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聊吧丨石沖專欄

作者簡介

石沖，南國早報記者、資深網絡編輯。喜歡下廚，聊人生、談生活。樂于分享情感、婚姻、育兒話題。

壹

新居即将落成，還在一點點地掃尾。交完現租房最後一季度租金，就算是給租房劃上一個句号。

05年畢業到現在，10年了。那麼，我的租客生涯也有10年了。這10年，即便沒有成為一個出色的故事，也不能一筆帶過。哪怕每天隻是一頁薄薄的日曆，10年的堆砌，也是有重量的。人生有幾個十年？

貳

那些年租過的房子

沒有幾十年混迹其中，很少有人會說對一個城市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我對南甯真的不陌生。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城市裡，東南西北的角落，都有過我的租迹。

從秀廂村開始，我成了一個租客。接着到南湖邊的麻村，到邕江邊的某計生委小區，然後是津頭，再接着是水街，再後來是市中心……輾轉多少次，一下子數不過來。期間，還去了欽州一年多。搬家之辛苦，早有體會。很早很早就祈禱，在有自己的房子之前，不要再遭遇搬家。不過，現在想來，那時太高估自己了。

最美的租憶，是南湖邊的一房一廳，3樓。炎熱夏日，隻要不關窗，敞開陽台上的門，就不斷地有股清涼的風從南湖的樹林裡翻滾過來。

租金最便宜的房子，是在欽州工作住的單位房，那個房子如同那家單位一樣老，時不時上演人鼠大戰。戰績最好的一次，我用開水消滅了4隻老鼠。

住得最窩火的地方，在津頭菜市的城中村。跟朋友合租，150元一個月。屋子裡光線很差，有些潮濕。每天一大早，對面的鍋碗瓢盆聲就生生把前一晚上夜班的我們吵醒。那時，隻要不把這些記在心裡，我們一樣每天樂呵呵地踩着自行車沿着南湖去上班，每晚黑咕隆咚路過津頭菜市，遇到那些同樣晚歸的賣菜人，以最便宜的價格抱一堆蔬菜回家。

叁

那些年遇到的房東

一碰到畢業季，南甯租房就開始火爆。猶記得有一年，租房特别難，租金高不說，而且房源很少。在烈日下轉悠了大半天後，看到一個價格尚可接受的招租牌，速速前去詢問。房東把房子誇得像朵花一樣，等我爬上她家樓頂後發現，她要出租的房子原來就是蓋了層鐵皮的頂層。當時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啪嗒啪嗒起來。

曾經還跟朋友一起合租過一套兩房，什麼都沒有，押了500元押金。退房時，不小心弄掉了押金條，想找房東通融下。至今那一幕還深深印在腦海：房東斜躺在樓下的大棚裡，光子膀子吹着直徑1米的大風扇，脖子上挂着手指粗的金屬鍊，滿臉橫肉，聽說我們押金條弄丢了，大手一揮，身邊的黃狗嗷嗷地朝我們跑來。那一刻，從所未有地感覺到自己的弱小。

從08年到報社工作後，我的房東一直沒變過，是我一位已經内退的同事。這房子也是我租得最貴的一套，租金從1200元開始，漲了幾次，現在已經接近2000元。不說别的，就這幾年年，租房費用總計差不多10萬元。然而，卻還要感謝這個同事。因為他的房子在這個地段原本可以租得更高。這位房東是在所有房東最有人情味的，每月水電費總要少收我的零頭，還要對孩子一樣提醒我這或那的。

肆

此生注定是租客

租客10年，10年的艱辛無法細談。新居落成，卻并無多少喜悅。

也許有人認為，言及至此，故事就要完美落幕。功夫不負苦心人。No!這麼想就錯了。曾經遙望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不用搬家，可以随意裝飾。如今一磚一瓦地掙來，卻感覺不過是換個方式繼續當租客。

現在的年輕人買房，很多是啃老付首付的。完全自己承擔的不多，如要說全額付款的，就更少了。那麼貸款吧！可每月的工資，大半也都用于還貸了，甚至比租房時代付得更多。

我常常在想，是什麼迫使我必須留在城市？在人潮擁擠的街頭被推着不斷地往前走，一起呼吸這充滿尾氣和塵土的空氣，争奪方方面面緊缺的資源。

10年前回老家，村後是一片片整潔的耕地，地與地之間有明顯的界限，不用踮腳也可以遠遠地看到這家種了油菜花，那家種了西瓜。如今，地頭的小路長滿了雜草，耕地荒了多年滿是荊棘。走進去，居然有立即迷路的節奏。

身強力壯的人們都去了哪裡，租了什麼樣的房子，碰到了什麼樣的房東？這個時代，為何有這麼多的無奈和背井離鄉，安居樂業這麼難？我常有個沖動，抛棄城市裡的一切，回家在自家的地上蓋個别墅，有露台有後院，自己種菜自己養雞。哪怕騎自行車，也很方便，因為不怕堵車。

然而，一直在沖動，從未有勇氣。

莫非，此生注定是租客？

（本文所有圖片均來源于網絡，感謝原作者。如有侵權，請及時聯系我們。）

小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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