿玉笑了好久，玉指纖手點着墨翟的腦門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墨氏創始人墨子竟被自己的門人截了門人，這要傳與出去，還不是被人笑破肚皮啊！咯咯……”

墨翟聽罷，也苦笑道，“可不是麼！這事還得請嶽父幫忙圓謊。”

阿玉問道，“那與東郭同時期的門人怎麼辦，他們可是知道東郭是你門人的。”

墨翟道，“東郭既已被逐出師門，便不是我門人，知道又如何？”

阿玉還要再說什麼，卻是被墨翟一把抱住，“别再說那事了，正好趁此事為菜，樂呵樂呵，咱們喝個酒吧！”說罷擁抱着阿玉翻到在床上。

那阿玉一陣嬌呼，時間不長，木床吱嘎作響，呼吸吐納急促。

外有微風，内施雨露，撥琴撫蕭，琴箫相和，一曲夜眠曲，交融水路之間，長歌作罷，鼾聲響起，待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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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後面的内容，史書上或民間文學流傳的很少，所以知道的人也少，但卻是戰國時期極為關鍵的事情，這一時期發生的幾場大事，若不是清華簡《系年》記載，必将淹沒在曆史洪流中。

作者通過查閱大量的論文、文獻，再結合《系年》，整理出後面四場大戰：趙越伐齊、楚侵晉地（也叫方城之戰）、三晉封侯（也叫三晉伐齊、三家分晉）、三晉雄風（也叫入王子定，武陽之戰）。

而經過此四戰之後，天下進入“戰國七雄”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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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系年連載 鍊接彙總1-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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